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吃飯時,付昔時看焦珍剛荊和好了。
剛荊殷勤的跟在焦珍后面,阿珍阿珍的叫著。
吃完飯,葉田卓跟著付昔時回屋,說道:“表嫂,我以為他們還得繼續吵哪,這么快就好了?”
付昔時說道:“你成親前不也是和桂菊表妹成天抬杠,倆人針鋒相對。你說她是女土匪,她說你是花蝴蝶。我那會可真沒想到你會和表妹成親。說起來你和剛荊他們一樣,相愛相殺。”
葉田卓不解,問道:“啥叫相愛相殺?”
付昔時想了想說道:“這是一種特殊的情感方式,有的是男女情愛,有的是父母和子女,互相損對方,挑對方的不是,看著互相的嫌棄,實際上是互相都離不開彼此。”
葉田卓歪頭想,笑了,道:“對對,我和我媳婦就是這樣。去年去嶺南,倆人也斗嘴,但心里不是嫌棄,就是圖了嘴痛快。不像焦大小姐和她師兄,那是愛起來往死里愛,吵起來恨不得打一架。”
剛說完,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葉田卓說道:“壞了,倆人又打起來了。”
付昔時對羅志豪說道:“你看著老鐵,我出去看看。”
跟著葉田卓跑出客棧。
看到焦珍和剛荊焦珍倆人一起摁住一個人,葉田卓在嚷嚷:“怎么了?怎么了?這人是干什么的?”
焦珍松開手說道:“不長眼的小毛賊,想想偷師兄的匕首。”
葉田卓說道:“一個小毛賊還用得著你倆動手啊,你把你的小紅放出來咬他一口不就得了。”
焦珍翻了他一眼說道:“又不是惡人,干嘛要毒死他?”
“反正你有解藥,他要不交代他們的團伙在哪里,你就不給他吃解藥。像他們都是有團伙的,很少單獨作案。”
這時候剛荊松開手,沖著那人說道:“你說,你們團伙在哪?總共幾個人?”
那個小賊被倆人一同打,早就鼻青臉腫,半天才爬起來說道:“沒有團伙,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兒,實在是沒活路了才做了這事。”焦珍呸了一口道:“你真要沒活路,不去偷吃的,不去偷金錢,干嘛偷我師兄的匕首?要是普通老百姓要匕首干什么?”
剛荊一旁說道:“就是,不是練家子看不出來我這個匕首的好壞。”
葉田卓往他身上瞅過去,他怎么沒有發現剛荊哪里放著匕首?
剛荊拿出一個匕首,還沒手掌大。他拿在手上轉悠,這個匕首就像活的一樣,在他手上上下左右的飛舞。
葉田卓暗叫一聲好,難怪焦大人說他這個徒弟武功好比他強。
焦大人說自己是憑著一股子莽勁,膽大心狠,而他的徒弟和閨女是請了師傅自小教導的。還說他的徒弟說話傻里傻氣,但是在武學上有天賦。
葉天多還問過他,那你閨女和徒弟兩個人誰能打過誰?
焦大人說這你還不懂嘛,我徒弟打得過,他也不敢打。不是不敢打,是不能打。把女子打敗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不過。不論打架輸贏,這個徒弟是比不過她閨女的。
葉田卓知道他說的啥意思,他閨女養的那些玩意,一般人對付不了。
付昔時也盯著剛荊手上的匕首,沒想到這個莽莽撞撞的小年輕,匕首玩的這么溜。
這會羅志豪抱著老鐵出來了,付昔時問道:“大哥,你要是能把殺豬刀玩的這么溜,就能和他比一比了。”
羅志豪說道:“再比也比不過,人家是科班出身,我跟焦大人一樣,野路子,不是一路人。他可以當殺手,但是當不了將軍。”
說完得意。
焦文雄也出來了,焦珍問道:“爹,報不報官?”
“報啥官呀?人家也得吃飯。”
說完對著那個小毛賊瞪眼道:“還不趕緊滾!”
