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來啦?興邦,都來齊了么?”
似乎嫌濮陽懿心口還不夠堵似的,舞傾城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朝興邦招招手示意他清點一下,到底她讓曦堯收在空間里的蛇類具體數量不太清楚,若不清點清楚的話,滯留一兩條服用過靈蘭依花骨朵的蛇,不將居住在此地的人們給嚇岔氣才怪!
適才舞傾城仔細的想了想,例如興邦水蟒一族,能在一段時日里長得如此龐大,想必與靈蘭依的花骨朵脫不開關系。
曦堯之前告訴過舞傾城靈蘭依乃是神界靈植,他的空間里恰好栽種了許多,這才將唐府下涵洞內所有的蛇全都收進空間,賜予一份機緣給它們。
靈蘭依乃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靈植,煉制丹藥時往里面摻上一星半點,丹藥的效用便可提上好幾個等級。
每一株靈蘭依在生長過程中,將會萃取自身精華,最終時機一到,催生出一朵散發著陣陣清香的花骨朵。
蛇類食之,可憑借里面蘊含的濃郁靈力,一舉褪去蛇身,幻化為人形。
同時,長期在靈蘭依下修煉,于蛇類而言大大有利。久而久之,有望在天雷淬體之時,扛過世間最嚴厲的神罰之力,一舉沖破禁錮化身為蛟。
興邦一聽,被舞傾城勒令不許說話的他,只好將身子揚高,嘴里發出的嘶嘶聲,乃是常人根本無法聽明白的蛇類語言。
接下來的一幕,令珈藍國的所有人恨不得戳瞎雙眼,或是直接暈死過去,也不要聽到或是看到眼前的情景。
每當興邦嘶嘶的蛇語剛落,便會見到數十條大大小小的蛇,揚起大半的身子發出嘶嘶的聲音。不分種類,不分大小,井然有序的應和著,體型最大名喚興邦水蟒的話。
此起彼落的聲音漸漸消失了之后,興邦朝舞傾城游了過來,光看著越來越近的巨蟒,雙目圓睜近乎脫窗,后槽牙緊咬,氣息粗重明顯亂了規律。
若不是他一貫以來的嚴酷訓練養成的習慣,不可拋下保護的人遁逃,腳豈會像生了根似的,挪動不了分毫。
“嗯?齊了?很好!”舞傾城滿意的點點頭,無意間眼角余光掃到光的衣袍,壞心眼的朗聲道:“興邦,我身后的這位模樣清俊的少年,名喚光,自己人,去認識一下吧!”
興邦聽罷,略揚高腦袋,沖著光發出輕微的嘶嘶聲,算是在與他打招呼。
舞傾城好笑的看著光,從強裝鎮定的表情,過渡到僵硬得不像話的呆愣,一顆顆汗珠自他臉上滑落,暗思:興邦的蛇身原型,殺傷力還真是蠻大的!
“咳咳!光,興邦在跟你打招呼呢?你若是再發呆不理他,信不信他會游過來與你親切交流感情的?”
“……興、興、興、興邦……你、你好!”
光被舞傾城一威脅,艱難的咽咽口水,如木頭人似的抬起一只手左右揮了揮,算是在與興邦打招呼。
“呵呵……小、小王妃,興邦在說什么?”
“他說……很高興認識你!”
像是在附和舞傾城的話一般,興邦嘴里又一次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真相確如舞傾城說得那般嗎?
大錯特錯!
事實上,這一場演給別人看的戲,只有舞傾城一人聽得分明。
因奉舞傾城為主的關系,對與她所下達的命令,所有蛇類皆無條件的應予下來。
正如舞傾城疑惑的那般,依傍在靈蘭依的植株邊修煉,對蛇類有莫大的好處。
自從吞噬了靈蘭依的花骨朵幻化成人形,每日里雖然還有不少蛇類喜歡變回本體修煉,但是在所有族類實力都在突飛猛進的變化過程中,他們并不覺得有什么異樣,至于本體的大小往往成了他們忽略的關鍵。
適才舞傾城冷不丁的回到空間,對興邦說召集齊所有蛇隨她出去一趟,她有個小忙需要他們配合一下,蛇群一聽哪能不愿意,各個點頭如搗蒜高興得很。
之后她施了個障眼法,將空間里的所有蛇全都放到山林里,并與興邦約好待她喚他之際,讓所有蛇全都變幻成本體出現,這才有了之前地動山搖的一幕幕。
整出的動靜之大,連正往此處趕來的納蘭如墨一行人,誤以為是地龍在翻身。
而眾人頻頻聽到的嘶嘶蛇語聲,其實是他們在變幻會本體之后,各種出自內心的感嘆之余。
例如:
“哇……你瞧我變幻回本體,身上的蛇皮是不是多了一道紋路?”
