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宗師？”
水流泉站在他們面前，一言不發，頭上鉛花沉浮，縷縷元氣垂入天靈蓋。
很神圣。
本來門派的高層是想追究的，但是看到水流泉后，他們從心的閉上了嘴。
包括云重霄、石吼王等性格高傲的武斗派。
場面一下子僵住了。
誰敢質問先天？
沒有的。
唯一的例外，只有宗余鴻，他的兒子死了，心中已然是怒火沖天。
可在宗師的氣勢壓迫下，他也沒有怒喝出聲，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水流泉，右手時刻握著。
他背著重劍，看上去，或許是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動手了，防備云重霄等人阻攔。
云重霄也感覺到了宗余鴻的目光，上前一步擋住他，然后露出僵硬的笑容，抱拳道：“云重霄見過宗師，沒想到三日不見，會這么出乎意料，恭喜你踏入先天。”
“見過水宗師！”
白云門高層如夢初醒，連忙朝水流泉行禮，除了宗余鴻外。
這一幕，讓所有年輕武者嘴角抽動，無法接受，罡氣大師竟然會朝一個比他們還小的少年卑躬屈膝。
但是，他們周身彌漫的凌冽壓力，讓他們沒有絲毫妄動。
“免禮吧，關于沛縣，我有兩件事要說。”
水流泉并不在意宗余鴻的態度，畢竟是死了兒子，他伸出兩根手指。
眾人沉默地看著他，過了一會，云重霄才默默點頭道：“水宗師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說這話的時候，云重霄內心無比的煎熬。
三天前，眼前的少年還不過是一個武徒，雖然有先天之資，但要成長起來至少還要二十年，在他云重霄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一巴掌能拍死十個。
然后三天后，竟然利用他們白云門的至寶，一口氣登上先天？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若讓世人知曉他將先天之機拱手相讓，恐怕是要笑死天下人！
悔恨！
無比的悔恨！
特別是在這能感覺到生命危險的威壓中，他悔恨到了極點，水流泉這家伙根本不是普通先天。
若水流泉初入先天，還未學會意境武技，以他們的手段，圍殺一個人花先天未必做不到。
可水流泉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人花圓滿，就算沒有先天意境，殺他們也是輕而易舉。
所以，他低頭了，和水流泉鬧翻的代價太高，利益太少，又不是殺了先天就可以成先天，只為了給洪少東、宗十報仇？
雖然說他的確很喜歡這個弟子，但還沒到把自己賠上去的地步。
到最后，云重霄用余光掃了一眼站在水流泉身旁的云冬月，不由發苦，女兒竟然不站出來為他說幾句話，看來她母親的那件事直到現在，她也沒釋懷……
水流泉有先天的實力，在場所有人的表情他是盡收眼底，看出了他們的小心思，不過水流泉并不在意。
看眾人準備好了，水流泉開口道：
“首先，洪少東他們死于鬼潮，與我們無關，是他們的貪婪，害死了他們，詳細情況你們可以找包堂主問問。”
“此話當真？”
云重霄等人目光一亮，扭頭看向包大器，后者連連點頭，這讓所有高層松了一口氣。
石吼王暗中拍了拍宗余鴻的肩膀：“余鴻，節哀，先天的力量，你見識過，應該明白怎么做……”
宗余鴻冷冷握拳，不發一語。
諸多高層點頭，看起來，暫時沒有沖突的理由了。
無論真假，這樣他們面子上至少過得去。
……他們的想法相當真實。
若水流泉沒實力，恐怕就大禍臨頭了，不管宗十是誰殺的，關鍵是他活著，而武斗堂主的兒子死了。
水流泉又道：“其次，我沒發現鬼潮有操縱者。冰齊國開國一百五十周年慶典被殺的六個孩子，在一百五十年后的今天怨氣歸來，感覺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有可能是人為嗎？”
最后一句話，是問云重霄等白云門高層，有沒有可以告知的情報。
“不清楚。”
云重霄迫于壓力，絞盡腦汁仔細想了想，然后給出這個答案。
“鬼潮很特殊，與一般鬼勢不同。我們大約清楚鬼勢產生的原因，但一直沒有搞清楚鬼潮是如何誕生的。非要說的話，僅僅六個孩子的怨氣，絕無可能形成鬼潮，鬼勢與鬼潮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東西。”
白云門透露了很多秘密情報。
其實，人類并不是對鬼勢完全一無所知，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人死了，怨氣會形成鬼勢。
但是毫無疑問，鬼勢的基點，就是死去人類，而且必須是含冤而死，有著巨大怨氣的那種。
這種人死了，經歷百年就有可能形成鬼勢，不過最開始出現的時候，由于死者年代相距現代太久，人類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明白，原來是過去的死人造就了鬼勢……
至于鬼潮，則是至今為止也不清楚。
總是突然出現，毫無理由的進行大屠殺，然后被人類宗師消滅。
沛縣出現鬼潮……
其實就是最大疑點，因為至今為止的鬼潮，沒有一個暴露過源頭，總是以完全狀態出現。
即，可以自由行動，完全看不見，人類一觸即死的詭異存在。
這種鬼潮只有宗師可以解決，大師都會很艱難，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詭異現象殺死。
但這種異常，不足以說明鬼潮背后有人操控。
只能回答：不清楚。
“沒人研究過？”
水流泉不相信，這種詭異的事情王朝高層會無視。
“少主，這事王朝曾經研究過，但是中途放棄了，因為實在太困難了，舉國之力也難解決。而且鬼勢并不頻發，無法威脅王朝統治，久而久之，就放任了。”
包大器向前一步，連忙說道。
這讓不少白云門長老皺眉，雖然水流泉是先天，戰力無敵，可年紀這么小，他們這些人若是效忠討好，臉往哪里擱？
“有道理，若鬼勢很多，宏夏哪里會這么穩定？或許真的不影響大局，這件事就先放在一旁吧。我的想法已經問完了，試煉應該可以宣布結果了吧，大家難道想一直呆在這座鬼城？”
水流泉說道。
云重霄他們松了一口氣，雖然這水流泉強勢了些，但還承認自己是白云門弟子，看來事情并不是壞事。
有先天的門派可以直接進入宏夏權利核心了，也算是發揚光大白云門。
就在這時。
宗余鴻忽然走出來，在云重霄等人所料不及的目光下，開口道：“水流泉，宗十的尸體在哪？我要驗尸！”
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