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有些心神不寧,換藥的時候手腳忽輕忽重,不小心碰到了羅松溪的傷口,痛得羅松溪哇哇大叫。女護士連聲道歉,不想手忙腳亂當中又撞到了藥盤,藥盤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女護士臉漲得通紅,羅松溪連忙安慰她說沒關系,琳達卡也過來幫忙收拾翻倒在地上的藥盤。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大喊,“朵瑞斯你這個小娘皮,別以為躲到病房我就找不到你。”
一聽聲音,羅松溪樂了,又有熟人來了。
幾天前,他第一光臨西星城的彌賽亞時,被一名漂亮的女服務員擺了一道,招來了努爾·戈麥斯手下的混混頭目樸英男。
當時樸英男意圖把一整瓶開水澆在羅松溪頭上,結果反而被羅松溪在頭上澆了一整瓶開水。
外面嚷嚷的那個聲音,就是那個混混頭目樸英男。
女護士聽到這個聲音,更加慌張了。
樸英男在被潑了一頭開水之前,就在追求這個小護士朵瑞斯。
被羅松溪潑了開水之后消停了幾天,發現還好當時拿的那瓶開水里面的水已經溫了,自己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全,心里又癢癢了,重新惦記起沒有上手的那個小護士。
但他見用斯文手段沒搞定,就決定硬上,整天在醫院胡攪蠻纏。
今天居然被他混進了住院部的大樓,追著朵瑞斯,揚言要把她帶走。
更奇妙的是,醫院的保安看到了努爾·戈麥斯的車停在樓下,樸英男本來就是努爾手底下的人,他們覺得努爾少爺來給樸英男撐腰來了,于是就沒人敢上去把樸英男攆出去。
樸英男又不知道輕重,只當保安被他的氣勢鎮住,于是囂張地一間間病房找,很快就找到了羅松溪的病房,一腳踢開門,沖了進來。
看到居然是羅松溪躺在床上,樸英男楞了一下。
羅松溪看看樸英男,歪著頭問他,“傷已經好了?看來那天那壺開水,還不是很開啊。”
樸英男又不看報紙,不知道塔爾塔保衛戰里羅松溪一個人干掉了幾百個西風匪,他只是惦記著那天被兜天澆了一壺開水丟了面子,便也不管朵瑞斯,指著羅松溪道:
“原來是你,你可算是落在我手里了,看你今天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還怎么還手。”
羅松溪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混人,說,“今天好像不需要我動手,你看看你后面是誰?”
樸英男挽起袖子,準備一撲而上,“我管后面是誰,敢拿開水澆我,我今天就讓你從此生活不能自理。”
樸英男正想合身撲上,跳上病床,將羅松溪騎在身下一頓爆錘,忽然就覺得后領一緊,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連我也不管了是吧,”后面傳來一個聲音,“你小子什么時候膽子變那么肥了?”
樸英男覺得這個聲音很是耳熟,一回頭,赫然看到努爾·戈麥斯就站在他的身后拽著他的領子,頓時嚇得一個哆嗦。
“努爾少爺,啊,他也是您罩的小弟嗎?可是他拿開水潑我。”
“他不是我小弟。”努爾·戈麥斯說,“他是我大哥。”
樸英男看看羅松溪,又看看他的努爾少爺,嚇得又是一個哆嗦。
努爾屁顛屁顛地跑到羅松溪床邊,討好地問羅松溪,“車神大人,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這個小弟以前得罪過您,知道的話,早就讓他生活不能自理了。現在您盡管吩咐,要打斷他身上哪個部位,我讓他自己動手。”
樸英男聽到這話,打了第三個哆嗦。
羅松溪斜了他一眼,“好了好了都消停點,你讓他不要再騷擾人家姑娘就行了。我還躺在床上呢,就不能讓我清靜一點?”
