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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溫氏很平靜,在馬車上一句話沒說,下馬車時,問了一句話:“你和葉家姨娘沒親吧?”
羅志豪點點頭說道:“沒有,那時隨口一說。”
“想讓我做什么?”
羅志豪看著付溫氏說道:“干娘,我不知道,我承認是為了調查你而來,我沒想到遇到我妹子,我側面問過妹子,她說干爹干娘是本份老實人,我信我妹子。但有些事牽扯到干娘,很冒昧讓干娘來一趟。”
付溫氏問道:“是劉先生吧?”
羅志豪點點頭道:“是,我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像我妹子外甥一樣的所有百姓。”
付溫氏點點頭,沒再說話。
進了大牢,一個衙獄帶著他們七拐八拐進了一個監牢,羅志豪說道:“開門。”
那衙獄把門打開,門矮,羅志豪低頭先進去。
付溫氏跟著,見劉先生坐在一個板床上打坐,并沒睜眼。
她眼睛模糊,走到床跟前,喊了聲:“哥!”
劉先生猛地睜開眼,驚愕,然后說道:“我不認識你。”
付溫氏跪下來,哭道:“哥。”
劉先生沉默了一會,抬頭笑著對羅志豪說道:“我說這一個月又是給我醫治又是好吃好喝的,原來是這樣。”
羅志豪沒和他搭話,對付溫氏說道:“干娘,我先出去。”
劉先生更是一愣,看著羅志豪走出去,又看著付溫氏。
等他走遠了,指著羅志豪的背影說道:“是他,是他羅家,爹死了,曼娘死了,我兒子死了,我被他羅家打的還有一口氣。妹子,我不怨你,是我沒給你說是誰家,我的仇我來報。你不要信他們,官官相護,哥對不住你。”
正哭著的付溫氏抬頭一看,驚叫一聲:“哥!”
羅志豪沖進來,看到劉先生嘴角流出鮮血,急忙捏著他下頜,見他咬舌自盡。
羅志豪急道:“為了那個二皇子你連親妹子都不顧了嗎?”
衙獄急忙去叫大夫,付溫氏慌得拉著劉先生的手,一聲聲的叫著哥。
大夫到了給劉先生醫治,給他嘴里上了藥,用根布條勒著嘴。
羅志豪見他性命無礙帶著付溫氏離開,去了一宅院,付溫氏一直沉默流淚。
“干娘,為何說是我羅家?我爹和我是殺過很多人,但,絕沒有殺過無辜,沒有殺過婦孺。”
付溫氏擦了擦淚,兩眼空洞的望著遠處,說道:“在石河鎮,我給叛軍做飯,原和也在,他給我一包藥粉,我趁老和尚和劉先生喝的高興沒留意,放在他茶杯里。等老和尚回屋,我溜進去,準備勒死他。還沒動手,門口有腳步聲,我急忙脫了衣服上床,劉先生進來我故意露著肩膀要起身。劉先生站那不動,叫了聲石燕。這是我小名。”
羅志豪點點頭,他也是從這個名字上猜到干娘是劉先生的妹妹。
“我自小被拐,不知家人,但知道自己叫石燕。我肩頭有個像燕子一樣的胎記,我穿了衣服出來,劉先生說了家里情況,自我被拐后親娘沒幾年過世。我哥跟著隔壁一個窮秀才讀點書,長大娶了那家閨女,生了個兒子。新朝建立,縣里有個大戶……我嫂子被那大戶欺負回來當天沒了,我哥憤而告官,卻說是誣告訛詐銀兩。我哥候著那大戶出門時上去撲打,被大戶下人圍著打,以為打死了扔河里。我哥被人救了后養好傷偷偷回家,我爹和侄子已經沒了,活不下去上了吊。不是沒路走了,誰帶著唯一的孫子上吊。”
羅志豪有種不好的預感,付溫氏說道:“我哥沒說那大戶姓啥,說不讓我背著仇恨過日子。今天我知道了,那大戶姓羅。”
付溫氏恨恨的目光,看著墻上一幅字:國泰民安。
“我給我哥說,前朝已經不得民心,不要跟著他們走,我哥說晚了,沒有回頭路。我哥說唯有跟著二皇子才能報仇,他不管誰坐天下,只想滅了那大戶一家。”
付溫氏看著羅志豪,道:“你知道我嫂子是怎么死的?那大戶右耳沒了一塊,是我嫂子咬的,那大戶用木棍把我嫂子……腸子都流出來,我哥能不瘋魔嗎?這就是新皇建立的國泰民安?”
