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祖安大區出發的第六天,從行政區劃上來看,抵抗聯軍已經進入了團結州。
帝國北路集團軍,就是從位于團結州的隧道,進入聯邦境內,并在團結、互助、友愛三州形成封鎖線,將聯邦最精銳的一支部隊,牢牢地困在了守望州。
為避免與帝國軍隊過早接觸,在接近團結州邊境的時候,羅松溪就帶著隊伍一頭扎進了山區。
此外,多昂還送來一張紙條,說是杰夫讓他交給羅松溪的。
羅松溪打開紙條,是洛家來人,約他在山里某處一敘。
多昂對羅松溪說,他也不知道洛家是如何把紙條送到杰夫手上的,但杰夫在戰俘營萎靡了幾天,自從收到紙條后又嘚瑟了,覺得洛家來為他撐腰了。
羅松溪想了想,對多昂說,“沒事兒,他要是再嘚瑟的話,你給他講一講那頭發情的公鹿的故事。”
洛家選擇的約定地點不錯,不用羅松溪的部隊繞路。
一名戴斗篷穿披風的男子站在山崗上迎接羅松溪,他沉默地將羅松溪帶到一個隱秘的山洞。打開山洞口的隱蔽物,里面沒有別的,只有大袋大袋的糧食。
斗篷披風男子這才開口道,“我是洛奇老家主排名第二的弟子,索萬·克里夫。老家主說,閣下少年英雄,在祖安大區力挽狂瀾。戰禍當頭,洛家別的也拿不出什么,從周邊各州湊了這些軍糧,希望能為抗擊帝國侵略的事業盡微薄之力。”
洛家興盛于旭日帝國時期,但在約翰·羅伯斯庇爾時代,曾大力支持聯邦走向共和的進程。聯邦成立后,洛家又花大力氣推動了聯邦第一產業的產業革命,而他們得到的回報,則是聯邦南部大片沃土的土地產權,以及對矮人王國糧食貿易的獨占權。
這足以讓洛家坐穩聯邦最頭部家族的位置。
羅松溪對包括洛家在內的聯邦四大家,其實都沒有什么惡感。
雖然大家族的某些行事方法,會令人難以接受,但不可否認,這些古老的家族,能在歲月的長河中越來越壯大,不可能是僅僅依靠掠奪或者其他非法的手段。恰恰相反,這些家族,都是聯邦現代化發展最堅定的推動者。
衛天成和特里·遠山,也過來與索萬打招呼。矮人們其實對洛家也有不錯的好感,畢竟洛家的糧食貿易,對矮人王國的意義極為重要。
雖然這樣的糧食貿易背后,必定會有政治上的掣肘和巨大的利潤攫取,但洛家至少在明面上,很少為難矮人們,每年的糧食運送,也十分準時。
而黑石山在大和解之后,也得到了洛家非常多的先進種植技術的輸入。
寒暄過后,索萬繼續道,“老家主對杰夫的表現非常失望,對閣下的處置十分贊同。閣下軍中目前還有兩位洛家的嫡系子弟、四位旁系的子弟,聽說正在接受閣下的操訓。老家主也十分希望這些家族子弟,能在閣下的率領下,為聯邦建功立業。”
“同時,老家主也希望我,能夠同樣加入閣下的隊伍。我雖非現役軍人,但也有一顆退敵衛國之心。雖對行伍并不精通,但也能為衛護閣下軍部等要害位置,盡一份綿力。”
“老家主曾叮囑我,決不能如杰夫那般目無軍紀。故我如有幸能附驥閣下身后,必事事依軍令而行。”
羅松溪知道,這是洛家開出的條件。
嚴格來說,這也不算是什么條件。洛家畢竟仍想保護自家子弟的安全,至少兩名嫡系子弟,應該是洛家相當看重的,至少不能令他們拋尸在前線。
但索萬是洛奇老家主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傳奇初階的實力,能夠加入軍中,對羅松溪實在是很大的助益。
而且索萬還不像納迪娜,他已經言明會事事聽候羅松溪的命令。
能多一名傳奇階的魔法師,對于羅松溪目前的部隊構成而言,提升是十分巨大的。
羅松溪點頭答應了下來。
四大家中,洛家傳聞是最有古風的家族。作為聯邦最頂尖的強者之一,洛奇老家主修煉到傳奇階巔峰之后,便不再過問家務,而在聯邦南部,效仿古人開設道場,有教無類。
當然,吸納信仰之力也是目的之一,但確實教出了許多杰出的弟子。
洛家道場的守則,是重諾而輕欲。眼前的索萬,即便是在77心靈魔法的觀察下,也是可靠而無所求的氣質。羅松溪覺得,是能夠信得過的。
收下洛家的大禮包之后,隨之而來的,是去而復返的羅爾斯家。
同是四大家,號稱聯邦工業的奠基者、鋼鐵與汽車之王的羅爾斯家,氣質與洛家迥然不同。
洛家是內斂的,低調的——當然那位聯邦第一師的師長除外。
而羅爾斯家,則總是帶著狂野而不羈的朋克風。
上次是派一隊人大大咧咧地攔住羅松溪的部隊,這次還是一隊人大大咧咧地攔住了羅松溪的部隊。
為首的還是一名女性,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牛仔褲和工裝襯衫,渾身上下帶著一種成熟而粗獷的美感。
尤其是工裝襯衫那隆起的程度,總令人忍不住擔心那些紐扣的承壓能力。
額,現在是戰時,關注這些是不對的……
“你就是羅松溪?”女子抄了抄大波浪的長發,道,“干嘛鉆山里來,你知不知道爬山很累的。”
負重爬山大概是有些累。
“我叫阿蘭娜,羅爾斯家特聘的首席工程師。桑瑞秋是我最要好的師姐,你在學校的時候她有沒有跟你提過我?”
羅松溪還沒開口,她瞥了一眼羅松溪的眼神,又說,“沒提過嘛……師姐真是偏心,她在我面前可提過你很多回。不過無論如何,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小師叔?”
這個時候克勞爾已經湊了過來,諂媚地行禮道,“阿蘭娜老師!”
已經擁有相當成熟而凌厲的指揮官氣質的羅松溪,這時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好在阿蘭娜并沒有去管羅松溪的尷尬,她拍了拍手,另一隊在不遠處山坳里的人,揭開了那里本來蒙著的油麻布。
在冬日陽光的映照下,山坳里頓時泛起一片亮眼的金屬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