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最后一天,謝慕林參加了京城宗室在臘月前舉辦的最后一場宴會。
馬上就是臘月了。進了臘月之后,即使是熱衷于請客擺酒的宗室皇親們,也會稍稍按捺一下自己對于宴會的熱情,轉頭專注于自己家里的事務了。因為臘月里各種需要遵守的傳統規矩不少,宗室成員們自家要忙的事情很多,還要為了新年做準備,又要接見各家的產業管理人,清點一年的收入與支出,盤賬以及還清欠債等等,真正能騰出空來請客擺宴的日子十分有限。也就只有目前宗室里最有體面的那些人家,才有可能在這種時候給人下帖子請客,而不用擔心會被人埋怨“添亂”,在別人忙碌的時候還非得占用他人的時間。
由于今天這場宴席的東道主,并不是宗室人家,而是一位長公主的后代,其實算是皇親國戚的范疇。只不過這位長公主乃是皇帝、燕王與永寧長公主的一位親姐姐,在他們小時候也曾對他們關照有加,所以,即使她已經去世數年了,她的兒女子孫們要擺什么宴席,請什么客,無論皇帝、燕王還是永寧長公主,都依然很給面子。
皇帝早早就派出心腹內侍送來了賞賜,慶賀自家外甥的生日;永寧長公主帶著在京的兒子兒媳們親自出席;燕王也難得地親自出席了宴會,不過并沒有久留,稍稍跟主人家夫妻寒暄一番之后,喝了杯水酒意思意思,便先行離開了,不過他留下了朱瑞和謝慕林作為代表,一直參與宴會,直到宴罷為止。這算是十分給面子了。
謝慕林先前參加的那十來場宴會,除了極少數是親王府或關系比較親近的郡王府,能讓燕王稍稍露個臉,朱瑞也與妻子一同赴宴以外,其他的基本只會看到謝慕林這個永安郡王妃做代表罷了。燕王和永寧長公主都這么給今天的東道主面子,跟他們這位外甥的安分守己以及高情商好人緣脫不開干系。據說這家人基本上都很會做人,因此在宗室、皇親與勛貴圈子里,都很受好評,朝臣們對他們的評價也挺高的,幾乎視作皇親國戚的典范了。
謝慕林對這家人并不是十分了解,充其量只是提前從朱瑞以及老總管、古娘子他們口中聽說過些大致的情況。不過當她來到對方侯府中之后,就明白他家的好人緣不是空穴來風。
今天的東道主不僅僅情商高會做人,人脈也很廣,擅長結交朋友。今天的來賓,不但有曹家承恩侯府與二房這兩房的成員,連寧國侯府、蕭家等幾家立場對立的人家都派出了代表赴會。聽說,若不是薛家人正在守孝,薛家也會派人來呢!至于宴席常客藍大小姐和何家妯娌,就更不用提了。
幸好今天舉行宴會的場地很是寬敞,又有許多花木、假山、游廊、水池之類的景致稍稍隔開了整個場地,使得宴席分散開來,才不至于讓那一堆關系十分微妙的女眷撞在了一處,否則,天知道今天的宴會上會不會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謝慕林遠遠看著前方幾十米處的修羅場,心中有些好奇,朱瑞在外頭男賓席上,會不會也遇到類似的場面?曹蕭兩家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藍大小姐遇上蕭夫人,表面上還維持著對長輩的恭敬,但眼神卻明顯地透露出鄙夷之色。這估計是正室對于妾室母親的輕視?雖說以藍家壽昌伯府的權勢地位,她在蕭家人面前本不該如此強勢,但她就是這么表現出來了。蕭夫人大概也有所察覺,臉色難看得人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幸好有與她交好的夫人們干笑著尋了借口,把她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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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大小姐看到蕭夫人走了,似乎也不打算放過人家,還跟身邊的人嘲諷道:“真可笑,都說蕭家禮數周全,教養也好,怎么他家的夫人出門見到我,也不來跟我見禮?也就是如今我還未過門,他家女兒也未出閣,所以我不好以禮法為由斥責他家,否則,方才我就該給他家的人一個教訓才是!就算是有權有勢又如何?不懂得禮數,終究不是皇家能倚重的臣屬!”
聽到她這么說的女眷,也只能干笑著應付過去,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倒是藍大小姐這么說的時候,何大夫人就在不遠處看著。她的表情十分奇特,明明是在皺眉看藍大小姐諷刺蕭夫人,可轉頭去看蕭夫人時,她又面露出幾分不以為然了。她就這么在這兩人之間來回轉換著視線,好象十分關注她們的言行。何二夫人過來跟她低聲說話時,她瞥了妯娌一眼,沒好氣地說了句什么,就轉身離開了。
何大夫人的舉動有些太不客氣了,在別人家里如此對待自己家的妯娌,是很容易被人非議的。不過她絲毫不在乎這一點,除非別人在議論時,從質疑她的禮數轉而懷疑起她寶貝女兒的教養,否則她好象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會指責她與妯娌明顯不和的事。
何二夫人則非常淡定,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整個人落落大方的,仿佛沒有被妯娌下了臉面,繼續微笑著與其他女客攀談。她是宗室女,人緣名聲都比何大夫人強得多,很快就在宴席中如魚得水了。被何大夫人奚落幾句,根本影響不了她什么。
接著,永齊郡主又找上了何大夫人,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話。前者還跟不遠處站著的汾陽王繼妃交換了一個眼色。謝慕林正留意她們三人的動靜,冷不防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朱佳媛。
朱佳媛前些日子偶感風寒,缺席了
接著,永齊郡主又找上了何大夫人,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話。前者還跟不遠處站著的汾陽王繼妃交換了一個眼色。謝慕林正留意她們三人的動靜,冷不防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朱佳媛。
朱佳媛前些日子偶感風寒,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