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莽撞人  82.刺殺

類別: 武俠 | 武俠幻想 | 最后一個莽撞人 | 我自聽花   作者:我自聽花  書名:最后一個莽撞人  更新時間:2021-04-03
 
“啊!”

楚云清剛跳進屋里,還沒來得及看清環境,就聽見一聲大叫。

他連忙關窗,回頭看去。

旁邊里間門簾下,站著個只穿著白色內襯的年輕女子,頭發濕漉漉的,手上拿著毛巾,應該是剛剛沐浴過后,此時正緊緊揪著領口,一臉驚恐和慌張。

等等,楚云清剛覺得失禮要移開目光,然后便看到了對方的喉結跟平坦的胸前。

是個男的?

他有些驚訝。

因為對面那人膚色細膩,五官精致,容貌很是柔美,怎么看也都像是個女人。尤其是現在這般,就如出水芙蓉,又像是被驚嚇到的小鹿,我見猶憐。

楚云清瞪了他一眼,“噤聲!”

豈料,對面那人竟是小嘴一癟,泫然欲泣。

楚云清看著這人眼里蒙上的一層水霧,頓時頭都大了,你個大男人,這是鬧哪一出兒?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你別叫,我這就走。”說著,他腳步一快,就要開門出去。

“你進了人家的房間,還不然人家叫,恁地是粗魯霸道。”身后,那人出聲,語調真是柔軟,如嗔怪,似幽似怨。

好家伙,楚云清脊背一麻,這可真是比女人還像女人。

而就在他要開門的時候,手上動作卻是一頓,然后朝一旁轉身,貼在了墻上。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然后有人敲門。

“姑娘,馬上就是咱們登臺了。”外面的應該是戲樓的小廝,語氣很是恭敬。

“稍等,我這就來。”屋里,那人看著楚云清說道。

門外之人很快便離開了。

楚云清好奇道:“你是女子?”

“不像嗎?”對面之人仍是緊著領口,卻是微微轉了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臉上暈開一縷笑容。

楚云清眼底卻是疑惑。

“唉,還是不像。”對面,那人低低嘆了聲,摸了摸自己并不太明顯的喉結,又在胸前撫了撫,神情有些黯淡。

楚云清嘴角抽了抽,好嘛,他有些看明白了,這是個想當女人的男人。

“那個,姑娘,在下就先告辭了。”他抱了抱拳,就要走。

“哎,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身后那人問道。

“萍水相逢,有緣再說。”楚云清留下一句,小心開門,閃身出去。

他是有些起雞皮疙瘩的,倒不是對這些伶人有什么輕視,而是對方后來表現出的那種熟絡,讓他很是不適。

一想到對方這比男生女相還要美麗的容貌,再以比女子還要嬌柔的語氣跟你說話,問你一聲是誰,這可真是讓人受不了。

楚云清沒有龍陽之好,所以說,打心底里還是想要敬而遠之。

房間里,師妃語看著狀似匆匆而逃的身影,眼底黯然一閃而過,轉而便是冷冽如秋水一般。

他走進里間,還冒著熱氣的浴桶里,一個赤身的女子驚恐地看著他,可全身如是麻痹,除了眼睛能動以外,竟是半點也動彈不得。…

她的額頭貼著一塊鱗片,猙獰而透著血色。

師妃語淡淡一笑,將鱗片取下,手掌輕柔地撫摸著對方的臉。

“這胭脂啊還是少用,不然再好的臉蛋兒,老的也快。”

他語調緩慢,像是在說閨中秘話,可隨著他的撫摸,指尖卻有血色氣息一絲絲地出現。

浴桶中的女子眼神無比絕望,淌下淚來。

“別怕,我很快,不會痛的。”師妃語輕聲道。

楚云清所在的位置是二樓,他在隱蔽的拐角側身,朝樓下看去。

高臺上的人應該是一曲唱罷,要換人登場了,此時正在收拾先前的桌椅等器具。

臺下,桌上是酒菜,還有時令瓜果和小吃,足夠消遣。

來戲樓吃酒吃肉,也是絕了,楚云清心里想著,小心地看向桌旁的幾人。

五個男子,兩個年輕人,兩個中年人,還有一個老家伙。

兩個年輕人都是綾羅綢緞,其中一個坐在主位上,偶爾說笑,姿態間有掩不住的跋扈。

另一個一身白衣,專心看著臺上,偶爾抓一把瓜子,對桌上言談并不關心。

兩個中年人,完全像是陪襯,陪著說笑陪著喝酒,聲調嗓門最大的就是他們,不時還對看臺上的戲子優伶評頭論足,全然是些廢話。

老家伙歲數不小,可人長得挺壯實,喝酒吃肉,一語不發。

楚云清想到了之前進門時,那伙計說過的話,現在看來,那主位上的應該就是金子玄了,而那倆中年人跟那老家伙,便是外城三大幫的幫主之流。

至于那白衣年輕人,雖然還不知道其身份,但看他神態從容,完全對場間不予理會,可金子玄等人不僅沒有不悅,反而主動跟他講話來看,這人身份必定不凡,背景肯定是在幾人之上的。

