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一處院落之內,唐珍正與貼身丫鬟半凡隨心所欲的談論著今后的美好生活,殊不知從她們開始說話起不久,房內暗處便隱藏著一個人,而此人正是她的假想敵——舞傾城。
舞傾城見到雪柔的第一眼,從它的身上感到了絕望與悲涼,身上縱橫交錯的疤痕,舊傷未愈,新傷再添,甚至有些傷口都感染化膿,蠅蟲滋生,惡臭難聞。
那時的雪柔每走一步,地上都有血珠濺落,顫顫巍巍的模樣,似乎下一秒會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即便如此它還是頑強的活下來了,許是因為腹中的骨肉吧!
偉大而無私的母愛,令雪柔忘卻了身體上一切的傷痛,咬牙承受著唐珍日復一日無情的鞭打,為誕下腹中的孩子,堅韌又痛苦的活下來了。
見到傲雪的那一刻,向來堅韌的雪柔忽的難忍心中的屈辱,轟然倒下的身體令傲雪慌了神,如果舞傾城沒有習得龍族秘術及時出手相救,它再也不能睜開眼看看日思念想的傲雪,更不可能安然的誕下健壯活潑的追風。
從舞傾城出手的那一刻開始,扭轉了兩個即將逝去的生命,挽回一個物種家庭的團聚,解開舞浩清與傲雪之間仇敵的狀態,當然雪柔所遭受一切的一切,隨著流轉到它腦海里的五行之力,清晰的傳輸到她的頭腦里。
猶記得那一刻,舞傾城獲悉唐珍的所作所為之際,恨不得一把火將她焚燒得干干凈凈,留在此等人在世誰知道還有多少人遭罪!
今晚,當舞傾城知道一切原由,竟然是因為可笑的單方面傾慕舞浩清所致,她是該說自個兒的三哥魅力太大呢?還是唐珍蠢得太過厲害?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哼哼……
異想天開!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憑唐珍那模樣也配?
死?
如今舞傾城忽的就不這么想了,她不但要讓唐珍活得好好地,還要讓她親眼看著傾慕多年的舞浩清求娶他人的場景。
不過……
有時候活著,反倒比死了還要令人痛苦萬分,不是么?
那該如何懲罰唐珍,為雪柔討回公道呢?
這得好好推敲推敲!
嘶嘶嘶……
廂房外面一處院落的角落里,輕微的呲呲聲引起了舞傾城的注意,神念一轉,她便抱著龍蛋瞬移轉到了屋外不遠處的花園子里,側耳傾聽了一會,運轉木靈力將藏在暗處的小東西給揪了出來。
一陣綠色的華光乍現,荒棄院子里長得一人多高的雜草紛紛往兩側倒伏,低矮的灌木枝丫變得纖長柔軟,朝著某個地方伸去,不一會兒,將一條青翠欲滴的蛇,從草叢里擒了出來。
它雖然被擒住,強烈的求生欲令其不斷的扭動著身子,想要從縱橫交錯的枝丫間逃走,怎料被賦予木靈力的枝條似有了靈智一般,每每它掙脫一根枝條的束縛,旁邊立刻滋生出更多的枝條,依舊牢牢地將它困在當中逃脫無望。
如同慕華所言,舞傾城既是五行之靈的宿主,擁有強大的親和力,使得每一種靈力在她手里自然運用自如,好似原本就該如此一般。
剛剛她稍稍將體內一股木靈力打在荒園子里,霎時整個院子的植物像是活著似的,搖逸著,生長著,興奮著,像是恭迎主子般的紛紛讓道。
嘶嘶嘶……
三尺來長的竹葉青,望著舞傾城憤怒的發出嘶嘶聲。
“想讓我放了你?”
嘶嘶嘶……
“幫我做件事情,我就放了你!”
……嘶嘶嘶?
“跟你這么說話累得慌,來!來!來!讓你開口說說話!”
嘶嘶?
一道五彩流光打在竹葉青身上,瞬間沒入鱗片消失無蹤。
“放、放開我!”
一道宛如鶯啼的少女聲音,自那條竹葉青的嘴里發出,而它似乎明顯被這聲音給嚇得一愣,腦袋左右查探一周之后,詫異的用尾巴摸摸腦門,疑惑的的看著舞傾城。
“剛剛是……我在說話?”
“不然呢!”
舞傾城雙手環胸,有趣的打量著眼前這條腦袋里明顯少根筋的竹葉青,這處荒涼的園子里除了她和它,還能有旁人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此處?
“呃……”
“喂!小青蛇,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什么是名字?”
竹葉青被纏繞著它的枝條緩緩的送到舞傾城身前,一副天然呆的狀態,歪著頭,扭著身子,盤上她身旁的矮樹枝,好奇的發問。
“……”舞傾城一噎,暗道:又一個沒有名字的小生靈,真真是傷腦筋!
“名字就是你的專屬稱呼,唯一的!”
“可是我自出生起,一直都是沒有名字的呀!”竹葉青搖著尾巴理所當然的應道。
“要不……給你取個名字?”
“好呀!好呀!”
“叫你幻碧可好?”
舞傾城瞧著青翠欲滴的竹葉青模樣著實可愛,不禁伸出手摸摸它的頭,誰能想到劇毒的它竟然乖巧的游到她的手上盤著。
“幻碧?幻碧!好!好!從今以后我就叫幻碧!”
幻碧乍一聽這個名字,細細想了想,只覺得特別好聽,隨即猛點頭,生怕舞傾城反悔了似的,若是旁人瞧見便也會覺得它極具人性化。
“幻碧,我剛才說的事……”
“你說!你說!我保證一定做好!”
“我要你每晚召集一些小伙伴,陪那座房里的小姐好好玩玩!”
舞傾城素手一直,指向唐珍所在的屋子,說著心里的打算。
那恬不知恥的唐珍不是肖想她家三哥么,妄圖嫁進丞相府里裝白蓮花為所欲為,離間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破壞一家人的友愛親情,讓父母兄妹之間漸行漸遠?
哼!
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更何況唐珍還曾經那么虐打過雪柔,差一點一尸兩命,她加注在雪柔身上的痛苦,定讓她挨個嘗個便,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好啊!要不要我一口咬死她?”
幻碧點點頭一口應予,歪著腦袋看著舞傾城,張開嘴,露出嘴里鋒利的毒牙,沖她眨眨眼給出一個快準狠的建議。
世人誰不知曉:青竹蛇兒口,毒性之烈,不過就是瞬息之間的事。
“不用!慢慢玩,不要讓她死了,活著才是最令人覺得痛苦的懲罰!”
舞傾城肯定的搖搖頭,唐珍心思歹毒,若是那么容易讓她死了,事情反倒是不好玩了,慢慢來,利息不要一下取得太多,一點點的取之,才有趣,不是么?
“得令!”
幻碧覺得眼前神情淡淡的絕色出塵少女,肯定是極厲害的修行之人,而且功力極為深厚,否則,她怎么可以操控植物將他擒來,又賦予它語言的能力?
故而,對她所交代的事情,絕對要一絲不茍的執行,絕對不可輕慢半分。
“幻碧,你來,我與你細說……”
“好!”
一人一蛇腦袋挨得極近,不知密謀在說些什么,而荒園里被施展過木靈力的植物,竟然密密麻麻的交織糾纏著結成一個美人榻的形狀,緩緩的落在舞傾城的身邊,期待她的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