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二狗等人圍住刀疤一伙的營地的時候,營地內部卻爆發了沖突。
一個尖刻的聲音為倒地的水手作證,他背包中確實只有2千克餅干,其余的配額用來帶藥品。
刀疤惡狠狠地說:
“你走開!”
刀疤身后的人兀自叫囂著:
“連他一起打!他們是同謀!他們一起私下分了那2千克餅干!”
刀疤的聲音少了一些殘忍,卻帶上了更多的威嚴:
“不得對醫生無禮!”
王二狗心中感嘆,就算是窮兇極惡之徒,對醫生也保持了應有的尊敬。
那個尖刻的聲音嘗試恢復正常的語調:
“你們不要難為他,他真的只帶了2千克餅干,他的背包其他的部分,帶滿了藥!”
王二狗仔細聽了聽,發現這個聲音似乎不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王二狗在軟件中說:
“醫生,難道是我們的隨船醫生,莫醫生?”
經他提醒,影子也終于想起來了:
“沒錯,就是我們的莫醫生,莫生病醫生!”
柱子也非常激憤:
“如果刀疤對莫醫生不利,我們一定把刀疤撕碎了!”
而此刻,樹林外的空地,矛盾也迅速激化。
群體的憤怒,已經開始吞噬這個靠刀疤的暴力權威強行擰在一起的小團隊。
“殺了他們!”
刀疤在很努力地彈壓眾人的憤怒:
“在這個世界,我們最需要醫生!”
“可是她和這個人一起偷了我們一半的餅干!”
柱子看不懂了:
“狗哥,為什么刀疤一口咬定那個水手自己私藏了一半的餅干呢?”
“很明顯,他們斷糧了,刀疤想要用這種手段,把眾人對他的憤怒轉移到那個水手身上。就像曹丞相當年把憤怒轉移到管糧官身上一樣。錯的是‘克扣’的人,而不是他這個對整個團隊負責的人。”
影子的回復則更加陰暗:
“這個人已經為團隊帶過來5千克物資,那這個人對刀疤就沒什么用了。普通的水手,對團隊沒有特殊的貢獻,又不是自己的絕對親信,除掉還能省下來一張嘴,讓食物多撐幾天。”
柱子仿佛明白了一些:
“那為什么刀疤要竭力保護莫醫生呢?”
問完柱子就后悔了,醫生是需要超長訓練時間的大后期職業,在任何社會都應該被尊重。
刀疤能在宣布地球搬遷之后迅速依靠暴力奪取船只的控制權,當然對此了然于心。
但是他手底下那幫惡徒已經被煽動了起來,事態的發展很快超過了刀疤的控制,憤怒的人群將莫醫生也推到地上,開始拳打腳踢。
刀疤嘗試拉開人群,他失敗了。
王二狗果斷下達了攻擊命令:“進攻,注意彈道,不要傷及倒地的莫醫生!”
按照此前在營地已經規劃好的進攻計劃,三個人的扇形陣型以目標營地為圓心,發動了進攻。
柱子以三倍于王二狗的射速用石子的雨清洗著營火周圍。
他將彈道基本控制在人的腹部以上,避免砸到地上的莫醫生。
石子雨很快擊中了幾個前幾秒還在耀武揚威的惡徒,他們吃痛,“哎呦,啊”之聲不絕于耳。
有幾個人甚至被打中了頭部,一陣眩暈。
幾個人抽出了各自的武器,有人帶著木棒,有人拿著鐵鍬,刀疤手上的,則是一根棒球棍。
可是他們在明處,還有營火的照耀,王二狗等人隱沒在叢林邊緣,他們只是感覺到無數石子正在從樹林中飛出,敲在自己身上。
仿佛這些石子,是來自黑暗的暴風雨,正在清洗著環繞著光明營火的罪惡。
他們看不到是誰在攻擊他們,他們不知道對面有多少人,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對手在哪里。
柱子****一般的石子雨中,摻雜著些許的制導冰雹。
那是王二狗的石子。
王二狗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投石索輔助瞄準系統,竟然還帶夜視。
發動投石索科技之后,不僅視野中出現了準星,出現了投石索最佳釋放位置的紅線和緩沖區,視野還清晰明亮了起來。
王二狗彈無虛發,幾乎每一個發石子,都被加速到極限,然后敲在目標的要害上。
而河岸邊,營火堆旁慌亂的人們,前一秒他們還在喊打喊殺,現在,他們卻只能面對紛亂的石雨,手足無措,亂叫亂跳。
慘叫聲和呼號聲混在一起,讓他們被營火拉在地上的影子仿佛跳著生命最后的舞蹈。
他們竄開倒是讓莫醫生和他們分開了,準頭并不是很強的柱子和影子也可以放手用投石索發動更大膽的攻擊。
影子的射速甚至比王二狗還慢。
不同的是,影子打出的石子,重量幾乎是王二狗打出石子的兩倍,柱子打出的石子的四倍。
被柱子石子打中的人會吃痛,被王二狗石子打中要害才會致命,但是影子打出的石子,砸在前胸都足以有致命的效果。
因為石子足夠大,影子在河邊挑揀石子的時候,甚至都不需要考慮石子的空氣動力學形狀。
王二狗尤為在意這一點,他需要選擇形狀比較規則,外表比較規整的石子,這樣能比較好的控制準頭,避免空氣阻力的干擾。
但是影子打出的石子,自重足夠大,因此影子干脆找了一些棱角分明,甚至帶尖的石子,額外附帶了破甲效果。
再看刀疤,不愧是方舟號上最兇惡的水手,他的手下已經全數被擊倒在地,只剩下他還在拼命掙扎,向河流退卻。
刀疤揮舞著棒球棒,甚至擊打開一塊影子投擲來的石塊,聲音清脆,仿佛打出一記漂亮的棒球。
王二狗沒有給他更多的表演機會,一枚圓潤的鵝卵石順著刀疤的目光飛去,正中兩條視線原點的中心。
刀疤的尸體直挺挺地栽向河里。
“撲通。”
戰斗結束了。
全程,三個人沒有任何交談。
王二狗走向坐在地上的莫醫生。
影子和柱子去尋找比較大的石頭,做最后的補刀。
正如影子戰前所說:“要么不做,要么做絕。”
莫醫生的表情已經非常漠然:
“你們想怎樣?”
王二狗恭恭敬敬地說:
“莫醫生,希望你還記得我,我是王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