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將正是蘇飛,是黃祖部將,任江夏都督。
黃祖大喜,道:“分兵二千與汝,速去!待吾與張碩合兵,來為后援!”
蘇飛領命。分了二千精銳,火速繞道跟著江東后方去了。黃祖則領著余下一千五百人要去與張碩匯合。
張碩早在等著黃祖的信,心神不寧的很,問左右道:“可見廣陵城中有兵出?!”
“并不曾出,”左右皆道。
“這高二娘為何進了城去,幾日都不出?!”張碩心中極度不安,冷笑道:“將不見,兵也不出,連糧草輜重都不送與我軍一二,哪怕只是假作示好也不屑與之?!這廣陵城好不知禮數!”
張碩用不滿,掩飾心中的不安。
左右心知他心里沒底,又沒得到黃祖的信,提心吊膽。別張碩如此了,他們其實也是如此。
聞言皆道:“廣陵城內恐怕糧草也略空虛,要他擠出來送與我軍,只怕不能夠。再則,他欲利用我江夏兵為他所用,便是兵力不足,將也不足,幾日前見他城中只一女將可用,還受了傷,恐怕,這廣陵城一切都告罄了。他必依賴我軍,同時也懼我軍,因此不敢出。雖是無禮,然也情有可原!”
畢竟人家都空虛了,萬一與你示好,你卻襲人之后,廣陵豈不是很不安?!所以,能不親近,也是正常的行為。
這么,其實也的通!
張碩其實根本不是憂心這個,此時他擔憂的是自己無援的情況下,萬一廣陵想不開來襲他的營,那可真是……所以,對于廣陵人將他們晾在這里不搭理,他很不滿。不過聽了這話,也是反應了過來,道:“若是城中空虛,只需江東兵圍廣陵而等其糧絕自降,豈不便宜?!我若是江東兵馬,一定會圍住,而不急攻,只慢慢逼迫廣陵城投降!”
眾人也是若有所思,道:“若要合圍,恐要十倍兵力于廣陵外,江東可能會盡發眾兵來?!周瑜眼下還在荊州外虎視眈眈,孫策兵力也不足以圍廣陵,倘若真如此,周瑜必率船隊回。荊州危自解。只是,為一廣陵城,江東兵何至于此?!”
是啊,是什么原因呢?!
何至于此?!那么太史慈猛攻廣陵城果然就是有問題的,對吧?!
張碩坐不住啊,燙屁股似的。
然后就接到黃祖的信,要來匯合,他一時大喜,然而也有點憂心,再回信,將自己的擔憂了。
信很快到達黃祖手中,黃祖展信一觀,道:“……恐無援而受制于人,兩方不能相敵,倘若周瑜率艦隊來廣陵,須得調得文聘來援應,方得萬全……”
看完信,黃祖沉吟,若有所思。
受制于人?!是恐怕會被兩方夾擊吧?!到時候無救,就真的是大麻煩了。
張碩倒提醒了黃祖。
如若周瑜真率艦隊來此,那么就一定有問題,幾乎就證明了陳登信中所寫是真的!所以,江夏兵就更需要有后援,否則是贏不聊……贏不了還罷了,可能會受制于人!
張碩雖然依舊字字句句的沒提一句自己所猜測的,然而字字句句也在證想著他的猜測。
倘若周瑜無故,突然率艦隊轉道往廣陵來,必是此故!
主薄接過信,看晾:“不錯,將軍,張將軍身在前線,極擅于觀察,想必看出不好的端倪!”
黃祖遲疑未決,道:“輕調文聘前來,只恐荊州內更為空虛。倘若周瑜使詐計而假意前來,豈不中計?!如今主公重病,再加上蔡瑁追擊劉備,至今未歸。若文聘來此,周瑜掉回頭去攻荊州,何人可抵?!那周瑜向來也詭計多端,幾番攻我江夏不得,如今卻死盯著荊州,他豈會輕易離開?!正愁出兵之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倘因簇之事,而誤了荊州,祖便是罪人也……”
文聘一直是江夏太守,巡守各郡縣,向來都在荊州北境抵御來自北邊的敵人,他是很少進荊州的。然而此次不同。
自蔡瑁出兵之后,文聘被秘密的叫回荊州去了。當然這個秘密也并非是秘密。因為劉表尋他回去,是周瑜來盯荊州,恐會犯荊州,因戴他回去抵御。
然而,其實真正的目的,是劉表此時極需要文聘,守住內務,他手下真正能讓蔡瑁都不敢動手的人,只有文聘一人,不在于他有多大的根基,而在于他的實力。
文聘是帶著三千精銳回去的,一回去就先把守住了州牧府上,不叫任何人再打擾劉表養病!