羅志豪悲憤,是他羅家人干的喪盡天良的事?他以為祖宅的人只是貪了點無恥了點,沒想到還能做出這樣沒人性的事。
“我哥進了里屋,親手把老和尚勒死,說以后讓我好好過日子,就當沒見過他,就當他死了。原和在門口全聽到,我帶著他走了,我哥半夜讓叛軍離開石河鎮。這就是我知道的。”
付溫氏呼吸有著急促,她壓著呼吸,說道:“對于你來說,那是羅家人,是你一家人,對于我哥來說,我爹我嫂子我侄子是他所有的親人。”
羅志豪明白,所以劉先生心里只有仇恨,前朝新朝他不在乎,二皇子是叛軍他不在乎,他只想報仇。
“干娘,你放心,如果是我爹做的這事,父債子還,我束手就擒任由劉先生處置,是哪個做的,我抓回來任由劉先生處置。”
付溫氏道:“為了讓我哥交代什么?”
羅志豪說道:“一碼歸一碼,以前的事歸以前的事,現在的事歸現在的事,劉先生不說二皇子在哪我再找他算賬。二皇子不找出來我是不會善罷甘休,我是為了天下百姓,不想讓二皇子私下串聯引起動蕩。那樣的日子干娘比我清楚,受苦受罪的是百姓。”
付溫氏沉默。
羅志豪送付溫氏回去,她回到家進了屋關上門,付二棟敲門也沒開。
包姥姥不知發生何事,跟著敲門,付溫氏屋里說她頭疼想休息。
羅志豪回到家,牙齒咬的咯咯響,一拳砸向墻壁。
親爹流血流汗,那會只為了活命,為了活下去回家見媳婦見親娘,家里那些禍害卻要害了他媳婦親娘。
后面又仗勢欺人,害人性命。
等親爹知道是他們做的一切才讓兩家出現這種情況,祖宅的人痛哭流涕,跪地求饒,說是誤聽消息并不是真心胡說。
親爹心軟,好歹是親大伯,羅志豪那會小,很多事無法施展,大了后想辦法約束祖宅的人,花錢可以,胡作非為不行。
誰知道他們在自家剛被封了大將軍之后就如此大膽,奸婦女,謀害人命。
仗著羅家有個將軍嗎?
羅志豪眼里出現狠意,我可不會念在什么血脈份上,你滅人全家,我也滅你全家。
他派人把親爹找來,說了全部。
羅將軍騰得站起,一拍扶手,“真是他做的?”
“爹有沒有問過那老家伙耳朵怎么少了一塊?”
羅將軍不說話,他沒問過,只記得后來大伯來應天府說是當年為了找志豪母子和他娘,從山上滾下來蹭沒的,血淋淋的耳朵沒了一塊,長公主說過他胡說,以前耳朵還在,不定以后做了什么缺德事讓人咬沒了。
“爹,你不用再護著他們,我不把那些蛆蟲收拾了早晚禍害我們一起上斷頭臺。能做那事就不是人,我要是劉先生,我攢著力氣也得把姓羅的全部滅了。”
羅將軍閉上眼睛,擺擺手。
他想護能護得了?
自作孽不可活!
害了他一家可以忍忍,但,對別人做慘無人寰之事,他不會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