“是是是,”努爾應道,“車神大人喜歡清靜,你,”他指指樸英男,“今天就放你一馬,你負責到門口守著,別讓不相干的人再進來打擾車神大人休息。”
努爾·戈麥斯讓手下放下給羅松溪的東西,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臨走前還要羅松溪答應他傷好了教他改裝和漂移。
客人終于都在了,羅松溪終于可以和77一起盤點一下在塔爾塔一戰之中的收獲。
他發明的自走炸彈,在群戰中威力多么兇猛,自然不必多說,但在一對一的對決中,一旦對方有了防備,就很難奏效。況且他已經決定盡量少使用這樣的殺器。
他最大的收獲是智慧涌動之鏡的鏡片。雖然用完之后副作用很大,頗有“開掛一時爽,用完悔斷腸”的感覺,但畢竟給了羅松溪越階戰勝比自己強大的多的敵人的可能。
精神力在璟魚骨的藥效過去之后,重新跌回了青銅階。但羅松溪對精神力迅速修煉到白銀階充滿期待。
他問77,“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迅速提升精神力?”
77說,“主人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哦,觀察神紋是最好的精神力修煉方法,主人你之所以能不懂一點魔法,卻有這么強的精神力,就是從很早以前,一直堅持觀察神紋的結果。”
神紋就是羅松溪身上隨著懲戒之力的修煉,浮現出的那八條花紋,以前老約翰管那花紋叫“八條華麗的緞帶”。
“是呢,傳承主人在開創這門功法的時候,確實參考了一門叫做八段錦的古老功法。但傳承主人是主神修為,他的功法,肯定也是直指法則至理的功法。”
“所以修煉的時候,身體表面就會浮現出詮釋力量法則的花紋,也就是神紋。修煉得越高深,神紋也就會越清晰,并反過來幫助修煉者激發出更強的身體力量。”
“每一道神紋都是獨一無二的,修煉同一部功法,因為修煉過程中對法則的理解不同,形成的神紋也不同。所以修煉懲戒之力,實際上也就是修煉屬于自己的法則神紋的過程。而對于低階的修煉者而言,觀察屬于自己的神紋,是增強精神力的最好途徑。”
“只不過,觀察神紋會難受哦。”
很難受羅松溪不怕,不就是頭痛到吐嘛,吐啊吐的就習慣了,何況他現在都已經是聯邦聞名的“嘔吐英雄”了。
于是羅松溪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觀察神紋修煉精神力了,正好這時候琳達卡端來了他的午飯。
羅松溪說,“等一下,先干這個。”
說著就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裸露了胸膛。他想的是去看自己身上的神紋。
可琳達卡誤會了他的意思,捂著滾燙的臉期期艾艾地說,“小羅,這樣……不好吧……況且……現在才中午呢……”
……
……
羅松溪不知道,其實還有好幾波客人要來。
……
……
西星市郊一處不起眼的民房里,一名軍官模樣的人正向另外三名軍人發布命令。
“脫下軍裝。”
三名軍人整齊劃一地除去軍裝,換上便裝。
“如果任務失敗,將不會有任何人承認你們的身份。你們可有異議?”軍官道。
三人默不作聲。
軍官點點頭,道,“我知道這個任務很不光彩,而且綁架一位剛剛為了保護平民而英勇作戰的聯邦英雄,將對整個軍方的聲譽產生巨大的打擊。”
“但是……這項技術實在是太重要了,如果這種爆炸真的是可以批量制造的話,將是我聯邦軍隊稱雄大陸的希望,但前提是,這項技術,必須掌握在我們手里。”
“所以……拜托各位了。”
三人低聲而堅定地回應道,“為了聯邦。”
……
……
夜已深,樸英男靠在特需病房的門口,歪著腦袋打著盹。
努爾·戈麥斯命令他給羅松溪守門,卻沒有說每天工作時間是多少個小時,樸英男便到了晚上也不敢離開,撐到實在不行了就靠在門上打個盹。
雖然說是靠著打盹,但樸英男睡得也算是香甜,嘴角掛著一縷晶瑩的口水。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睡夢當中,樸英男忽然一個激靈,就這樣無緣無故地醒了。
他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睛,朝前方打量了一下,卻發現面前的兩扇對開的大窗戶,不知何時已被悄無聲息地打開。
特需病房在醫院住院部的三樓,季節正是隆冬,晚上的風陰冷刺骨,樸英男記得入夜前他就把走廊上的窗全部關掉了。
什么時候開的?樸英男怔怔地看著兩扇洞開的窗戶。在漆黑的夜里,兩扇無聲洞開的窗戶像兩只巨大的眼睛,透著深不見底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