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比羅松溪,特訓學校其他的學員,打得異常艱苦。
國立聯邦學院的四名學員,聯手伏擊了特訓班的黃金階學員馬克。
馬克是特訓班公認實力數一數二的學員,但面對四人的伏擊,還是一上來就吃了虧,前胸后背各挨了一下,身上鎧甲搖搖欲墜。
但在真正的戰斗中,馬克竟然一改平時暴躁的脾氣,緩過神來之后,居然用一連串水系魔法把自己守得滴水不漏。
他背抵在一處斷崖之上,前方衛護著一只召喚出來的水巨人,兩側鋪著層層疊疊的水流障壁。他居然用完全放棄進攻的打法,硬生生地拖住了對方四個人。
他成功了,在精神力耗盡之前,他等到了己方的支援,以大牙為首的三名特訓班學員趕到。
一陣魔法對射之后,國立聯邦學院的四人感覺占不到上風,果斷的撤退而去。
大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馬克,平時兩個水火不容的學生,兩只手終于握在了一起。
這代表著大敵當前時,聯邦的軍方與政府方確實愿意暫時放下爭斗,共御外敵。
在另外一座山頭上,四名特訓班的白銀階學員,則沒有馬克這么好的運氣。
他們在抵擋了兩名國立軍事學院一前一后的無數波魔法攻擊后,終于鎧甲破碎,被淘汰出場。
至此,兩方的特點都已經盡顯無疑——論對魔法的理解、單兵作戰的能力,特訓班黃金階的學員都要強于國立軍事學院的學員。
但國立軍事學院的學員在相互配合、協同作戰、戰術制定等軍事素養上,都要優于特訓班的學生。
這令特訓班廣大的白銀階學員,很難逃過國立軍事學院有組織有計劃的伏擊或圍剿,這一點在接下去的幾天表現得尤為明顯。
到了第二天,國立軍事學院只損失了四人,其中有兩人還是被羅松溪一個人暗中干掉的。
而特訓班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二的學員,好在他們的六名黃金階只被淘汰了一名。
至此,特訓學校已經徹底落入劣勢。
林小曼給自己施了一個漸隱術,她的身影慢慢沒入了叢林之中。
白銀階的自然法師,在黃金階的魔法師面前,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本來自然魔法就是偏重于輔助。但山間廣大的叢林,是她的天然主場。
她已經憑借著大自然的保護,數次從國立軍事學院的圍追中逃走。
但她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就是大部分自然魔法的施法,需要有種子作為原料,但她的種子已經用得所剩無幾了。
四名國立軍事學院的學員開始搜索她躲入的這片叢林,這一組人馬,是國立軍事學院最強大的一支小隊,領頭的是這一批來訪學生中最強的安曼·楊。
考核內容公布后,與特訓班學員亂哄哄的各自臨時抱佛腳修煉不同,國立軍事學院的十五名學員進行了深入的戰術探討,并制定了詳盡的作戰計劃。
在進入考核戰場后,他們利用暗號標記迅速找到同伴,集合后共同行動,遇到弱的對手就果斷吃掉,遇到強的對手則避而不戰。
這樣的戰術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從他們這支小隊集結完畢完,已經淘汰了不下十名特訓班的學員,而自己則無任何戰損。
林小曼已經從他們手里逃脫過兩次,這一次,他們不打算再放過她了。
安曼·楊一揮手,四人在這片不大叢林邊,分四角站好。兩名魔法師念起咒語,片刻間,整座叢林便熊熊燃燒起來。
整座叢林都在燃燒,一棵棵大樹應聲而倒,撲欶撲欶的枝木燒燼聲,仿佛是這些樹木在哭泣。
植物也有生命,植物也有悲喜,這是自然法師深信不疑的地方,也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自然法師缺少直接攻擊手段,尤其是在白銀階的時候,除了耗費巨大的召喚系法術外,就只有一招,叫做自然之怒。
但自然之怒使用起來有巨大缺陷,那就是要在大自然產生真正的憤怒之時,才能引導這種憤怒的力量。
現在,這片叢林,燃燒著熊熊的憤怒。
林小曼的身影在叢林里漸漸浮現,她的身邊不知為何環繞著一片細碎的冰晶。
冰晶很小,不仔細看幾乎辨認不出來,但這些冰晶源源不斷地憑空凝結,為林小曼抵擋著燃燒的高溫。
而林小曼,專注地念動著咒語,與憤怒的大自然進行溝通,無數青綠色的絮狀能量,從燃燒的哀泣的樹木中飛出,凝成一團翠綠欲滴的光華。
她輕喊一聲,“聆聽大自然的憤怒。”那團光華不用她的指揮,自動向一個施展燃燒法術的魔法師飛去。
安曼·楊離那名魔法師比較近,他瞬發了一道寒冰箭迎向那團綠色光華,又為同伴召喚了一面土墻擋在面前。
因為對自然法術不是很了解,他沒有第一時間攻擊現出身形的那位姑娘。而是選擇了先穩妥防守,防止自然法師的最后反擊會給他們帶來什么損傷。
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對自然魔法的不了解程度,自然之怒并不是林小曼的力量,而是大自然本身的力量,林小曼只是將大自然的憤怒,引導在一起,讓大自然完成自己的復仇。
綠色光華和寒冰箭相撞,寒冰箭像什么都沒有觸碰到一般穿過綠色光華,繼續飛行。隨后綠色光華用同樣的方式,無視了土墻的存在,打在那名魔法師的身上。
鎧甲在一片綠光中無聲而碎,魔法師跪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自然法師是大自然的守護者,雖然看上去他們并沒有什么攻擊手段,但要是膽敢在他們面前破壞大自然,就要做好承受自然之怒的代價。
但這還不算完,另一位施展燃燒法術的魔法師,忽然發現,他召喚的火焰里,夾雜了越來越多非常細碎的,似乎不屬于自己的小火苗。
這些小火苗好像知道自己被發現,忽然精準地從中間朵朵爆裂開來,轉眼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安曼·楊和還有一位魔法師,因為相隔距離太遠,根本就來不及出手援救,就看到那位法師頂著一頭焦黑的頭發,和一身碎裂的鎧甲,從火球里鉆出來。
駱晴明走了出來,站到林小曼身邊。他的頭上罩著鎧甲的頭盔,一綹流海從頭盔里鉆出來,顯得有些滑稽。
但他仍舊是一貫的從容模樣,此時與林小曼并肩作戰,也絲毫看不出他曾數次懷疑過林小曼,還和教官一起捕過她的鳥。
駱晴明一揮手,那些環繞林小曼的小冰晶,便化成了濛濛雨霧,將叢林里燃燒的火焰澆熄。
兩名國立軍事學院的魔法師已經被凍成冰塊撈走了,安曼·楊一咬牙,對僅剩的另一名魔法師說道,“走。”
駱晴明其實今天早上就遇見了林小曼,從那個時候起,他就開始算計追擊的國立軍事學院小隊。
從兩次擺脫他們再讓林小曼露出痕跡被他們重新追上,實際上都是他的安排,再到后來鉆進這片適合他們包圍的叢林,引他們放火燒林,也正是他期待的結果。
他對自然魔法的了解可比那四名黃金階魔法師多得多,他知道林小曼在火燒山林的情況下,能使出這樣一招無視防御、越階傷敵的自然之怒。
當時那四位魔法師,又為了包圍整座叢林,彼此位置離得很遠,很難進行彼此的支援,所以他也趁機出手,與林小曼一起,一舉淘汰了兩名對手。
感悟了“理性之道”的駱晴明,算計之精準,比原來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