然后轉身進屋道:“說起來以前也是同行,這里又不會我管轄之地,出門別啥惹事。”
各回各屋休息安置。
開了四間上房,焦文雄夫妻一間。羅志豪、葉田卓和剛荊一健間,付昔時母女一間,焦珍和焦芳一間。
跟隨著下人們另外住。
付昔時帶了不少人,都是建豐長公主安排的大夫,廚子,奶媽。
第二天,天一亮就上路。
焦珍鉆進付昔時的馬車里,葉田卓趕緊出去,免的那個剛荊又因為這個吵一架。
焦珍很喜歡老鐵,坐進去就抱著,老鐵沖著她笑,叫她焦姨母。
焦珍親了他一口說道:“我要是生個閨女像老鐵這么乖就好了。”
付昔時說道:“小姑娘小的時候都乖。”
焦珍說道:“我爹說我小的時候就不乖,整天哭。我爹換了好幾個奶娘,后面換的是小紅她娘。小紅比我小一個月,她爹沒了,后面就一直留在我家跟著我。”
付昔時一直好奇,焦珍親娘是不是少數民族,就問了。
焦珍說道:“我娘是漢人,我爹說他不會娶南蠻子,我是跟小紅她娘撫養長大。小紅叫阿娜,我爹總叫她小紅,所以別人以為她叫小紅。我五歲時歲時,我爹有事讓小紅娘帶我去她寨子里住了兩年,我會說她們的話,回來后師兄在家里,以后就和師兄一起長大。”
付昔時羨慕道:“青梅竹馬多少,兩小無猜,感情深。”
焦珍咯咯笑,“打出來的感情。”
付昔時很少見薛氏母女下馬車,特別是她女兒焦芳,母女倆一路上坐在馬車里不出來,焦文雄趕車。
這一天,兩個車夫反而閑著,和后面的車夫換著趕車,付昔時這輛是羅志豪趕車,他和焦文雄較著勁,不是兩輛車里有婦孺,這兩人能把馬車跑散了架。
秀不了車技,那就秀馬上花樣,羅志豪可以在馬上翻跟頭。
焦文雄甘拜下風,因為他是水匪,水上功夫好,而不是騎馬。
付昔時問焦珍,和新妹妹如何。
焦珍說道:“妹妹膽子太小了,等到了地方,我讓烏沙帶帶她,烏沙就是小紅她娘。”
付昔時心想,我屬小野狼的,都怕你的東西,別說一個十一二的小姑娘了。
應天府有個小姑娘崇拜的看著葉怡珍。
向往中。
這就是母后說的坐是禮,行是禮,笑是禮,骨子里透出來的禮,不是學來的,是自小養成的。
自然不別扭。
她去看望大公主和外甥女,見到姑母帶著的葉怡珍。
建豐長公主答應了女兒,等女兒走后,約了葉怡珍去武安侯府。
葉怡珍今天收拾了一下,不像平常在家,或者出門應酬女眷那樣穿著。
她上身穿月牙蘭半身長褂,對襟立領,領邊是同色繡花。長褂快到膝蓋,下身是藍綠色百褶裙,長褂外有個淡綠色紗狀半臂,隱隱約約看到衣領的繡花。
頭發綰了個普通婦人梳的發髻,腦后挽下,一個簡單的玉釵。
看著打扮老氣,可是膚色白皙,五官柔和,平展的面容,沒有皺紋。
微笑,端坐。
穩而直,一絲不動。
美珍公主聽葉田卓說過很多次葉家大姐,他說自己在大姐跟前就是個這,說話間還用小拇指比劃下。
他說他大姐飽讀詩書,寫的一首漢字。
后來不知為何不說了,再也沒提他大姐。
今天才知道葉家大姐回娘家了,帶著三個孩子。
那肯定是她男人不好,不然男方也不會同意嫡長孫讓女方帶走。
話不用明說,建豐長公主一句大歸娘家,在坐的都明白了。
江夫人暗道可惜,又眼珠咕嚕咕嚕轉,馬上想顧家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別人家怕娶寡婦或者和離的,顧家不怕,只要人好。
顧家沒一個讀書強的,要是娶了葉家女,呵呵,將來有一個出頭的也行呀。
一看葉家女就是讀書人家長大的,斯斯文文,一身的書卷氣。顧家一家子土匪氣,格外欣賞這種氣質。
江夫人之前見過葉怡珍,今天決定比之前更有氣質,暗暗打量她的穿著,想著也照樣子做一身。
她拉著葉怡珍的手說道:“怡珍,大娘就叫你怡珍了,以后把我當親大娘,帶孩子們來玩。你去教書,把孩子放我家,我絕對給你看的好好的,一根汗毛都不少。”
說完哭得自己說話太粗俗,以后應該找個嬤嬤學說話,把一些應酬話背會了再說。
不然一張口讓有學問的人笑話。
葉怡珍微笑,眼神是感動,眼里像有了霧氣,話語里帶著點哽咽,又不像普通人那樣,哽咽的說話斷斷續續,聽的人難受。
