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笒柚老老實實在家宅了兩天，她將打印下來的三十多張試卷都完成了，還順帶分析了最近五年的出題方向和規律。
她將整理好的文件夾發給陳糖糖一份，得到一個大大的飛吻表情包。
周一的清晨散去了前幾日連綿的雨氣，早上微微有些涼風，洛笒柚背著書包，抱著一瓶純牛奶慢悠悠的出門。
一身普通的保守藍色運動服加小白運動鞋，頭發依舊扎成馬尾，看起來就是一個朝氣十足的當代優秀女青年。
16歲似花一般的年紀，渾身上下都帶著陽光味兒。
走過一條古樸的小巷子，就能看到印著‘云澤市第一中學’的石刻招牌。
洛笒柚一眼就看到正垂涎欲滴的望著烤的金黃的雞蛋餅的陳糖糖，她眼睛彎彎的，小口呼著氣，想讓餅子涼一點。
“柚子，你吃嗎？”看到人，她眼巴巴的將手里的雞蛋餅往前遞了遞。
“我吃過了，你吃吧。”說著，晃了一下手里的牛奶。
兩人結伴穿過學校里一排梧桐樹和各種宣傳欄，來到高一年級所在的一號教學樓。
外面的玻璃門上貼著軍訓對應的連排分組。
洛笒柚和陳糖糖都在一營三連二排，共四十七人，每營每連的三排一起訓練。
她們找好自己對應的學號，就去旁邊的體育館領軍訓服了。
軍訓啟動儀式在下午，本以為上午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但是學校早就安排了老師監督，讓領了校服后就去各自對應的連排班級自習。
一號教學樓每個班級門外都貼著連排和對應學生的學號姓名。全年級共有1321人，分為三個營，每營三個連，每連三個排，每排4060人，對應一個班級。
大家都很自來熟，很快就打成一片，小小的教室里，盡是議論聲。
“噯，你們初中是一個班的啊，真好，這里我還沒有認識的人呢。”坐在洛笒柚前排的一個女生回頭說道。
“等我們熟悉了，摸底考又要重新分班，然后重新認人，一中的規矩真奇葩。”
“聽說摸底考試很難，往屆，能上130分以上的也不超過200人呢。”
“你們剛剛看到教官了嗎，就是坐在角落里喝茶的那幾個，超帥。”
“我好煩，事情好多沒做完吶。”
各種討論聲夾雜在一起，整個樓道里都亂哄哄的。
“安靜，大家開始自習吧，沒帶作業的互相借著傳看一下，馬上摸底考了，不要以為你們初中底子好，就不把考試放在眼里。從現在開始，以前的一切都清零。”一位中年女性走進教室，嚴肅的打量了一周，從講桌下拖出一只椅子，大剌剌的坐下，死亡凝視。
洛笒柚掏出語文和英語筆記，默默背著古詩和單詞。她將總結好的數學卷子塞給陳糖糖，讓她一同復習。
陳糖糖苦哈哈的接過，她真的看不下去。可是注意到教室里安靜下來的氣氛，還是拿過試卷和草稿紙，寫寫畫畫起來。
班上準備了歷年真題在看的不占少數，大家都是各個初中名列前茅的優等生，知道該怎么高效復習。
“報告。”本來安靜的教室外突然出現一道磁性的男聲。
中年女性眼睛瞇了瞇，看到少年隨意的樣子，正要發作，就瞟見一旁的地中海中年男士。
她的臉上秒速掛上職業微笑，大踏步越過講臺。
“同學，你先進去找個位置坐吧，自習。”
少年沒有在意底下細微的議論聲，他在人群中望了一眼，薄唇掀了一下，朝著最后一排靠近置物箱的那個空位走去。
陳糖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從口袋里摸出手機。
“柚子，你看，這個人應該就是褚犽了，上次我們在電玩城好像也碰到過。”
洛笒柚疑惑的望了望她手機相冊里存儲的側面照。“褚犽是誰？”
“褚犽就是一中高二那個留級的校霸啊，你沒看到他剛剛囂張的樣子，像是誰欠了他一個億一樣，真是可惜了這么一張帥氣的臉蛋。”陳糖糖嘆氣。
“留級？校霸？”洛笒柚不由回頭看了眼，這人不是那天幫了她的不良煙癮少年嘛。
“所以，他是個學渣。”洛笒柚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
“我去，這么帥的學渣，我可。”陳糖糖咬著筆蓋。
褚犽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輕輕扣著，他不以為意的將書包放進抽屜，斜靠在一只胳膊上，趴下睡覺。
洛笒柚給了陳·花癡·糖糖一個糖炒板栗，“我給你說，這種學渣，我們要離得遠一點，不好好學習，以后怎么爭做優秀共青團團員，怎么好好為人民服務。”她嫌棄的瞄了眼已經睡著的少年。
“好啦，我就看看嘛。”陳糖糖捂著額頭，戚戚哀哀的小聲說著。
一個上午都在自習中度過，中途，中年女性也沒有讓她們休息，儼然是一個監工的嚴厲工頭。
中午，洛笒柚給奶奶打了電話，說是不回去吃飯了。
之前領軍訓服的時候，陳糖糖拉著洛笒柚順便去辦理了校園卡，她們準備在食堂搓一頓。
一中食堂的飯菜很便宜，量足管飽。
兩人吃飽喝足后，正要回教室午睡，陳糖糖就被她一個認識的女生叫走。
洛笒柚想了想，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一個四葉草頭像，手指敲在屏幕上不時的刪改著，但最后還是把組織好的語言都刪掉，她買了瓶礦泉水就回了教室。
她本來以為教室里沒人的，畢竟中午大家一般都會回家或者出去吃飯，提前和她一樣辦了校園卡的也不會這么早回來。
她剛進教室，就見到一雙銳利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怎么滴，吃你家大米，還是用你家錢了。她撇開視線，坐回座位。
雙手蜷在桌角，遮著額頭，看手機。
忽然，身旁的光線暗了暗。
洛笒柚看到右邊多了一雙筆直的大長腿。
“你今天說了我壞話？”少年寡涼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秋后算賬的節奏。
“沒有。”睜著眼說瞎話。
“我聽到了。”少年長手撩過洛笒柚桌肚下握著的手機，強迫她看向自己。
“你說我是學渣。”
洛笒柚見到自己的東西被人莫名其妙的拿走，脾氣也上來了。
“難道不是嗎，你就是學渣，還是學渣中的戰斗機，學渣渣。我不想和學渣渣說話，把我的手機還給我。”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洛笒柚的臉漲的有些紅。
褚犽楞了楞，哂笑一聲，放下手機，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