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在空中一個轉折,落回了沙灘上。
他在突破到圣域階巔峰之后,反應已經是極快,但他反應過來轉折回跳的時候,那道金焰已經打在了海神之艙上面,將這件半神器一擊打沉。
也就是說,也還好這道金焰的目標不是自己,否則自己根本避無可避。
那片金云,那道金焰,明顯不屬于自然界的力量。
而是……
神階的力量。
金云之上,一道身影顯露出來,兇戾的長相、肅殺的氣勢,正是韋斯特無疑。
羅松溪知道,雖然在守衛圣山之中,自己已經盡量以高文始祖的形象露面,但自己的行蹤,還是被靖海軍的那些魔法師給察覺了。
而韋斯特,在他離開蜥尾半島前的最后一刻,找到了自己!
但此時,羅松溪已經沒有時間去喟嘆自己時運不濟,因為第二道金焰,已經當頭擊落,在這勃勃金焰之前,羅松溪甚至能感覺到韋斯特如鋼鐵般堅硬的殺心。
躲無可躲,而他身邊還有維羅妮卡,令他無法發動暗影步逃生。他只能勉強調整身體的姿態,令自己可以盡量擋在金焰和維羅妮卡之間,然后雙手上舉。
體內那一輪懲戒之力形成的太陽,如長龍吸水一般,幾乎在一瞬間,將他全身的懲戒之力一吸而空,然后轟然破碎,在他頭頂上,形成了一輪耀眼的烈日。
維羅妮卡已經被羅松溪擠倒在地上,一臉凄然地看著羅松溪。她哪里不識得,這是燃燒生命力的禁術“喚日術”。
羅松溪在剛剛組織抵抗軍時,他在戰場上的引路人托拉米斯,就曾用這道“喚日術”,苦苦抵擋阿迷耶斯的追擊。
在生命力燃燒殆盡之前,托拉米斯曾將這道禁術,傳給了羅松溪。
在絕境之中,將領用禁術為士兵爭取時間,這是聯邦軍隊里一直秘而不宣的傳統。
但凄然也只是一瞬,維羅妮卡一手撐地,一手揮出,在空中劃了半圈,手指律動出一種晦暗難明的節奏感。
論禁術,博學之神的學生,會的怎么會少?
甚至她在最短的時間里,能夠施出一道與羅松溪的“喚日術”相配合的禁術。
一輪漆黑的彎月,靜靜懸浮在羅松溪的那輪烈日之側,兩道法術并排而列,卻保持著一種奇妙的默契感,涇渭分明,卻彼此保持著相對的詭異靜止。
這樣的靜止,甚至讓人在一瞬間產生了時間流速都放慢了的感覺。
但這種凝滯感也確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刻,金焰就當頭落下,與一日一月撞在一起,一片混沌的灰光籠罩在海灘上,一時間什么都看不見。
灰光散去,海灘上的沙全被一掃而空,留下一片嶙峋的巖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以韋斯特半神的實力,竟然也沒有捕捉到羅松溪和維羅妮卡的去向。究竟是逃走了呢,還是在那片灰光中被化為了烏有。
他沉默了幾秒鐘,金云浮動,他開始向附近的海面發起了搜尋。
在金焰與烈日黑月相撞的那一刻,維羅妮卡就在劇烈的震蕩中失去了意識。
而羅松溪只來得及一把抄起維羅妮卡,然后他就看到,他的身周,在信仰之力共鳴的神階力量,與兩道相互保持著默契的禁術相撞下,形成了一大片空間的塌陷。
塌陷的空間不斷向未知處的空間折疊,形成了一片空間蟲洞。
羅松溪抱著維羅妮卡,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地被卷入了空間蟲洞中。
他的眼前,似有大片的海面閃過,然后他就出現在了不知道是哪里的……一片高空。
他唯一能夠辨認出的,就是腳下是一片茫茫大海。
他和維羅妮卡出現的地方,起碼在千米以上。自穿過蟲洞以后,他就開始不斷下墜。
他在與韋斯特交手的那一剎,崩解體內的懲戒之力并施出禁術,之后又受到了金焰與烈日黑月相撞時的能量沖擊,受傷已然不輕,并且虛弱不堪。此時很難施展出有效的手段,來減緩在空中的下墜速度。
可他的空間盒里,有一頂降落傘。這是自從他在去學校的路上遇到了飛艇危機,就一直備在空間盒里的。
他的手摸到空間盒上,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遼闊的天邊,有一朵金色的云彩一閃而過。
他知道,這次穿過空間蟲洞,離原來的位置并不是很遠,而韋斯特,仍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搜尋。
于是他的手,從空間盒上松開。
他非但沒有取出降落傘,反而聚積起體內剩余的懲戒之力,為自己的下墜,再添了一把力。
他像一顆流星一般,用最快的速度,墜跌向海面。
韋斯特抱著必殺他的決心而來,只要被韋斯特發現,只需再補一擊,他和維羅妮卡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
而不被韋斯特發現,即使飄蕩在茫茫大海之中,他們也還有機會。
在他接近海面的時候,他在空中翻了一個身,將自己的后背向著海面,維羅妮卡則托舉在他的上方。
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將維羅妮卡奮力往上一拋。
這一拋等于抵消掉了維羅妮卡下墜的力量,但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他的速度再次驟增。
“噗通”一聲巨響,羅松溪重重地砸進了海里。
而維羅妮卡,則是輕輕地跌進了海面。
在拋出維羅妮卡的時候,羅松溪就確認好了維羅妮卡落水的位置。他想在墜海后的第一時間,就奮力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