瞧人家,說出的話就是讓人心里發酸心里憐惜。
這是江夫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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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怡珍說道:“侄女感謝大娘,大娘不嫌棄侄女,以后侄女給大娘添麻煩了。自從出嫁后,離開家鄉,現在……我覺得大娘就像我娘,侄女多謝大娘厚愛。”
說完起身給江夫人屈膝,行了個深深的禮。
江夫人一把拉住,道:“你可別這么著,以后就把我當你娘。干脆給我當干閨女,我多個閨女,多幾個外孫,以后干娘心疼你。”
建豐長公主笑道:“我看好,你也辦個花會,熱鬧熱鬧。”
葉怡珍含淚叫了聲干娘,大公主對著她叫了聲姐姐。
美珍公主笑嘻嘻道:“葉姐姐,我請你去宮里玩好不好?我那有好多書,姐姐喜歡哪本我送給姐姐。”
葉怡珍早就聽聞荀皇后,能見一面心中歡喜。
荀家可是外祖父一直可惜的人家,能得到一本荀家藏書,外祖父肯定高興。
她回答道:“多謝殿下。”
美珍公主道:“叫我美珍就好,我喜歡別人叫我美珍。”
她喜歡是一回事,但知禮的人誰也不會拿大,就是葉田卓當面也是殿下的稱呼。
別人對你客氣,階層在那放著,別拿自己當一棵蔥。
這是付昔時說的話。
美珍公主是行動派,第二天就約了葉大姐進宮。
她回去后先給母后一頓夸葉怡珍,然后又去找皇上。
“父皇,我想去女子學堂讀書,想跟著葉家姐姐讀書。”
皇上說道:“那不行,你要是喜歡請她進攻教你可以。”
皇上不是嬌慣女兒,他不想女兒在女子學堂讀書,因為那樣會有很多官家把自家的千金送進去。那么大女兒建的女子學堂就變成了官宦人家的學堂。
最主要的不想讓女兒身邊圍繞著一幫阿諛奉承的人。
他讓女兒學會和人打交道,學會挑選朋友,但不是這種挑選法。
身邊都是奉承的人,時間長了只會讓女兒變得無知和傲慢。
美真公主說道:“我不想讓葉大姐進宮只教我一個,太浪費了。有一個好先生很難得,葉大姐應該在學堂里教書,讓更多的人學知識懂道理。”
皇上欣慰的點頭。
女兒還和小時候一樣,從不只想自己,總會替別人考慮。
現在大了會替百姓考慮,這樣的女兒才應該是他親生的,
想一想他不只有一個女兒,有讓他欣慰的,有讓他心疼的,也有讓他忽略的,還有一個讓他生氣的。
薛德妃生的一子一女,全是小心眼,自私,只想自己。
兒子不用說,二女兒有事沒事帶著她閨女進宮。
你要是進宮愛看你親娘,讓你親娘和外孫女多親近,也是你當閨女的孝心。
可是回回都要帶到他這來。
什么外孫女想皇外祖父了。
孩子才多大?知道個屁!
再看看大女兒,生了女兒跟寶貝蛋似的,捂在家里不出門。
偶爾帶進宮也是給顧淑妃看一看,很少到他這來。
還給父皇抱歉的說,外面風大,總出門對孩子不好。
這才是真正心疼閨女的人。
看著懂事的美珍公主,再想一想不容易的大女兒,皇上一激動派人去給大女兒生的外孫女送了一堆東西。
然后又想了想,把二兒子叫進宮,和顏悅色,讓立馬趕路,去和焦文雄會合。
私下里給焦文雄寫了一封信。
二皇子激動,以為父皇對他委以重任,這回他要好好表現表現,大展宏圖,讓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葉怡珍端端正正,眼神向下,跟在嬤嬤身后。
覺得前面有人,稍稍抬眼看了下。
是一個中年男子,穿了一件長衫兒,頭戴綸巾,不是官員,也不是宮人穿著。
嬤嬤側身讓過,葉大姐也跟著側身,行了一個禮。
王美立在宮中突然見到葉怡珍,愣了一下。
等她們走遠又回頭看看,看她們去的方向,是見是拜見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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