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應篇之外,楚云清嘗試著修行其他的內功心法,發現自身的氣血和真氣,都不能做到如先前那般融洽,總會有裂隙般的空擋或滯澀感。
“這是怎么回事?”楚云清眉頭緊皺。
半晌,他才頹然放棄。
如今,他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既已容納了小輔助之后,或許自己在內功心法方面就已經定型了,與自己體內力量最為融洽的,只能是最開始修煉的感應篇。
他多少有些喪氣,不過還不至于失望,畢竟武功他還是可以學的,而且,世事總不能十分如愿,哪怕是小輔助這等奇妙的東西。
因為有艾小舟先前教過的輕功,所以桌上的武功倶是拳腳之類,當然,還有橫練。
最適合外家的硬功永遠是橫練,這也是使用氣血之力最高效的方式。
只不過楚云清現在筋骨已成,說實話再練橫練功法已經不太適合了。
所以,他選擇了「金光罩」,以氣血或真氣的激發,心念一轉便可形成外道護體的手段。
練至大成,金光更可在遇敵意危險之時應激而生護體,彌補心神疏忽。
楚云清氣血充盈,又有真氣為繼,兩者相融,最是適合這門武功。
除此之外,他又看了其他的幾部拳腳武功,發現基本都要熬制相應秘藥輔助修行,頗為消耗時日且麻煩。
他想了想,自己如今強于內息渾厚,氣血旺盛,若再這般按部就班地修行傳統功法,反倒沒有初學者那種經脈的適應性,更少流暢。
所以,楚云清還是放棄了,今番嘗試,他發現自己還是天資不足,沒能有太多的心神去旁征博引,容納百川。
現在,只是練好「御氣雷化」和「金光罩」便夠了,貪多,反而耽誤工夫,落了下乘。
黑虎幫的沙通天被楚云清約去老槐街喝茶的消息,早就被太淵城大小勢力知曉,他們也想看看,這位新上任的淵行幫大家長,會如何處置此事。
畢竟,沙通天是伸過了界,按江湖規矩,最次也是要斬去爪子的。
但最終的結果,竟然是沙通天完好無損地走出了老槐街!
這一下,讓眾人驚呆之余,更不免蠢蠢欲動起來想他沙通天染指了賭坊生意,都能似無事發生,看來是這楚云清言過其實,而淵行幫這頭老虎也真是病了,那他們還有什么好擔憂的?
是以,這一晚,早就按捺不住的一些幫派及勢力,便紛紛向自己盯上的肥肉伸出了獠牙。
當然,也是有一些謹慎的,尚在觀望。
老槐街總堂口,大閣樓上。
燈光很暗,與街外璀璨的燈火成鮮明對比。
柯放額頭帶汗,匆匆上樓,“幫主,南市的賭坊和馬市、東市的酒樓、西市的醫館藥堂和米糧店鋪,都有人鬧事!”
楚云清指尖隱隱有一縷金光和雷光交融閃過,剎那消失不見。
雖然才是個把時辰的修行,但他已經摸索出了一些門道,而竟是能同時將體內的力量融合運用起來。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抓住了今后修行的路。
“幫主?”柯放還在問。
“怎么個鬧事法?“楚云清轉身。
“借由口角,煽風點火,繼而大打出手。”柯放對這些流氓手段門兒清。
楚云清點點頭,“那就動手好了。”
“什么?”柯放一愣。
楚云清回頭,面容晦暗莫名,“既然跳出來了,就殺了便是。”
柯放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東市那邊,阿力已經帶人過去了。”楚云清道:“你再愣著,幫里的損失會更多。”
柯放打了個激靈,一下明白過來了對方讓沙通天安穩離開,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引出這些暗中圖謀不軌的家伙!
他一抱拳,再不耽擱,直接下樓點人備馬。
楚云清站在窗口,頗有些意興闌珊。
而城門口那邊,下半夜這城門更是沒關過,一輛輛拉車出城,上面全是堆積的麻袋,血水還滴著,淌出城去。
守門的官兵都看呆了,這城里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這得是死了多少人啊?
最近十年里,這是最為嚴重的一次幫派火并,城外亂葬崗一夜之間堆積如山,溝渠里都填滿了麻袋。
但在天亮后,城中街頭巷尾,卻沒有絲毫血跡,但就像是下了一場雨一樣,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人們依舊如往常那般去上工,小販依舊叫賣,姑娘們仍然是打扮靚麗,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都發現,街上的潑皮似乎少了許多。
不僅如此,就連一些店鋪都關了門,一些熟面孔,徹底消失在了這個清早。
官府的人對于這等事自是樂意得見,根本不會去管,他們還巴不得這些幫派的人都死絕了,這樣還能多收些例錢,甚至罩幾個產業,天下太平。
總堂口,議事廳,楚云清高坐堂首,手邊放著一杯熱茶,還有一碟精致的點心。
堂下坐著數位香主,有幫內老人,還有新提拔上來的骨干新銳,其中就有原來東市的弟兄阿力。
昨夜,阿力領命后在東市,帶頭砍人,雖然身上多處受創,亦是得到了幫內弟兄們的敬佩。
柯放神情亢奮,正站著身子滔滔不絕地朝眾人演講。
比如說自己砍了多少人啊,比如那金錢幫的幫主還想暗算他,卻連自己這身橫練都破不開等等。
甚至還直接脫下外衫,露著精壯的腱子肉給一眾人看。
換在往常,堂中之人肯定對此嗤之以鼻,但現在,卻都樂得去聽他扯淡,因為昨夜他們都殺爽了。
淵行幫已經安靜了許久,這太淵城也安靜了很久,已經讓許多人忘記了,當年淵行幫是一刀一斧闖出來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