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改異界戰紀  第三十二章 毫無榮譽的戰場(上篇)

類別: 奇幻 | 史詩奇幻 | 魔改異界戰紀 | 畫亦文   作者:畫亦文  書名:魔改異界戰紀  更新時間:2020-06-06
 
冷冽的北風吹過,驅散了晨霧,吹走了黑壓壓的胡亂堆砌在空中的云團,卻露出了鉛灰色的天空...注定今天是個陰霾的天氣。

北風中夾帶著酷寒的氣息,讓商人拉姆很是擔心;今年凋落季的風雪期會不會提前來到。尤其現在已經是凋落季第二周的最后一天了,他祈禱至少讓商隊平安到達格蘭鐸,避開可怕的風雪。

商隊從維納安城出來后,一路并不順利;行到美登勃特地區(注:瑪洛漢斯西部地區)東部的沼澤地帶時;幾輛馬車的車輪和車軸陸續壞了,因此耽擱了三天時間。這是不常有的事,但是行商途中什么事都遇到過,比這更糟糕的也有。

艱難的走出了沼澤與低洼地區后,商隊來到了遼闊的碎石平原,在地勢稍高些的地方已經能望到遠遠的西南方向;海因茲勒薩鎮那座古老宏偉的教堂(注:供奉著源年時代的舊神)的高聳尖頂了,眼看快到邊境了。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潘多夫騎士突然聽到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他立刻辨認出來,那是眾多戰馬行進時才會形成的密集蹄聲——是一隊騎兵向這里而來。

他勒住了馬,示意后面的隊伍停下;不一會,從南面的方向望到了高高豎起的,叢林般的騎槍,一隊策馬奔馳的騎兵很快進入了他的視野。與此同時;自東北方向也傳來了馬嘶人喊之聲,另一支隊伍出現了。

“不是沖我們來的。”維達騎著馬走到了潘多夫騎士的近旁,他皺起眉看著兩支軍隊在面前的那塊空地上停下排陣,遙遙對峙起來。

“看他們的裝束與旗幟都是瑪洛漢斯的勢力啊,難道又是貴族私斗嗎?”

潘多夫輕聲說道,他胯下的戰馬感應到了戰場肅殺的氣氛,擺著脖子嘶鳴起來,他拍了拍馬脖以示安撫。

維達沒有回答,只是觀望著雙方的隊伍,比較他們之間的區別;南面來的騎兵隊是一個標準的五十人左右的小隊;披掛著鏈甲,遮面鐵盔、瑪洛漢斯風格的小圓盾,執著比騎士長槍略細但尺寸相近的長矛。

為首的是一名騎士,他身著锃亮的板鏈甲,但沒穿紋章罩衣,戴著一頂面甲像柵欄合頁似的頭盔,騎著披掛馬衣的高大戰馬,馬衣上倒是繡著紅色的“格列芬”(注:一種生著雙翼的飛行怪獸),可惜維達和潘多夫都不知道這是哪個家族的紋章。

而反觀他的對面;那支自東北方向過來的隊伍,第一排站著的都是身穿各色紋章罩衣的騎士;他們裝備更為精良,人數是那支騎兵小隊的兩倍之多。毫無疑問,從東北方向來的那支隊伍有著更明顯的優勢。

“讓車隊向后退一點,不要誤入戰場殃及池魚。”

不過好在那兩支對峙的軍隊并沒有注意這里的商隊,只見那位飾有紅色“格列芬”的騎士身旁,一名副官模樣的人騎馬走向中央,向對面陣營用瑪洛漢斯語大聲說著什么。

對面的陣營前列,緩緩走出了一名騎士,紋章外衣上用金線繡著一只“吼叫的狻猊”;潘多夫騎士倒是認了出來,輕聲對維達介紹說;這是波吉利亞家族的附庸,被稱為“黃金狻猊”的蘭尼凱斯特家族。

不過,潘多夫騎士并沒有對維達說出他的疑惑;蘭尼凱斯特家族的封地在瑪洛漢斯的東南部,為何會跑到遙遠的西北部來?另外,臭名昭著的“黃金狻猊”一向殘暴、狡詐、無惡不作,就連近旁密斯蘭王國的人們都知道。

就在潘多夫騎士的家鄉,臨近瑪洛漢斯的地方。人們廣為流傳這句話;“那頭黃金野獸更像是食尸的獠牙獸,吃了人還要吞下骨頭。”穿戴這個紋章的人出現在這里,算不上是什么好兆頭。

那名紅色“格列芬”騎士的副官還在用瑪洛漢斯語大聲說著話,這時,風向轉了,將他說話的內容傳了過來,維達聽到了那些不斷重復的內容,像是在宣布著什么。而那名“黃金狻猊”騎士則輕佻的駕著馬,圍繞在他身周打轉。

“就是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維達聳了聳肩,反正事不關己;打也好、和談也罷,就當自己是個看客。山德魯也騎著馬走了上來,他在維達身側;后面一點的位置停了下來。

“兩位爵爺,他在宣布權利,嗯,意為‘這片土地…為溫萊赫公爵…至高無上…之權利,任何…紛爭應當由法庭…裁決’……”

山德魯斷斷續續的將那名副官所說的內容用通用語翻譯出來,潘多夫騎士聽了一半便忿忿不平的說道。

“那些騎士肯定是在這里做了什么壞事,卻還在故意挑釁;紋章是紅色‘格列芬’的騎士應該就是附近的治安官。”

就在潘多夫騎士說話的時候,遠處的情況突變;那名“黃金狻猊”騎士在繞到副官的身后時,竟然趁其不備;拔出騎士短匕首,狠狠的刺在他毫無遮擋的脖頸處。

頓時,鮮血隨著拔出的匕首,呲呲地一股股的噴射而出;將兇手的半邊身子都染成了紅色,副官用手捂住脖子竭力想轉過身去,可他的氣力隨著失血而消失了,身體在馬鞍上搖搖欲墜起來。

