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減壽？”
水流泉錯愕道，懷疑自己聽錯。
“我的眼睛一直在吸收著什么，那是一種很冰冷的氣息，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這股氣息讓我的氣血枯竭，走向死亡，每多吸收一天，距離死亡越近，這就是這個體質唯一的特點。”師姐淡然道。
“不是說，不是凡人有的體質嗎，為什么會減壽？這不是比一般人還差？”水流泉道。
師姐道：“這種體質的確不是凡人，白云門有記載，天生異體是仙人特征，可以踏上大道，遠非世俗武者可比，只不過，缺少了重要東西后，這種體質成了絕命體。”
“缺少了什么？難道很難搞到嗎？”水流泉不由問道。
師姐這時卻遲疑起來了，她有所懷疑記錄的真假，但還是說出來了：“據說是天地靈氣，仙人體質成長需要養分，可吃飯是沒用的，需要一種被稱為天地靈氣的能量，因為缺少了養分，所以我正在逐漸“餓死”。”
“你剛剛吸收的月華，又是什么？不是天地靈氣嗎？”水流泉皺眉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吸收后，只覺身體冰冷徹骨，十年間漸漸的，感情與感覺都在喪失。我想，這應該不是我需要的養分。”師姐說道。
水流泉愣住了，許久，才道：“難道這種吸收，是不可逆的嗎，不能隔絕？”
問完，他又無奈的笑了起來。
“抱歉師姐，如果能隔絕，你也不會在這里看月亮了，唉，這還真是讓人絕望的體質啊。”
必然死亡，死在風華的年齡，這實在讓人嘆惋，這位師姐人真的很好，內心很溫柔，若可以，水流泉不希望她早逝。
師姐卻奇怪道：“我什么時候說不能隔絕了？當然可以隔絕，只要不接觸月光，吸收的冰冷氣息會少十倍，要不然我根本活不過十歲，會被凍死。”
“什么？那為什么師姐你站在外面，在尋死嗎，師姐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水流泉詫異。
“我沒有告訴你嗎？我收你為徒，就是因為你身上有著我需要的養分，我的問題正在得到解決，現在即使吸收這月華，也不會再有事。要不然，氣血冰冷的我，又如何踏入內力境？”
師姐露出淡淡笑容，她面對少年，非常確定與溫柔，“半年前我還無法確定，但現在，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的身體大有改善，徒弟，或許你也是和我一樣，有著特殊體質，謝謝你，讓我再一次感覺到世界。”
“師姐，你原本沒有感情，現在復蘇了？”水流泉驚訝道。
師姐在院子里散步，青絲飄散，道：“不是沒有感情，而是處于冰封狀態，對很多事情缺乏感知，如一潭死水。徒弟，本來應該是師父教導你，引領你變強，但現在，反而是你救了師父。你一直沒有用我給你的藥吧？其實沒關系的，門主是我的父親，這些資源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東西，現在才傳授給你，要不然不是白當你的師傅了？”
“卡卡，我都習慣叫你師姐了……”
水流泉干笑起來，反而是有些不適應了，云冬月第一次用這幅姿態和他對話。
“哈哈。”
師姐一下子笑了起來。
她晃晃手指：“徒弟，你喜歡叫師姐就叫吧，我的確沒有大你多少，而且本來就是我代父收徒。”
“……水流泉，師姐，以后請多指教。”
水流泉說道，他自己都驚嘆，為何與這位師姐在一起，他會連名字都不問，好似不需要一般。
“云冬月，嗯，叫我霜兒也行，這是我曾經的小名，師弟。”
兩人終于親口從對方口中得知名字，還真是怪異到了極點，畢竟都整整半年了，感覺遲到了。
緊接著，水流泉把瓶瓶罐罐放入房間后，云冬月點著油燈，帶著他來到了書房。
指著書房大量的書籍，師姐輕聲道：“師弟，經過這段日子的修行，你應該知道武道路有不同的修煉方法吧？”
“嗯，一共三道不同的路，分別是練體術代表的養血，練氣術代表的養氣，練神術代表的養神。不過主流還是練體，因為這一條路門檻最低，適合普羅大眾。”水流泉道。
武道一共指出了三條路。
分別是練體、練氣、煉神，三者有巨大差別。
練體講究用鍛煉藥浴強化身體，直至接近人體極限，氣吞一口，內力頓生。
練氣則是不強化身體，直接修煉內功心法，等心神合一，直接練就內力，步入內力境。
用書中的話來講。
練體是中庸之道，持之以恒必能修成內力。
練氣是天者之道，若非驚世之才而無用矣。
而且有個至關重要的點，練氣只看天賦，無法用藥物加速修煉，而練體可以，所以練體一直占據主流。
最后一門，煉神，這可以說與武者道路完全不同，一句話概括煉神，便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這一條路準確來說并非武者路，是專門用來針對鬼勢的，白云門無一人修成。
即使是那位看破鬼勢的高人，也只是在這一條路上展望，沒有踏入其中。
“沒錯，一共三條路，除了煉神外，另外兩條路抵達最終境界后，都將氣力蓋世，力拔山河。”
師姐從書架上拿出一卷古書，遞給水流泉，這書非常古老，是竹簡書。
“的確，如果是先天宗師的話，感覺有希望做到。”
水流泉一邊接過竹簡，一邊回應道。
他隨手打開看了一眼，認出竹簡書的書名為“流云吞煙術”，是一本練氣術。
而接觸的瞬間，一抹除了水流泉本身以外，誰也看不到的玄色，在眼瞳中擴散開來。
“幻武成型？”
水流泉不動聲色，合攏了竹卷。
他道：“書中記載，先天可舉萬斤鼎，有這種力量，可不就是力拔山河，要不然為何人人都想成宗師。”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不修煉的普通人，只能舉起百斤，為何修煉內力后，就能舉起萬斤了呢？”師姐道。
她沒等水流泉回答，自己直接給出了答案。
“普通人吃飯，只吃一碗，于是能量只夠舉起百斤之物。武者比普通人能吃，可再怎么能吃，也沒人會吃一百碗，一千碗……而他們發揮出來的力量，卻何止這么點？”
“我們白云門的祖先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于是得出結論，或許，內力可以更高效的利用飯菜里的能量。”
“流云吞煙術正是根據這個理論被創造出來，練就高級階段，甚至可以吞煙飽腹，如同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