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罰,當然得認罰,面對一名能把你當老鷹抓小雞一樣扔著玩兒的老師,誰敢不認罰?
只是矮人老師的罰法,似乎有些……奇葩?
他沒讓學員們跑圈,也沒讓學員們做五百個引體向上,更沒讓學員們關禁閉,他把學員們帶到了食堂。
馬格尼教授對著食堂里的大師傅喊道,“來一桶麥芽烈酒。”
酒精度高達六十八度的麥芽烈酒被裝在一個巨大的木桶里被搬了上來,同時被搬上來的,還有一溜比矮人老師的臉還要大、用圓木鏤空做成的酒杯。
這種巨大的酒杯,是矮人們喝酒最常用的杯子,矮人們相信,酒是他們的原始神祗之一大力神,賜予他們力大無窮的源泉,因此這種杯子的名字,就叫“大力神杯”。
馬格尼教授倒滿兩大杯酒,“馬克,出列。”
脾氣暴躁的馬克,此時看著那巨大的大力神杯,腿有些發抖。
“馬克,你剛剛使用了一次魔法,罰你滿飲一杯。”
馬克硬著頭皮灌下一整杯酒,然后他就被抬走了。
馬格尼教授捧起另外一杯酒,“為顯示此次處罰的公平性,學員們每被罰喝一杯酒,我就陪喝一杯。”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提亞那有句俗語,叫“矮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喝酒的機會”,這句話看來真是一點也沒錯。
馬格尼教授滿足地舔了舔嘴唇,繼續喊道,“大牙,出列。你剛剛使用了三次魔法,罰你喝三杯。”
大牙喝到一杯半的時候,就被抬走了。
但是馬格尼教授依然陪足了三杯。
一名又一名的學員被抬走,眼看食堂里清醒的學員,已經不多。
馬格尼教授打出一個意猶未盡的酒嗝,問道,“用魔法的人都罰完了,最后我想問一句,這場架,到底是誰挑起來的呢?”
剩下清醒的學員,統統把目光對準羅松溪。
好像確實是因為有人侮辱了林小曼,羅松溪揪了一名學員的領子,才有了后面的這場群架。但在馬格尼教授問這句話之前,大家都已經把羅松溪給忘了。
但喝酒沒喝到位的馬格尼教授,提示大家把羅松溪想起來,大家只好心領神會地把羅松溪想了起來。
馬格尼教授向羅松溪招招手,“過來。你這個罪魁禍首,你說我該罰你什么呢?”
不一會兒,他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這樣,我罰你和我拼酒,我喝一杯,你喝一杯,直到有一方完全倒下為止。”
馬格尼教授舉起酒杯,“干杯。”
羅松溪是在喝完七杯酒之后才醉倒的。
喝完第一杯酒的時候,他已經覺得天旋地轉,但常年觀察神紋帶來的對暈倒的抵抗力,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喝完第二杯酒的時候,他已經神志不清,但在即將不省人事的前一刻,體內的酒精,感覺居然像是隨著懲戒之力流動起來,直達他的心臟。
心臟如戰鼓般跳動起來,酒精又從心臟散向四肢百骸,形成一股股灼熱的力量,他的每一個毛孔,都有微不可察的細小火焰在跳動。
羅松溪覺得神志在逐漸恢復清醒,于是他喝完了第三杯酒。
馬格尼教授輕噫了一聲。
喝完第四杯酒的時候,羅松溪感覺酒精的散發開始跟不上喝酒的速度了。
為了讓懲戒之力更快地流動,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只腳跨在椅子上,擺出八個動作中的進擊式,然后主動找馬格尼教授干了第五杯酒。
喝完第六杯酒的時候,他感覺懲戒之力的運轉終于到了極限,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于是他隨手將酒杯擲在地上,圓木制成的酒杯在墜地的那一刻,化成了一團火焰。
馬格尼教授又輕噫了一聲。
喝完第七杯酒的時候,他終于再也支持不住,失去了知覺。
馬格尼教授擊節大笑道,“好酒品,好酒量,好武技,我喜歡。”