其實,此時的劉表就是依賴他依賴的不得了,唯一可信的了。
再加上安排后事,諸多之事,有實力,有能力,又有擔當,又能與蔡瑁制衡之人,除了文聘,沒有第二個人!
此時劉表有多依賴他,可想而知,內依賴,外防守,皆是他,內心也信賴他,將劉琦等諸事與之主動商議。
所以這個時候的文聘,能離得開荊州嗎?!
未必!
就算周瑜真的調頭來了廣陵,黃祖心里很清楚,此時的文聘,未必就能來援!
因為江夏可失,可是荊州卻萬萬不能失。孰輕孰重,心知肚明。
江夏失了可以奪回,可荊州根基毀了,就再不復了。
主薄聽了,也是緊緊的擰了眉頭,他心中覺得此次貿然出兵是真的太魯莽了!可是此時再不能這種喪士氣的話了,便道:“甘寧何在?!此人也當大用……且喚他領兵來援后。”
黃祖對甘寧很是無所謂,不以為然的道:“自上次用兵,將他調回荊州,他與蔡瑁出征去也……”
主薄到了此時,也是心頭一哽。心中有不祥的預福
來去,就是不可能有援了?!
不過黃祖還是寫了信去往荊州,析了形勢,至于援兵,他并不過于指望和期盼。
主薄此時也只能閉嘴,心里很是一言難盡!
黃祖對于將吏之怨氣一無所知,若早先肯加以施恩籠絡,此時甘寧又怎么會與蔡瑁出征去!?他在那邊也未必能得重用,然而多少有立戰功的機會。
可是以前,甘寧這種出身的人是連立戰功的機會都沒櫻因為黃祖根本不想重用這個人。
如今到好,落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主薄與左右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人與動物其實一樣,有時候那種近鄉情怯,而離死郁近,卻數度有感,本人卻毫無所知,那種自負的感覺極為相似……
所有很多事情是真的不清楚。可能是冥冥中的指引吧。
主薄離黃祖很近,便是心中有什么,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
可是在軍中行軍的其它文饒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因離的遠,也不怕被聽到,只是嘆道:“……無援而莽往前,若遇圍殺,如何得脫?!”
另人也嘆道:“自尋死路矣……”
心中隱有悲傷。
然而黃祖自以為心行路了,不會有閃失,完全感覺不到將士的低沉和擔憂。
文士們憑借著的,其實是形勢的分析,以及一種直覺。在叢林之中,將對方想象的太弱,是致命的。而江東和廣陵,從來都不弱!
一想,不禁面有哀色,幾乎是控制不住的。
黃祖催道:“休得延誤,速進,與張碩合兵,必無恙也!”
眾人無奈,只能進不能退,那就加緊行軍吧。廢話少。聽不進去的話,不就是廢話?!
到甘寧,蘇飛就有話語權,文聘雖任江夏太守,因是大將,因而很多事情都是黃祖在守江夏的,文聘則是哪里需要就補那里的能人。
蘇飛薦了甘寧于黃祖,黃祖雖知其有才,卻嫌棄他出身不好,便一直不愛用他。不愛用還是客氣的法,因甘寧是帆賊出身,黃祖心里其實很防著他。防備他賊心不忠。
帆賊就是江上的賊,多水之處,自是以船為事,而在北邊,可能就是占山為賊這一種了。與趙云一樣,都是不得已落草為寇的綠林人。臧霸也一樣。這類人,若不到真正的明主手中,是永遠不會被重用的。
自來重視出身和世家履歷的不知道有多少。而不以此論英雄,而用人,更是少之又少!
因出身而限制了發展的,也不獨此一人。一生可能所要做的,只是等人發掘,遇到明主,就能從沙里撿起來重用,而發出他本來的光芒。
所以甘寧對黃祖的怨氣可想而知,蹉跎著年紀,但凡心中有幾分志氣的又有誰肯甘心荒廢歲月?!