“莫非是什么高官之后,或是宮里的人?”楚云清下意識想到。

也無怪他現在總是這么想了,因為目前他跟朝廷的人接觸最多,一些原本的江湖人諸如顧禾,亦或是葉乘風,其實也是朝廷的人了,江湖人反倒接觸的少了。

而過了沒一會兒,便有妝容精致的角兒上臺了。

楚云清本是不在乎,他只想在這邊且等著,看看金子玄派出去的人有沒有什么結果,或者是直接碰一下這個金子玄,從對方嘴里撬出消息。

但現在,他看著臺上上場的幾人中的一個,眼底有些疑惑。

熟悉的氣機,如果判斷不錯的話,正是方才在房間里遇到的那個人。可是,楚某人很是不解,難道這化妝的作用就這么大么,簡直跟剛才判若兩人。

仍是女人打扮,穿著緋紅的袍子,臉上涂了粉,妝容略厚,雖然還是漂亮,可沒有之前那般讓人驚艷了。

就像是一個漂亮的女子,而不是貌美的佳人。

至于演了些什么,楚云清更是看不明白,就看出矯揉造作。…

“是我感知錯了?”他心底暗暗疑惑。

而此時的臺下,金子玄等人也不再閑談,而是看著臺上。

只不過明顯能感覺出的是,這幾人里,除了那個白衣青年是在認真看戲外,其余等人皆是心不在焉,甚至看起來還有些打盹,明顯是在陪著這個青年罷了。

楚云清搖了搖頭,這就是應酬啊。

就在這時,臺上那女子哭了起來,從一旁男子手里奪過長劍,作勢欲自刎。

楚云清沒看過這個典故,所以沒什么心情波動,但臺下那白衣青年像是入戲太深,嘆氣之后,竟像是感動到流淚,抬袖沾了沾眼角。

一旁的金子玄等人皆是說著什么。

“殺氣?”楚云清眼神微變。好看.haokanxs.

清晰的殺意一閃而過,轉而是衣袂破空,原本臺上的緋紅女子持劍而去,速度奇快無比。

臺下,金子玄臉色大變,他們事前根本沒有想到,在這等安全的地方,竟會有人偷襲,而且還是在他們走神之際。

等這女子到了眼前,他們方才有所反應。

金子玄下意識將手邊的酒杯甩出。

身旁三位幫主也是各自去阻攔那人,因為他們發現對方的目標,竟然是低頭掩袖的風玉郎。

這位可是大龍頭蕭勝的義子,萬萬不能有失,尤其是那年紀最大之人,更是怒喝一聲,舍身而去。

他是白鶴幫的幫主風聽濤,更是風玉郎的大伯,當然不能看他有事。

與此同時,護持在四下的隨從護衛也是躍出。

但他們的動作雖然不慢,那緋紅女子卻是出手在先,這幾丈距離就像是一步邁過般,眨眼就至身前。

酒杯落空,而長劍與人就從風聽濤三人的眼前過去,一劍刺向風玉郎的喉間。

啪,一聲輕響,卻是長劍劍身陡然彎折。

場間幾人臉色皆是一變。

兩根修長的手指,輕松地夾住了劍尖,任憑長劍如何用力,也難以寸進,甚至劍身彎折,其上劍氣都自行潰散。

那是風玉郎右手的食中二指,與其他白皙手指相比,它們顯得更為粗壯,呈現古銅之色,此時真氣灌輸,隱隱仿佛鎏金。

風玉郎緩緩抬頭,烏發之下,丹鳳眼、柳葉眉,薄唇微抿,端的是俊美非凡。

“師妃語。”他輕吐出一個人名,語氣中并無惱怒,也無殺意,甚至還有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復雜。

