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必擔心,且看看這是什么?”
神京城,南安郡王府。
霍東升將孝康帝給的圣旨遞給南安太妃,嘴上帶著些許笑意。
雖然戰敗于暹羅,讓南安郡王府勢力和聲望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但能夠搞定孝康帝,不僅解決了暹羅問題,還得了一張冊封公主的空白圣旨,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主位上,南安太妃接過一看,頓時喜上眉梢,高興道:“太好了,太好了,你妹妹不用去那苦寒之地了。”
見南安太妃這般高興,霍東升也懶得提他和孝康帝商議的是讓自己的女兒和親,并非是自己的妹妹前去暹羅和親。
“是啊,至少眼前這關算是過去了,母親也不用擔心妹妹前往暹羅和親了。
說起來,都是兒子無能,若非此前一戰兒子大意了,不然也不會讓暹羅賊子逞兇。
而今,兒子麾下水軍正在日夜操練,只要時機成熟,定要報這一箭之仇。”霍東升嘆息著說道。
見他說到后面,眼露兇光,南安太妃心里頓時心驚肉跳的,她輕撫霍東升的臉龐,柔聲道:“兒啊,只要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至于你要再次掀起與暹羅的戰爭一事,還需要三思而后行。
兵者之事,向來兇險萬分,這次能夠和談送你回來,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啊。”
“兒子明白,母親且放心便是,若無把握,一定不會再起戰端。
只可惜,這次戰敗,將咱們家的底子打掉了不少,加上送去的銀子,已經算是傷了根本,沒有個三五年,很難恢復元氣。”
說到這兒,霍東升看向南安太妃,柔聲問道:“母親,有一事恐怕還需要母親注意一二!”
“何事?”
見霍東升臉上浮現一抹擔憂,南安太妃急忙問道。
霍東升沉默片刻,這才道:“兒子與暹羅簽訂的國書,丟失了。”
“什么?”
南安太妃吃驚不已。
“母親切莫擔憂,且聽兒子一一道來。”
霍東升急忙安撫南安太妃,隨后繼續說道:“雖然這封國書丟失了,但影響不大,畢竟這次的事情皇上已經定下了調子。
再者,如今九邊情況復雜,邊境近來多受韃靼蠻子侵擾,皇上無法分憂它顧,不敢降罪兒子。
只不過,這封國書是兒子藏在密室暗格之中,竟然會丟失。
不僅如此,根據兒子與皇上的交談,我斷定此事并非皇室所為。
也就是說,還有一股暗中的勢力,盯上了咱們家。”
“這可如何是好?”南安太妃急忙問道。
霍東升捏了捏眉心,緩解一下疲勞后,又道:“母親不必擔心,兒子剛剛說過,這封國書就算現在拿出來,也不會對咱們家產生多大影響。
只是,我有些擔心的是,這伙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輕易盜走國書,能力必然不弱。
萬一這伙人要對咱們府不利,咱們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兒子那邊,身邊護衛眾多還好,母親和妹妹身在神京,出門還得提防一二才是。”
“我和你妹妹的安全你無需擔心,等和賈家商議好之后,老身便閉門不出。
況且,這里到底是天子腳下,那些人必然不敢亂來。”南安太妃肯定地說道。
聽著這話,霍東升不敢茍同。
畢竟前些日子神京發生那件事兒,影響太過惡劣了。
而且,他母子兩算計的賈家,似乎也牽扯進來了這件事里。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那事與賈家有直接關系,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擔心不已。
早知道,皇家暗衛影衛傾巢出動辦不成的事兒,竟然被別的勢力做成了。
而且若非對方刻意留了痕跡,讓皇家暗衛首領陳北青領了這份功勞,恐怕半點蛛絲馬跡都不會留下。
這可是神京城啊,這股勢力真要是賈家的,他們的算計若是被知道,恐怕必然會與賈家對上。
明著來不怕,就怕逼急了對方。
所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要動用見不得人的手段,他南安王府未必經得住。
想到這兒,霍東升提議道:“母親,兒有一事兒,希望母親應允。”
南安太妃看了看霍東升,當即笑道:“我兒何須如此,有事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雖然這次咱們算計了賈家,但這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有可能,我想讓母親真正拉攏賈家。”霍東升鄭重道。
“拉攏?”
南安太妃話里露出一抹驚訝,同時也帶著輕蔑的眼神又說:“賈家有這個資格讓咱們家拉攏?”
雖然賈家在神京也算是鐘鳴鼎食之家,盤根已久,加上宮里有個誕下皇子的賢妃娘娘,可說到底也沒有這個資格與他南安郡王府相提并論。
見她疑惑,霍東升點頭道:“不錯,拉攏。
賈家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就算加上一個誕下皇子的賢妃也不足為懼,但是,到底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
只要賈家二房次女前往暹羅和親,賈家必然反應過來受到了咱們家的算計。
如此一來,就算榮國府忍下這口氣,可寧國府的當家人,可是這個次女的親姐姐,那時寧國府定然與咱們家翻臉。
母親可知,寧國府主人賈環,雖然不足二十,可不管是心性還是智慧,比之二代榮國公絲毫不差。
有他牽頭,再有一些有心人從中間推波助瀾,咱們家很有可能會陷入被動中。
最重要的一點是,神京城之前出現的那股勢力,有很大的可能與賈家扯上關系。”
聽著這話,南安太妃終于放下心中的輕視,沉聲問道:“我兒有多少把握,那股勢力與賈家有關?”
“五成。”
霍東升沉默片刻,說了一個心里的推測。
“五成?”
南安太妃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但凡說了這個把握,估計心里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想到這兒,南安太妃想了想,這才鄭重道:“原本打算忽悠賈家將女兒前往暹羅和親就不管了的,既然你有這么大的把握,看來賈家確實需要拉攏。
既如此,那我就往周貴妃宮里走一走,先落實了答應賈家的這件事兒。”
見南安太妃放在心上了,霍東升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點頭道:“辛苦母親了。”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么?”
母子二人相談甚歡。
且說寧國府,登仙閣。
賈環從秋爽齋回來后,心里一直不得勁,尤其是聽到探春勸說他的那些話,固然說得在理,他也找不到可以反駁地地方。
但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難受,甚至感覺里面有一團火正在炙烤著心藏。
閉目沉思許久,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搭了一塊薄薄的被子,這才睜眼。
“玉兒何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