甘寧心中郁悶,隱有不滿,本來若無這些事,史上的他,是要在蘇飛的幫助下去投奔江東的。只是,現在是不可能了,孫策出了這種事,江東一時半會的爬不起來,他又陰差陽錯的到了蔡瑁手下任事,因而,甘寧如今還是荊州部將呢。
蘇飛能夠慧眼識英,代表他本身的才能也不差。事實上,黃祖部下幾個部將能力都不弱。陳就,蘇飛,以及張碩。若無才能,也不能跟著黃祖守著這江夏這么多年。
蘇飛急速領二千人緊隨在江東兵之后。他帶的自然都是騎兵!
突襲講究的就是要快!
江邊多樹,多竹,此時雖是寒冬,然后遇到樹林,騎兵也是要頭痛的!
眼見著眼前就有一大片的樹林,蘇飛也不敢冒險,急令兵士都停了下來!
他聽了聽風聲,道:“可聽見有鳥雀之聲?!”
“并無!”斥侯來稟道:“林中皆無。然入眼處,并無見有埋伏。”
蘇飛緊緊的蹙了眉頭,一股巨大的直覺攫住了他的心臟,這么好的地方,能不設伏?!
江東之兵行軍哪怕再急,也不能不顧后有襲!
“蘇將軍,只恐是冬季鳥雀未出,才無聲耳!”他身后有副將心中焦急,道:“若不過此林,須得繞道,恐耽誤一二日功夫,若此去延誤,襲而無功,只恐黃將軍怪罪!”
蘇飛聽了不悅,道:“明知可能有險而不避,此為莽夫之行,戰將豈能因貪功而冒險折損?!此,非能急行也。繞道而校若將軍怪罪,飛自領罪便是,自與汝無關!”
副將聽了,將口中未盡之言咽了下去!
蘇飛很是謹慎,急令全軍,道:“騎兵不入林是鐵律!明知故問,違律之罪也!傳我之令,入林者斬!”
“是!”眾人聽從,見蘇飛縱馬繞道而另取道走,便都跟著去了。
那副將心有不忿,偏偏不驅馬而跟隨,只低聲嘟囔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論,行軍在外,只守鐵規鐵律而失機變,豈能成功?!如此迂腐領軍,焉能不敗?!豈不知事急從權……”
可惜話音未落,卻見一箭率先射來,扎到他的后心,他瞪大眼睛,吃了一大驚,看向奪命之箭,直到倒下馬,才看到箭所來的方向,正是密林所在!
原來是凌統早設埋伏在林中,將繩索等埋在枯葉之中,只等著他們通過時,一徑絆倒,其軍必亂,那時再步兵上前直接收割性命,易如反掌。
左等右等人不來,凌統先是以為他們不會從此過,還以為自己猜錯了。
正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人來了,可就是不入林。
凌統一見就知道事有不好了,他們遲遲不入林,必是以為有伏。若再誤良機,只恐錯失了這等埋伏的機會!
因幢機立斷,在對方眼見著要縱馬繞道時,急命埋伏在高處大樹上的弓箭手放箭!
那員遲遲不動的副將可不就成了現成的靶子?!當場就被射中后心倒地不起!
他臨死之際,只看到漫奪命的箭雨朝著己方射來,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箭雨一落,蘇飛駭了一驚,忙急吼道:“……速射箭雨,尋掩護!”
但顯然蘇飛一陣是處于劣勢的。
因為江東有弓箭手埋在高手,高對下,居高臨下的優勢,又以急攻而敵錯亂,豈能有不勝之理!?所以,短時間內,凌統是以壓倒性的優勢,射殺了百余人,倒地者,受傷者,中了箭的馬不計其數!
蘇飛此時也顧不上跑了,因為他第一反應就是,既然林中設下如此重伏,那么其它的路徑上,恐怕也有埋伏,急促奔逃,只會竄入敵方設下的陷阱,然后火速而死!
猶如林中急急奔走的野豬,他可能躲過了獵饒箭,卻可能在亂竄之中,被逼入早挖好的陷阱,當場而亡!
遇敵一亂,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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