對面之人聽他開口,頓時冷哼一聲,直接棄劍返身。

而這時,身邊風聽濤三人因方才一擊落空而重新出手,在這剎那之間,三招齊來。

幾人只見眼前紅光一閃,卻是師妃語掀起緋紅衣裙,金蟬脫殼。

而那衣裙卻是兜頭罩向風聽濤三人,其中嘩地一下炸開一團白色粉末,伴隨一陣刺鼻腥風。

“有毒!”其中一人驚呼一聲,連忙運氣真氣,拍出掌風。…

風聽濤手若鷹爪,直接將紅袍撕碎。

可他們是躲過了,但白色粉末被掌風吹散,卻有手下躲之不及,一被這粉末沾上,皮膚登時潰爛起來,慘叫聲此起彼伏。

風玉郎雙指用力,長劍便斷成兩截,而劍尖落在腳下毯子上,竟是冒出一陣白煙。

“好強的毒,師妃語,你就這么想殺我?”他眼中有些傷感,像是痛心。

對面,師妃語已然落于臺上,至于原本唱戲奏曲的優伶皆是嚇跑了。

他聞言,不免冷笑一聲,“我與你血海深仇,這毒我尚怕不夠!”

風玉郎搖頭,眼帶痛苦,“小蓮之死非我所為,我也想找出兇手。”

“我殺你四次,你次次狡辯,惺惺作態令人作嘔。”師妃語眼中滿是恨意,“你害我姐姐,我便是死,也要為她報仇!”

話落,他便飛身而上。

因是戲樓聽戲,又都是老朋友了,也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金子玄等人帶來的手下并不多,十幾號人一擁而上,卻未能攔下。

師妃語奪了一把劍,一劍刺來。

風玉郎身形一動,并指刺出。

這一刻,他整條臂膀便好似一桿大槍,而雙指便是槍頭,此刻一甩一刺,就是長槍縱橫捭闔。

師妃語手中長劍霎時斷折。

看著風玉郎眼底殺意,師妃語嘴角忽而一笑。

風玉郎有剎那的疑惑,但還是沒有猶豫,斷劍之后,直接刺穿了對面之人的胸骨,截斷了他的心脈。

可與之接觸之后,風玉郎臉色猛然一變。

對面之人登時吐血,朝后倒下。

風玉郎臉色幾變,連忙俯身,竟是在這人胸前按了按,然后去抓他的臉。

金子玄等人經過最初的驚慌之后,見風玉郎已經將人殺了,皆是放松下來,還想著就這武功也敢來當刺客,還什么報仇,簡直可笑。

而當看到風玉郎竟然在猥褻尸體之后,旁觀幾人臉色皆是有些尷尬。

金子玄干咳一聲,心想這人體體面面的,沒成想還有這等癖好。

不過,他看著那死去之人,倒還真是個漂亮的戲子,真可惜了。

而他們心中如何想的,風玉郎全然不知,也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他只是在這人耳后和頸下摸了摸,甚至指甲都刺破了對方的皮膚,都未找到一絲人皮面具的粘連所在。

再一想到方才的觸感,風玉郎臉色一下陰沉如水,這是個女人,貨真價實的女人,她不是師妃語!

風玉郎緩緩起身,臉上的表情已然收斂下去,只是目光在場間諸人臉上看過,繼而抬頭,目光在這幾層的戲樓上徘徊。

金子玄等人皆是被他看得心驚肉跳。

這還是剛才那個像女人一般聽個戲都要拭淚的人么?

尤其是金子玄,更是心情沉重,他是個人精,一看對方這樣子,就知道是發生了什么重要之事。…

一想到對方剛才那眼神,他就害怕,畢竟今天這頓飯是他請的,地方也是他選的,卻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如果對方怪罪起來...

金子玄不太敢想,尤其是從昨晚開始,他這心里就莫名其妙地直突突,好像要發生什么事情一樣。

他現在只想見到葉乘風,只有見到對方,他才有安全感。

“賢侄?”風聽濤喚了聲。

風玉郎收回目光,看向幾人,淡淡道:“你們先回吧。”

金子玄一聽,換成尋常時候,他肯定要拍著胸脯頂上去,仗義慷慨,可現在,幾件事撞在一起,他實在是受到驚嚇了,這心里總是靜不下來,所以啥想法也沒了。

“那風公子,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金子玄說完,便帶著人匆匆離開。

看著他狀似倉皇,走路都慌慌張張,像是要摔倒的樣子,風聽濤三人皆是有些疑惑。

“那咱們也先走?”其中一人問道。

“賢侄,那你呢?”風聽濤問道。

風玉郎現在心情很是不好,本是不耐回答,可還是壓住了火。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他說道。

風聽濤等人寒暄幾句后,也帶人離開了。

這鵲橋戲樓里便安靜下來,場間亦是空無一人。

風玉郎看了眼地上的尸體,深吸口氣,抬腳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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