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府去了衙門,坐著想了一會,首先給岳父寫了封信,說他可以調往關中任職,以后夫妻在一處。
樊耿岳接到信回了他一封,讓他好好給朝廷做事,其他事別想。葉知府接到信松口氣,心里慚愧。真讓他回去,葉姨娘和小閨女咋辦?帶著回去杵在岳家眼皮底下?不帶回去讓她們母女去哪?葉知府為自己的私心慚愧。比不上岑家呀。又得知老妻如今連孩子都記不得,只記得出嫁以前的事,更覺得愧對老妻,因為規矩嫁給她,一輩子受苦。葉知府一夜沒睡,派人給關中送了一車禮物,又捎去他他所有存銀,讓長子好好孝敬母親和外祖父。這是后話簡單說下。
接下來給陶家寫了一封信,提出婚事,很鄭重很客氣,因為兒子說了,陶家還怕閨女嫁到高門,那就以普通父母身份寫了求娶之信。
葉家原配夫人不在,葉姨娘要哺乳,也不方便出遠門,原本該找個媒人去提親,可是一時半會,葉知府不知道該找誰,鳳陽府有身份的女眷他也不認識。
這時看到個人影,好像是周先生,聽說他調往應天府任職,估計是他家里幫忙,應天府的周翰林是他堂伯父。
葉知府出門,叫住了周先生,請他進來,問問何時動身。
周先生說過來開路引,過幾天動身去應天府。
他父母在富陽府,兒女成親都在富陽府,如今這個歲數了能調往應天府,喜出望外。
收拾妥當,準備自己先去,家眷先回富陽府。
葉知府說道:“想麻煩下周先生,我看中一人家,想給我兒求娶,就是人在應天府,這人家周先生也認識,拜托先去當個媒人。”
周先生奇怪,應天府除了堂伯一家和幾個同窗,并不認識誰,怎么知府大人說他認識的人家?難道是堂伯家的?
葉知府繼續說道:“你教過的學子付原河知道吧?”
周先生點點頭,付學子面前去了應天府,倆人還說在那見面,他留了堂伯家的地址,一直沒見他來,不知出了什么事。
因為這個學子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我要提親的人家是付學子大姐夫家姨祖母陶家的孫女,我兒過年前跟著付學子去了應天府,一直是付家陶家照顧,原本就該我親自去道謝并提親,如今只好拜托先生去一趟陶家。”
周先生對付學子家的親事不清楚,他和付學子說的最多的是吃,以為陶家原本就是應天府人。葉公子去了后和陶家女兩情相悅,家里長輩同意,差個媒人。
周先生說好,接了葉知府親筆信。
正好他去了也問問付學子如何,壞擔心的。
葉知府沒說付原河是岑家子的事,一是周先生去了就知道了,二是怕現在說了,讓周先生誤會他因為付原河才向陶家提親。
反正兒子跟著先生一路,他嘴憋不住,會說的。
葉田卓在家呆了幾天,高興的陪著親娘,每天抱著妹子。看著妹子,就想,將來我和陶妹妹的閨女會長啥樣?
笑得呵呵。
葉姨娘對兒子的親事沒說啥,老爺同意就好,陶家女沒見過,兒子說性子和豆大嫂一樣,每天笑不停。
這樣好,性子活泛的才能和兒子相處到一起,聽說會拳腳,更好,將來護得住兒孫。
葉田卓坐上周先生的馬車去應天府,路上周先生問付學子現在如何?葉田卓說他家里出了點事,在守孝,別的沒說。
他想著等到了應天府,自然就知道了。
為了提親順利,葉田卓說了親事是自己相中的,陶家還不知道,希望先生幫他美言幾句,將來一定不忘先生大恩。
“我能不能娶上媳婦就看先生的了。”
周先生哭笑不得,以為做個現成的媒人,有很多人家,倆家長輩說好了,找個媒人過過場。誰知道女方家還不知道?
“陶家是做什么的?”
“做陶罐生意,以前在陶家鋪,年前搬到應天府。豆家,就是原河大姐家,還有原河家都去了應天府。里面好多事,先生去了就知道了,我說不清楚。”
事關豆大嫂親爹娘的事,好復雜,不該由他來說。
周先生納悶,付學子家里情況他知道一點,不是很富裕,不然他當初考了第一免束脩他才來學堂,他還說要錢不去。
怎么過個年應天府安家了?
到了應天府,葉田卓先送周先生去周翰林家,在門口看到胖球。
馮高奎看到葉田卓也奇怪,問道:“你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這是周先生。”
又給周先生介紹道:“這是我朋友馮高奎。”
馮高奎一聽姓周,知道是親戚,趕緊行禮道:“這是我母親堂伯祖家。”
不知輩分,不好稱呼。
周先生聽他姓馮,知道是誰家的,按照輩分,是他侄外孫,他母親是他堂侄女,雖然沒見過。
“你母親還好嗎?等我安置好了,你帶你母親來舅爺家做客。”
聽說他爹不太像話,不提也罷。
馮高奎知道輩分了,回答:“是,舅爺。”
葉田卓送到門口,見周家人來接,和周先生告辭,在路上約了后天去陶家,周先生見他著急,回想少年都有如此美好的心情,答應了。
葉田卓和馮高奎往大路上走,馮高奎抽頭喪氣,說道:“我爹月底要在城外舉行賽馬比賽,還有詩詞比賽,說給娜仁花找女婿。”
說到這想起葉田卓回家的事,石進杰說他也是解決婚事去了。
趕緊問道:“葉哥,你的事辦的咋樣?你爹同意了?”
葉田卓奇怪問道:“你們咋知道的?壞了!是不是給女土匪說了?”
馮高奎道:“石進杰看出來的,說你回家給長輩攤牌去了。葉哥,你再叫人家女土匪,小心別人不嫁你。你看我天天娜仁花娜仁花的叫格根小姐,一定確保我在她心中的位置。”
葉田卓心里笑死,摟著他肩膀,邊走邊說道:“你說的對,以后我不再說陶妹妹是女土匪了,她要是女土匪,我不是土匪頭子了嗎?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