兇手依然不想放過他,染血的匕首再次刺入了他抬起的胳膊下;那處鏈甲無法遮擋的地方。副官從馬背上栽了下來,無力的翻轉身,躺在地上抽搐著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鮮血從兩處致命的傷口中迅速流出,片刻就在尸體周圍形成了一大片血泊。

紅色“格列芬”騎士身后的士兵們嘩然起來,就連旁觀的維達與潘多夫騎士都大吃一驚;此人不顧騎士的榮譽,居然在背后偷襲傳話的使者,手段卑劣至極。

罩衣上金線繡的“黃金狻猊”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兇手得意洋洋的策馬在死者周圍團團轉著,將碎石子和塵土揚的老高,就像是在耀武揚威。

“簡直…簡直…卑鄙、無恥……”潘多夫騎士氣的將牙咬得咯咯直響,身體都發起抖來。他緊緊的攥著韁繩,把馬脖子拉得直向后仰。

此時,紅色“格列芬”騎士拔出了腰間的劍,向前揮去;他帶領著身后的鏈甲騎兵們催動坐騎,帶著憤怒的情緒向對面的敵人發動了進攻;

他們先是慢步前進,在行進中排成了橫列,緊緊的靠在一起。隨后,這支隊伍簡直就像是合為了一體,整齊劃一的開始加速沖鋒了,豎起的騎槍放平了下來,對準了前方的目標。利用與敵人之間的每一寸距離積累速度,直至馬匹全力沖刺。

旁觀的商隊中,每個人都屏息觀望著,那隆隆的馬蹄聲激蕩著每個人的心臟;潘多夫騎士和山德魯他們都熱血沸騰了,他們想象著即將看到的畫面,恨不得自己也投身于戰場。

染血的“黃金狻猊”已經回到了隊列中,卑劣的兇手與他的同伴一起,只是穩穩的坐在馬上,仿佛對面那排山倒海般襲來的長槍騎兵不值一哂。

沖鋒的騎兵們距離敵人只有半箭的距離了,眼看著他們那排穩穩的夾在腋下,端平伸在前頭的矛尖就要刺進敵人的胸膛了…對面陣營那些敵人卻動了起來;前列的騎士們紛紛撥轉馬頭向兩翼脫離,而他們后面的那些騎馬軍士則舉起了手中的弓弩。

“不!”

潘多夫騎士絕望的叫了出來;一排接一排的箭矢射向正在沖鋒的騎兵們,距離太近了!箭矢破開了鏈甲的防御,深深的扎入了騎兵們的身體。

手中的騎槍滑落在地上、垂死掙扎著拉住韁繩,把馬嚼鐵死死的勒住、騎兵與坐騎一同倒了下來;中箭的戰馬悲鳴著跪下了前蹄,將主人遠遠的拋了出去;跌落馬背的騎兵,腳卻還在馬鐙里頭,被奔馬拖拽著身體……

戰場上揚起了大片的塵霧,人的喊叫聲伴隨著馬匹的嘶鳴,正在沖鋒的騎兵們就像撞上了死神手中橫揮而過的鐮刀,他們紛紛落馬,折戟沙場。

唯有一小部分幸存者;其中包括那名紅色“格列芬”騎士——幾支箭矢深深的插進了他的甲胄,鮮血從鐵甲衣的縫隙中滲出。但他依然沒有倒下,而是帶著部下一同繼續沖擊敵陣,直至撞上了對面的敵人。

“維達殿下!我們……”潘多夫騎士的視線被戰場牢牢的粘住了,他的胸中就像是一團烈火在燃燒,直沖上來;燒得喉嚨生疼,口干舌燥。

“不,這已經不是私斗了,我們介入的話,商隊怎么辦?我沒辦法在對付那么多弩騎兵的同時,保護商隊安全。”

維達謹慎的審視著戰場,戰斗差不多結束了;個人的武勇無法彌補人數上的巨大差距。那名紅色“格列芬”騎士已經被他的敵人團團包圍了起來;他的戰馬被殺死,部下也十不存一了。

但是,抗爭還在繼續;失去坐騎,改為步戰的騎士還在揮舞著手中的劍,傷痕累累、氣喘吁吁…直到他背后一名敵人的騎兵用鐵錘猛擊他的頭部,讓這名英勇的騎士直挺挺倒了下去。

那群屠夫沒有放過他的部下,直到圍攻并殺死了最后一人;那支騎兵小隊就這樣葬身在這片碎石平原上了。他們兇殘的手段讓維達心存警惕,于是,他悄聲向山德魯吩咐道:

“趕緊讓車隊首尾相連,擺成防御圓陣,讓所有人都躲到圈里去。”

山德魯立刻撥馬轉身,去執行命令了。潘多夫騎士的眼睛里滿是火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騎士如此殘忍的對待同樣是騎士身份的同胞,根本沒有榮譽可言。

但是他被怒火灼燒的頭腦中尚存著一絲理智;他知道如果與對方開戰,那么商隊中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們該怎么辦。這時,維達的聲音將他從紛擾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去穿上甲胄,讓有戰斗力的人都準備起來,快!”

他拉著韁繩,側過頭嚴肅地對著潘多夫說道。潘多夫騎士點了點頭,胸口的憋悶讓他說不出話來。

不過,當他猛地拽動韁繩撥轉馬頭之際,眼角的視線卻看見;那頭罩衣被犧牲者鮮血浸透了的“黃金狻猊”正提著劍,騎著馬向這里走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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