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哪里知道,蜥尾半島上巨魔的領地內,隨處可見的寺廟里,供奉的除了巍峨的圣山,就是這位巨魔始祖高文。
在巨魔的傳說中,始祖高文為了反抗黑暗生物的入侵,保衛提亞那位面,在戰斗中自爆了兩顆象征巨魔力量源泉的獠牙,付出了修為跌落神階的代價。
而與高文并肩作戰的始祖巨龍鮑斯,將心靈魔法傳授給了高文及巨魔一族,才有了現在巨魔莫武雙修的苦修士。
雖然遠古時代的歷史沒有傳承下來,但高文的雕像,以及關于高文的傳說,仍舊世世代代在巨魔中間流傳著。
羅松溪在蜥尾半島上的大部分時間里,打交道的只有不拜天不拜地的勞動巨魔婦女姆巴佩大媽,所以他不知道在虛影中為自己按上了四十米長獠牙的高文,實際上是沒有獠牙的,更不知道高文的形象在巨魔心目中的地位。
他只是以為既然蘭斯特洛在人類中已經沒人記得,那么高文在巨魔當中應該也無人知曉。
結果他隨便變出的高文的樣子,讓一眾巨魔統統炸了鍋。
他們不再執行預定的進攻計劃,而是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大聲呼喊著“始祖佑我”,向著蜥蜴人的大軍深處沖殺。
即便是羅松溪將計就計,用高文的身份來約束部眾不要再前沖,可是他發現指揮系統已經完全失靈。
等到他好不容易揪住大長老,讓他率領一眾圣域階的苦修士,去四處傳達他收兵的命令時,殺紅了眼的巨魔已經完全撕開了蜥蜴人外圍的營盤,并且遭遇到了真正有力的抵抗。
那是一眾外圍的部隊被殺潰之后,露出的一隊與外圍部隊截然不同的士兵。
他們面無表情,嚴陣以待,表現出了極強的堅韌和紀律性。雖然他們的作戰能力并不見得非常高明,但他們頑強得就像釘在地上的釘子,硬生生用身體排成的人墻頂住了巨魔瘋狂的沖擊。
這樣的奇襲,一旦失去了沖擊的氣勢和速度,無疑就會如陷泥潭。好在羅松溪總算在巨魔們陷入纏斗之前,將部隊撤了回來。
那隊蜥蜴人士兵也不追擊,任憑巨魔從他們原本撕開的口子中退走。好像他們的職責,就是將自己的雙腳,生長在腳下的土地上。
羅松溪第一反應就是,蜥蜴人的祭壇就在這里,居然就在那么靠近外圍的地方。
然后他抬起頭,看到空中已經飄著淡淡的血氣。
“始祖,是否蜥蜴人的‘通靈大典’,已經開始啟動了?”大長老焦急地問他。
羅松溪仔細辨認了一下,眼前這股血霧,與凱曾向他描述過的“通靈大典”的架勢,并不一樣。
“通靈大典”一旦啟動,會伴隨著無休止的暴烈響聲,如同陣陣悶雷之聲,而且聲音會一陣響過一陣。
聲音每變響一次,就代表“通靈大典”,將某一種力量,放大了一倍。如此幾何級遞增,片刻之間,原本那力量,就會被放大到一個恐怖的級數。
但這股血霧,顯得十分溫和而綿長。
“不會,‘通靈大典’一旦啟動,圣山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天崩地裂,這應該是蜥蜴人的另外一個大型血魔法的祭壇,只是功用還不得而知。”羅松溪道。
回到叢林里之后,羅松溪恢復了原來的面目,并且計點戰損。這一戰中,他的部眾雖然成功殺潰了蜥蜴人約五六千人的外圍部隊,但自身的損失,超過了五分之一。
羅松溪以前所未有的嚴厲態度,進行了一次戰后總結,再三強調他們的目的,不在于能夠殺傷多少蜥蜴人,而在于一路襲擾,并且保存自身實力,確保最后放走蜥蜴人平民的戰役,能夠成功。
“在以后的各次戰斗中,巨魔始祖依然會時常降臨在我身上,激勵諸位作戰。但請諸位明白,高文始祖之意,也是能讓巨魔能更勇敢,更團結,更守序。請諸位切莫因小失大,辜負了高文始祖之期望。”
其余幾支部隊也先后在拉日瓦等首領的帶領下,發動了幾次奇襲。羅松溪注意到,蜥蜴人開始挖壕溝,修筑防御工事。但蜥蜴人抽出來負責構筑防御工事的人手并不是很多,進度也不是很快。
兩天之后,羅松溪率領的部隊推進了十多公里,并找到了一處位置,再次發動突襲。
這一次巨魔們有了心理準備,緊密跟從“高文始祖”的步伐,進退劃一,戰術效果明顯。而宛如神跡般化身為巨魔始祖的羅松溪,也不再處于四位圣域階苦修士的包夾之下。
原因很簡單,高文始祖是巨魔供奉的神祇,他們自然不敢瀆神,必須與神保持適當的距離。
而且巨魔們也相信,既然高文始祖已經降臨,有始祖佑護,誰還能傷得了羅松溪。
羅松溪也沒有辜負巨魔們對高文的信任,雖然他相信圣山上的那個高文,這個時候大概率還在睡覺。
他獨自一人左沖右殺,憑著戰斗經驗逢兇化吉,一共斬殺了二十多名蜥蜴人士兵,原本只有一絲一縷的懲戒之力,如一口泉眼般汩汩噴發,雖然仍舊細微,但已經可以游走全身。
而最令他欣喜的,是他已經能夠感受到暗影能量的存在了。在一次搏殺中,他嘗試調動了體內的暗影能量,結果成功發動了暗影步,原地消失并瞬間欺近到兩米外的敵人背后,將敵人一刀斬殺。
這在巨魔的眼中,無疑是高文始祖展現的又一次神跡。
而在這兩天中,羅松溪還讓大長老不停在心中默想那個疑似祭壇的地方冒出的血霧。果然,大長老得到了圣山的回應。
“圣山之靈諭示,那確實不是‘通靈大典’的祭壇,而是一種比較基礎的血魔法,作用是控制他人的行動思維。”
羅松溪想到了那些像是釘子般釘在地上的蜥蜴人戰士,便覺釋然。
蜥蜴人想用這樣的血魔法訓練出一支如傀儡般堅強的部隊,雖然有些難對付,但總體來講,無礙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