“干什么?”親信甩著肩膀。
“好好吃你的飯,好好喝你的酒,不要沖動。”余可溫臉色陰沉地道,“我和尚無極隊長都已經吃過晚餐,無需費神招待。”
聞言,親信只好將屁股粘在凳子上,一雙眼睛賊溜溜看著皇甫連城。
可皇甫連城有啥辦法?當前他和親信被四名紀人圍著,難道還能插上翅膀飛出去不成?而且就算插上翅膀,恐怕也飛不出去。
皇甫連城后悔了。后悔沒有及早將凌晨的事情公開。
要曉得,人往往有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倘若普通人類先行得到皇甫連城居所被原隱紀人闖進,并差點命喪原隱之手的消息,那大家肯定會倒向弱者這邊。
即使后續原隱有啥理由擺出,至少皇甫連城已搶得先機,博取了民眾同情。
可惜,現在已機會渺茫。
“連五爺慢慢吃,我們等一等不打緊。”尚無極坐在涼亭靠椅上,“這兒風景還真是極美,湖水清澈得像面鏡子,水上長著的那些花是什么?荷花?蓮花?”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
余可溫上前遞了根煙給尚無極,大家點燃香煙,坐在亭子靠椅,果然有一幅慢慢等的架勢。
涼亭內氣氛很微妙,皇甫連城和親信裝模作樣地吃東西,尚無極三人悠閑地吞云吐霧,梅梳月則正襟危坐,不茍言笑。
他就是要給皇甫連城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早些時候,原隱大佬們經過溝通,決定將皇甫連城帶到永安收押。因為昊昌這個地方皇甫連城根基太強,老百姓崇敬他,各行各業都有他的勢力滲透,將皇甫連城收押昊昌的話,恐怕生變。
而永安那邊就不存在類似問題。并且放在永安收押審訊,可以震懾呂若水,甚至是大佬霍德,與此同時,永安那位軒轅五老屬于跟燕飛梧一樣的絕對鷹派,他斷然不會給皇甫連城這種叛徒求情,也不會引導民眾同情皇甫連城。
鑒于此,原隱永安分部派出梅梳月擔任押送之職。
“好好吃這餐飯吧。”梅梳月意味深長地道。
“你的聲音……”皇甫連城忽然察覺梅梳月的聲音像凌晨某個面具人。
“連五爺,你就放心大膽地去猜吧。”梅梳月冷笑。
這時親信壯著膽子插嘴:“他可是諾亞方舟民選推舉的軒轅五老,你這原隱的小嘍啰,說話時也該收斂一點。”
梅梳月戲謔:“原來是德高望重萬人敬仰的領袖,失敬失敬。今日這一見,果然讓我大開眼界心悅誠服。”
皇甫連城忽然仰天長嘆一聲。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制衡原隱的辦法嗎?難道我只能坐以待斃呢?
或許,機會還存在吧……
相信原隱并沒有拿到什么實錘證據,興許跟他們好好聊一聊,還有挽回余地。
譬如我主動放棄軒轅五老之位,轉而扶持原隱希望看到的人上臺當領導者,譬如我捐出財產,以保安寧。
不過,這些得跟莫若空當面商量。
皇甫連城咬咬牙,繼續裝模作樣地吃飯喝酒。雖然表面上還似乎津津有味,但唯獨皇甫連城自己清楚,現在滿桌的美味佳肴都味同嚼醋,而杯中的美酒,簡直比貓尿還難喝。
裝唄,我看你還能裝到啥時候。梅梳月冷漠地看著皇甫連城,心中恨不得將皇甫連城立刻投入監牢嚴刑拷打。
今日黃昏,軒轅道場涼亭內這餐飯,足以載入人類史冊。它代表夢聯網整頓行動正式拉開帷幕,全面反攻之號角,即將吹響。
風起。
天色漸漸暗下來,皇甫連城終于吃完。他沉聲道:“有什么事情,現在可以跟我說了吧。”
尚無極緩緩搖著腦袋:“此處講話可不方便,你得跟我們走。”
“行。”皇甫連城咬牙回答。
他想著去見莫若空,卻又怎么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和身邊的親信,已經與昊昌城絕緣。
——直到生命的最后。
李遇用嘴巴發出奇怪的聲音。他吃營養餐吃膩了,明晚這個時候,李遇決定要吃上一碗泡面,對,就是垃圾食品泡面,跟營養餐截然相反的食品分類。
反正只吃一餐不會耽誤什么吧。
李遇收拾碗筷,走進廚房。
其實他一直在等關于皇甫連城的消息,之前已經多次在網絡搜索皇甫連城這個名字。但,沒有任何收獲。
現在這時間點去桔子酒店還太早,李遇上蹦下跳,進行著簡單鍛煉。過了會,他決定練練流沙人偶控制能力。
說不定,今后會派上什么用場。
上次那流沙人偶,搬家時李遇將它收入空間法器之中,和其他儲藏的流沙混在一塊了。現在要練的話,只能重新做一個。
這并不會難。
李遇催動體內靈源,放出空間法器中的流沙。很快客廳中便出現一個165cm左右的流沙人偶,李遇打開網絡,隨便搜尋出某位中意美女的圖片,然后照其樣子,開始描繪流沙人偶的五官。
作品完成之后,李遇滿意地點點頭。看上去,比之前那什么樓南星,還有什么王守孝留在暗世界的老婆,都更栩栩如生。
“走。”李遇緩緩移動著手指。
流沙人偶乖乖邁腳,四平八穩地走向客廳門口。它行走過程中,間或會有沙粒從身上掉落,但李遇催動靈源,那些沙粒尚未掉落地面,又重回本體。
緩緩伸出右手,人偶嘗試打開大門。試了好幾次,大門紋絲不動。但李遇沒有氣餒,他集中精神催動靈源,一遍又一遍地進行著嘗試。
不要急,不要用蠻力,要用巧勁,順勢而為。
李遇瞪大眼睛,恨不得要將精神轉移到那流沙人偶的身上。已經嘗試了成百上千遍,流沙人偶僵硬的右手慢慢變得柔滑,卻還是無法打開客廳之門。
汗水濕透了后背,繃住的神經幾乎要斷成兩截。但李遇依舊操縱著流沙人偶,成千上萬遍地,嘗試著。
只聽一聲脆響,客廳之門打開了!
李遇如釋重負地躺在沙發,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此刻,竟已過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