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接受了妻子謝的建議,決定一會兒找時間跟父親燕王單獨談一談。
就算燕王依舊認為那兩碗補藥沒問題,朱瑞也想要問得更仔細一些,好確定父親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他并不是不相信燕王的判斷。
他只是……不大相信皇帝而已。
夫妻倆的談話剛剛告一段落,謝正要跟朱瑞提起太后的身體問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似乎是什么地方吵嚷起來了。
這里可是西宮!是一國之君休養起居的宮殿!有誰敢在這里吵嚷?
謝與朱瑞對望一眼,齊齊起身往正殿走去,才拐進了正殿的后門,遠遠隔著屏風就瞧見內閣的一眾大臣們被御前的大太監請出了寢殿。似乎是這幾位大臣剛剛進去跟皇帝說了什么話,把皇帝給惹惱了。皇帝沒有體力大聲罵人,只能讓身邊的侍從趕人。可那位高閣老在被趕出來的同時還在高聲嚷嚷“燕王有不臣之心!皇上萬萬不可盲目輕信,否則就是引狼入室哪!”
謝眼睛都直了,萬萬沒想到這位高閣老如此白目,竟然當著太后與燕王的面對皇帝說燕王不安好心,他老人家腦子沒壞吧?!
朱瑞也沉下了臉,冷哼道“這幫老狐貍!為了爭權奪利,越發肆無忌憚了!空口白牙就要誣人清白,真以為人人都會被他的大言不慚哄騙住么?!”
謝想了想,小聲對朱瑞說“高閣老忽然嚷這種話……莫非是皇上終于要正式下旨意,讓王爺攝政了?”
朱瑞臉色微微一變,忙道“我去皇上那邊看看情況。娘子去陪太后娘娘吧,沒事不要離開她老人家身邊。方才御前出了這樣的事,太后娘娘想必也在生氣。”
謝應了一聲,便瞧見永寧長公主從寢殿里走了出來,用冷淡的目光看了被請走的內閣諸人背影一眼,回頭看到謝與朱瑞夫妻,臉上的表情頓時柔和下來。她向謝招了招手“瑞哥兒媳婦過來,我們陪母后去歇息。”
謝回頭看了看朱瑞,便立刻趕了過去。
寢殿里一片混亂,方才似乎有誰在這里發了火,把藥碗給砸到病床前的地面上了。兩名宮女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碎片,高公公領著兩個小太監把歪倒的座地四折繡屏重新擺好,總管大太監則剛剛從碧紗櫥里出來,手里捧著個小茶盤,面色不大好看。
燕王坐在皇帝床頭邊上,四皇子則坐在床尾的位置,叔侄倆低聲安撫著床上閉起雙眼黑著一張臉的皇帝。不過皇帝還是時不時就捶一下床板,捶得還挺頻繁的,但一聽那聲音,任何人都知道他手上沒力氣。
若是皇帝還有體力,只怕早就破口大罵了吧?
永寧長公主擔心地看了看皇帝的情況,就把謝領到碧紗櫥里去了。
碧紗櫥里如今擺著一張寬大的羅漢床,旁邊開著一扇小窗通風。太后就倚坐在羅漢床邊,板著臉坐著,顯然心情也很不好。
永寧長公主過去低聲勸了兩句,想讓太后到準備好的房間里歇息,太后都不大情愿“哀家在這里陪著皇帝就好!若不是親自來聽見了,哀家還真不知道前朝的臣子如此囂張!當著皇上的面,大吵大嚷!壓根兒就沒把皇帝與哀家放在眼里!這還是臣子么?這是祖宗!”
永寧長公主只能無奈地賠笑“母后別生氣了,仔細氣壞了身體。那樣的糊涂人,何必理他?由得他在外頭發瘋去就是了!皇上又不會因為他幾句昏話就對燕王弟有什么想法的。您也瞧見了,皇上自個兒也生氣得不得了呢!”
太后稍稍消了點氣“皇帝跟阿晟早就把誤會都說開了,自然不會因為外人幾句話就疑了他兄弟!只是外臣如此囂張,終究還是皇帝御下太寬仁之故!那姓高的如此目無君上,皇帝怎么能留他做什么顧命大臣?!阿晟對朝廷有大功,又是親王之尊,他尚能如此無禮。將來珞兒繼位,年紀還小,又是無依無靠之時,那姓高的還不知道要怎么欺壓他呢!怎么可以把珞兒交到那種人手上?!朝中又不是沒別人了!”
永寧長公主只能干笑了。通常來說,關于這種朝政的話題,太后是很少作出任何評論的,永寧長公主更是能不沾就不沾。所以,聽到太后如此氣憤地評論內閣中的一位重臣,永寧長公主還挺吃驚。
謝見狀便上前勸道“太后娘娘別生氣了,保重身體要緊。皇上心里都是明白的,自不會讓太后娘娘失望。只是今后四殿下還需要太后娘娘的看護,您老人家可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能讓四殿下落入無長輩可依的境地中去呀!”
太后肅然點頭“瑞哥兒媳婦這話說得不錯。有那樣厲害又霸道無禮的閣老在,哀家若不好生保重身體,力求多活幾年,豈不是只能坐看自己的親孫被外臣欺負了?!”
太后終于愿意移駕了。永寧長公主大喜,忙與謝一人一邊扶了她老人家起來,慢慢走到碧紗櫥外。
太后看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的皇帝,嘆了口氣“阿晏,
謝見狀便上前勸道“太后娘娘別生氣了,保重身體要緊。皇上心里都是明白的,自不會讓太后娘娘失望。只是今后四殿下還需要太后娘娘的看護,您老人家可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能讓四殿下落入無長輩可依的境地中去呀!”
太后肅然點頭“瑞哥兒媳婦這話說得不錯。有那樣厲害又霸道無禮的閣老在,哀家若不好生保重身體,力求多活幾年,豈不是只能坐看自己的親孫被外臣欺負了?!”
太后終于愿意移駕了。永寧長公主大喜,忙與謝一人一邊扶了她老人家起來,慢慢走到碧紗櫥外。
太后終于愿意移駕了。永寧長公主大喜,忙與謝一人一邊扶了她老人家起來,慢慢走到碧紗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