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何為靜?爭也!
四海酒樓,蘭字號包間里,賈環越想越覺得可能,不過,萬事萬物,皆要講究證據。
況且,如今他所掌握的東西,并不能證明原著中賈家的抄家與北靜王有關。
正當他沉思時,包間門突然被敲響,隨后懷孝地聲音傳來道:“三爺。”
“進來吧!”
回過神來,賈環平靜地說了一句。
只見趙國基和懷孝推門而入,懷孝臉色如常,趙國基卻感覺到十分激動。
“坐吧!”
賈環隨意掃了一眼二人臉色,隨后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
待二人坐下之后,趙國基迫不及待地說道:“三爺,原來馮紫英背后的大人物,居然是北靜王啊,當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若是這單生意做成了,我們每年至少能夠多賺一百萬兩銀子啊!”
聽得出來,趙國基很滿意和北靜王的交談,同樣對于這樁生意十分看好。
畢竟每年多出上百萬兩銀子的誘惑力,實在非比尋常。
賈環不動聲色,卻將目光看向懷孝,平靜道:“懷孝,如今你掌管著酒廠,你的意見呢?”
“想來剛剛的交談內容,三爺已經知道了,不過,懷孝認為,這其中恐怕還有著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細節,需要三爺拿個主意!”懷孝恭敬道。
見懷孝沒有因為每年上百萬兩銀子的利潤沖昏頭腦,賈環心里也是十分高興。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平靜地再次問道:“依你之見,這樁生意可做還是不可做?”
聽得這話,趙國基有些急了,這樁生意在他看來有百利而無一害,每年憑空賺取上百萬兩銀子的大生意,三爺怎么就問懷孝地意見呢?
倘若懷孝給出了不同的意見,這樁生意不就黃了嗎?還平白得罪北靜王這樣的大人物。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北靜王可是與賈家有些莫大的聯系的,甚至以前他還在賈府時,時常聽到送禮名單之中存在著北靜王府的禮單。
且比之其他家送的禮,與賈府所回的禮中,都要貴重不少。
“三爺,這...”
趙國基剛剛開口,便被賈環笑著打斷道:“舅舅稍安勿躁,且聽聽懷孝地想法再說。”
聞言,趙國基沉默下來,只是目光十分急切的看著懷孝。希望能夠從懷孝口中說出一定的好消息。
這時,見賈環和趙國基二人臉上的表情,懷孝恭敬地對著二人行禮,這才開口說道:“誠然,確實如同趙管事所說,如果答應下來,這樁生意的的確確能夠為三爺帶來豐厚的利潤。
只是,若是北靜王今日沒有說出這是為了九邊戰士減少傷亡的話,或許懷孝真的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可當北靜王說是自己出錢,為九邊虎威軍購買醉仙釀后,懷孝認為,三爺還需要三思而后行。
一個王爺公然私自拿出每年上百萬兩銀子,若是他沒有私心,恐怕說出來就算是傻子也不信。
那么,除了收買人心之外,那就是北靜王有了異心。
當然,這只是懷孝個人推測,但如果真的如懷孝所推測的一樣!
三爺,我們不得不防,萬一牽扯到了這樣的大事之中,恐怕就算咱們與皇上有著再深的利益關系,也絕對會被連根拔起!”
說到這兒,懷孝對著賈環恭敬拜道:“三爺,懷孝大膽揣測,若有不當之處,還請三爺指點。”
靜,十分安靜。
整個包間之中,趙國基已經面如白紙一般,畢竟他也不是傻子,銀子雖然好,可就怕有命賺沒命花啊。
“哈哈哈。”
就在這時,賈環突然間大笑起來,看著懷孝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輕輕扶起懷孝,隨后起身,笑道:“走吧,這里人多眼雜,小心隔墻有耳,回去再說。”
聽得這話,懷孝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如同趙國基一樣,陷入了恐懼當中。
他知道自己沖動了,這里可是四海酒樓,別人的地盤啊,倘若他這話傳了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他抬起頭,看著一臉笑容,仿佛未將他的話放在心里的三爺,頓時準備跪地請罪。
“起來吧,回去再說。”
賈環說完,便率先離開了四海酒樓。
而懷孝和趙國基則是先回到酒廠,隨后通過變裝后,這才朝著寧國府通通趕去。
雖然他們已經足夠小心,但終究還是被北靜王留下的暗衛給查到了。
北靜王府。
“王爺,確實有收獲,趙國基和那個懷孝后來見過的人,正好是寧國府三品爵威烈將軍賈環。
因為四海酒樓包間外一直有人守著,所以屬下不敢太過靠近,但通過后來那二人的神色來看,恐怕他們被訓斥了一頓。”暗衛恭敬道。
“下去吧!”
北靜王面色平靜,擺擺手說道。
“是,王爺。”
待暗衛離開后,北靜王原本平靜地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隨后似乎有些氣不過,瞬間將手上的碧玉茶杯扔在地上。
“好一個賈環,好一個三品爵威烈將軍,真真是厲害,沒想到本王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睛,真真是了得啊!”北靜王沉聲自語道。
今日他本來不想露面的,但又擔心馮紫英出面搞不定,畢竟醉仙釀酒廠背后站著的人,連王公貴族都不敢招惹,所以才想著主動出面解決。
哪曾想,他苦口婆心說了大半天,來的居然不是正主,若非他留了一個心眼,恐怕還不知道正主居然就在旁邊的包間里,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頓時,一種屈辱感撲面而來,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樣被人消遣了。
雖然他不怕孝康帝知道,畢竟太上皇還在,還能夠護著他。
可這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卻讓他非常非常不爽。
想了很久,北靜王慢慢平靜下來,隨后突然間笑了笑,一副計上心頭的樣子呢喃道:“正主既然是他,倒也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暗衛離開的瞬間,賈環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暗道:“成了!”
其實在一開始,北靜王離開后,賈環就聽出有人靠近了,雖然對方離得比較遠,不能夠聽到他們所談內容,但是最后讓二人臉色蒼白的卻是他故意為之。
借助懷孝的分析迫使趙國基害怕,又一句隔墻有耳讓懷孝陷入惶恐之中,之后又故意提前離開,讓二人的表情被人看到,從而借助對方的口向北靜王傳遞自己就是正主的消息。
當一切如同他所料的一樣發生時,賈環自然嘴角微微勾起。
且說登仙閣,書房。
懷孝和趙國基跪在地上,請罪道:“三爺,我等有負三爺信任,還請三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