他擦了擦沾滿酒液的大胡子,心滿意足地向剩下學員一揮手,宣布道,“下課。”
……
……
羅松溪是被駱晴明和林小曼合力抬回宿舍的。
看著昏睡在床上的羅松溪,林小曼示意駱晴明先回去休息,留她陪著羅松溪即可。
駱晴明卻堅持自己留下,要林小曼先回去。
林小曼想了想,沒有再堅持,叮囑駱晴明看好羅松溪。畢竟今天羅松溪喝酒喝得把大家都嚇到了,怕他會出什么狀況。
駱晴明喃喃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給喝醉的人站崗。”
林小曼點點頭,轉身要走,駱晴明突然對著她的后背問她,“你接近羅松溪,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小曼的肩膀顫了顫,搖頭道,“我沒有。”
隨即快步走出門去。
……
……
羅松溪當然沒有看到林小曼離開的背影,他醒的時候,看到的是駱晴明正準備出門離開的背影。
他的心里溫暖了一小下,明明是個很靠譜的人,為什么非要裝出一幅很冷酷的樣子?他心里想。
隨之傳來的是熟悉的頭痛。
不過看神紋修煉精神力的時候頭痛,用智慧涌動之鏡發動精神打擊的時候頭痛,所以他對頭痛的耐受力已經相當之好,宿醉之后的頭痛已經算不上有多難受了。
77在他心里叫他,“主人,主人,你快看你胸前的神紋。”
羅松溪不樂意了,“你饒了我吧,剛醒就要我看神紋。我頭還痛著呢,痛上加痛會重新昏過去的。”
“人家就是叫你看一眼嘛,有驚喜哦。”
羅松溪拉開衣服,胸前八條錦帶般的神紋,兩兩對應,向外展開,從上到下分白、紅、藍、黃四色。
其中紅色的兩條,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形成了一對漂亮的翅膀形狀,栩栩如生,仿佛直欲振翅飛去。
“紅色的神紋生長完成,說明主人你懲戒之力的火之力,已經達到了白銀階的水準,”77說。“達到白銀階,就可以引導火之力外放,主人你把弒君拿出來試試看吧。”77提醒道。
羅松溪手握弒君短刀,依照77的指引,將懲戒之力引導至心臟,然后通過心臟噴薄而出,弒君短刀上原本淡紅的金屬紋理,驟然明亮起來,釋放出熾熱的溫度。
只是隨著刀身大放光明,羅松溪感覺手心巨燙無比,他大叫一聲把弒君扔到一邊,發現手心燙出一個老大的水泡。
“唉,好像還不行哦,”77嘆了口氣,“其他系的懲戒之力沒有跟上,火之力太盛無法調和,外放仍然會使自己受傷。”
不過有一系懲戒之力能夠突破,羅松溪心情還不錯。
“你之前還說要多打幾架才能突破,沒想到喝個酒就能突破啊,那我的水之力不行,我是不是該多喝點兒水呢?還是應該多吃幾根冰棍?”
“你想得美呢,”77說,“馬格尼教授的那桶酒,可是用燃晶燕麥釀的哦。”
“矮人注重煉體,燃晶燕麥是他們淬煉身體火抗能力的珍貴材料,沒想到對懲戒之力有幫助呢。他昨天哪是罰你們呀,明明就是在借燃晶燕麥酒改善你們的體質嘛。你一口氣喝了七大杯,估計你們的矮人老師,正心疼著呢,嘻嘻。”
……
……
羅松溪覺得肚子餓了。
從昨天下午喝醉酒,一直昏睡到今天早上,醒了當然覺得巨大的饑餓感撲面而來。
但是……看看表,都快到上課的點了,怎么林小曼還不送早飯過來呢?
哦,可能是她以為我還沒醒呢,羅松溪想。
于是他跑到食堂,狼吞虎咽的吃了七個包子,然后去教室找林小曼。
教室里上座率不高,明顯許多學員還在昏睡。
大牙倒是來上課了,他看到了大牙蓬亂焦黑的頭發,和布滿血絲的眼睛。
旁邊一名昨天沒被罰酒的學員捅捅大牙,朝他指指羅松溪,低語了一句,大牙一臉不可思議。
估計他是告訴大牙,羅松溪干了七大杯酒吧。
羅松溪在教室的角落里找到了林小曼,連忙跑到她邊上,正想坐下告訴她昨天酒里的秘密。
林小曼卻冷冷淡淡地對他說,“對不起,這個位子已經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