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下了樓,站在陽光明媚、行人如織的大街上,王大滿一陣的精神恍惚。
我做錯了什么?
怎么會有這么過分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
王大滿仰著頭無語問蒼天。
呃!陽光好像有點刺眼!
哦!已經到中午了。
等等,已經到中午啦?
王大滿突然一個激靈,面露驚恐之色。
周敏敏一定已經回家了,那怎么辦?怎么解釋?
王大滿想了半天,想的腦仁都疼,也沒有想到該怎么過周敏敏那一關。
說真話?
好像不太行。
難道告訴她,自己壓馬路,然后進了酒吧,然后救了王小賢,然后又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就睡在了王小賢的床上,最后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這他么不叫真話,這叫侮辱人家智商呢!
估計,這話要說出來,周敏敏能活撕了自己。
那怎么辦?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可是,又該找什么理由呢?
平時倒是好找,你說你出去見個客戶,或者和朋友喝酒喝大了,就睡在外面了,只要把情節編的好一點,周敏敏應該也就信了。
可是,昨天是除夕啊!
你說你見客戶?哪個客戶會和你在除夕那天談生意?
你說你和朋友在外面喝酒?
等等,一個人名突然閃現在王大滿的腦中,對,就說和他去和酒了。
想到這里,王大滿馬上打了個電話過去,對好臺詞,訂下攻守同盟,然后才信心滿滿地回了家。
回到家,剛一推門進去,果然,周敏敏已經回來。
“阿滿,你回來了。”
正在彎腰拖地的周敏敏看到進門的王大滿,馬上抬起頭,甜甜地笑道。
呃!
這畫風感覺有點不太對啊!
要是平時,王大滿從外面回來,這樣的場景倒也算是正常的。最多就是在心里美一下:這女朋友真賢惠啊!
可是,王大滿現在可是夜不歸宿啊!還是除夕夜的夜不歸宿!
而且還是進門的時候,就碰到了周敏敏,這可以說是被抓了個現行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還是這樣的畫風,王大滿就感覺后脊梁有點發涼了。
“哦!昨天晚上,我和“口水文”喝了點酒,就睡在他家了。”王大滿貌似不經意地說道。
“是嘛!幸好我煲了豬肝湯,你快去喝一碗,醒醒酒,壓壓胃。”
“好的。”王大滿答應著向廚房走去。
看著王大滿的背影,周敏敏沖著他狠狠地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小聲嘀咕道:“信你才怪了。”
走進廚房,盛了一碗湯,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順流而下,貼心貼胃的同時,也讓王大滿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看來,周敏敏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與此同時。
香江,淺水灣,一棟獨棟別墅里。
盡管是冬春時分,寬敞的庭院內也并沒有顯得枯寂荒涼,由于種了一些耐寒的綠植,再加上維護得也比較好,反而給人一種庭院幽幽的感覺。
在這難得的冬日綠意中,一位精神矍鑠的八旬老者,拄著一根單手杖,在兩名仆人的跟隨下,一臉悠然地散著步。
遠處,被一扇巨大落地窗所籠罩的露臺上,一位貴氣逼人的中年貴婦,坐在一張餐桌旁,一邊品著香茗,一邊悠閑而又隨意地翻著幾份報紙。
這就是名聞香江的兩位大亨--邵一夫和方一華的新春第一天。
沒有子女繞膝的溫馨,也沒有走親訪友的熱鬧,顯得有點孤寂,但更多的則是一份閑適、悠然。
說起來,方一華雖然沒有子女,但邵一夫卻是子女雙全的。
可惜,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就算是名震香江的大亨之家也一樣。
邵一夫的兩子兩女都是和第一任妻子生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子女不是由他撫養長大,反而是跟著他的兄長在新加坡長大的。
這也造成了他們之間關系的隔閡。
但再怎么隔閡,畢竟是親生父子的關系。這大過年的,你人不到也就算了,連個電話也沒有一通,這就有點過分。
而且,更過分的是,邵一夫除了在香江的生意外,其他海外的生意都是由他在新加坡的子女在打理的。
也就說,錢,我們要。但你這個爹,我們不想和你親近。
即便是這樣,邵一夫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大概也是所有同子女關系不好的父母的處境吧!
畢竟,再牛叉的人,在外面你可以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可回了家,碰到兒子懟你的時候,估計也得慫著。
每天固定的半小時散步結束后,邵一夫回到別墅,來到方一華的身邊坐了下來。
立刻有仆人恭敬地奉上了一杯參茶。
邵一夫把茶端起來,輕抿了一口“難得今天放自己一天假,就不要再關心外面的事了。”
“習慣了,六哥。”
“你啊!”邵一夫笑著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一身燕尾服飾的中年管家走過來,微微躬身道:“六叔,那位方先生來了。”
“好,讓他上來吧!”
“是。”管家欠了欠身,退下了。
“六哥,那我上去了。”說完,方一華施施然地起身走了,一位女仆立刻上前,把幾張報紙收了收后,跟了上去。
對于方一華的避開,邵一夫并不在意。
畢竟,他馬上要見的人身份地位實在是太低了。
作為香江有名的大亨,可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見的。而他邵一夫之所以見這個人,實在是這個人送來的東西太重要了,假手別人的話,他有點不太放心。
時間不長,一位頭發禿頂,身材矮胖,身穿灰色休閑西服的五十余歲中年人,在管家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六叔好!”中年人隔著老遠就鞠了一躬。
“好!好!好!”邵一夫點點頭,笑呵呵地回應著“方先生,請過來坐。”
中年人恭敬地走了過來,卻并沒有坐下,而是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大公文包里,依次取出三個半尺長的錦盒,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錦盒,邵一夫眉頭輕皺了一下,“只有三個?”
“六叔,不是我不盡力了。”中年人有點膽顫心驚的解釋道:“這幾年,大陸的形式是一年一變的。尤其是今年,突然就刮起了一股保健養生的風潮,這東北的老山參也就變得緊俏起來了。就這三根,也是我托了好多人...”
邵一夫擺擺手,制止了中年人的喋喋不休,轉頭沖管家示意了一下。
管家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每個錦盒的盒蓋都打開了。
邵一夫依次地把每個錦盒都拿到面前仔細審視了一番,又湊近了輕輕地聞了聞,略微輕皺的眉頭才舒緩開來,“東西還不錯。”
“自然了,給六叔準備的東西,我怎么敢不用心。”中年人趕忙點頭哈腰地回道。
“三根就三根吧!”邵一夫輕嘆了一口氣,但還是面容和藹地說道:“三根我也給你一百萬。以后,還請方先生多多費心,多弄幾根老山參。”
“謝謝六叔。”中年人趕忙點頭哈腰地道謝,“六叔的事情,我一定盡力的了。”
從管家手里接過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后,中年人就被帶了下去。
正在邵一夫犯愁今年收的山參有點少的時候,方一華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六哥,你看看這份東方日報。”
看到方一華這激動的樣子,一絲疑惑神色浮現在邵一夫臉上。
可是,等他接過報紙看完后,也是激動的大罵起來,“我撲他老母,這衰仔這么年輕,他封什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