“嗯!確實是多了一道,紋路的走向看上去漂亮多了,能摸摸不?”雄蛇湊近雌蛇的身上看得仔細,點點頭以示肯定。
“你……摸吧……”
“真美!”
“……”雌蛇羞澀的將腦袋微微轉開。
“你看看我,我是不是本體變大了?否則剛才的那棵樹被我的尾巴一掃,居然生生的斷成兩節,嘿嘿嘿……小爺我厲害不?”
“厲害!厲害!”
“喂喂!我說你們小點聲,先把主人交代下來的事情做好,否則待會看興邦怎么削你們!”
“對!對!趕緊的!”
“你提醒的太及時了,那啥兄弟,謝了!”
“客氣啥!咱們都為主人分憂,不更應該團結嗎?”
“應該!應該!”
至于興邦對光的印象,原話則是:“主人,這小子怎么呆頭呆腦的,你確定他能夠機靈?夠資格保護主人?要不要我幻化人形,近身保護主人?”
于旁人耳里聽到的嘶嘶蛇語威脅聲,在舞傾城這卻聽到了溫情團結的一幕幕,看來興邦將空間里的蛇群管理得很好,她,很欣慰!
“太子殿下,我的蟲全都到齊了,咱們開始斗蟲吧!”
興邦清楚的告訴舞傾城空間內所有的蛇,全都盤踞在四周,于是她笑瞇瞇的對舉止僵硬,不敢挪動分毫的濮陽懿提議。
“不、不、不必了,本太子,認、認輸!”
比個屁啊!
即便他將珈藍國上下所有的蠱蟲全都擺在這兒,也不夠眼前的一兩條蛇尾巴拍的,勝負立現還有比試的必要么?
而且有一事他還未曾想明白,珈藍國駐地由來已久,從未聽聞四周的山林出現過巨蟒,更何況是如此數目,如若不是……
難道這數量龐大的蛇群,全是眼前自稱瑾王納蘭如墨是她男人的小姑娘所為?
國師占卜之人,會不會是她?
“別介!既然我們有言在先,濮陽妍妍我暫時可以不動她,若是你自動認輸,那么她必須受到懲罰!太子殿下,你比是不比?”
“你……”濮陽懿為之氣結。
“呦!不說話?那好辦!”
舞傾城來珈藍國的駐地,本就沒有放過濮陽妍妍的打算,與濮陽懿的一番周旋,不過是讓他們嘗嘗獲得一線希望,瞬間失去的滋味而已。
濮陽懿總覺得面前一副好商量的舞傾城,接下來說的話會令他顏面無存。
“興邦,我家男人被來自珈藍國的公主殿下給下了蠱,你說怎么辦?”
興邦明顯愣了愣,將腦袋往舞傾城身前湊了湊,旁人看不出他的異樣,不過身為主人的舞傾城豈能不明白,嘴角微抽,暗道:興邦,你丫的,八卦!偏不告訴你!
“吶!這個盒子里裝著的是雄蠱,興邦你只要拿著這個,一但靠近濮陽妍妍附近,她體內的雌蠱畢竟會有所動作,屆時將那個喊得撕心裂肺的女子,給我逮過來!”
舞傾城從袖中取出一方玉盒,將其交給興邦再如是再三的交代著,一旁的光對濮陽懿投以一抹同情的眼神,至于濮陽妍妍的生死,他只想說:不作不會死!
“小姑娘,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么?”
“嗯?太子殿下這句話說得極好!敢問有如此學問的你,為何不好好教導教導令妹,讓她枉顧他人意愿,做出令人不恥的言行?”
舞傾城的一句話,將濮陽懿給懟得滿面通紅,卻又沒有立場反駁,畢竟在教導濮陽妍妍一事上,他的確用錯了方式。
“為人處世,與人為善,我自是懂的!也明白什么叫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含義。但是,敢問太子殿下,墨哥哥做錯了什么?只因生得容顏俊美,濮陽妍妍便要以思卉雄蠱相要挾逼其歡好?”
舞傾城自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似踩在眾人心間,一股不可忽視的氣勢從她身上傾瀉,櫻桃小嘴說的話卻犀利異常。
“呵呵!珈藍到天啟一路上路途迢迢,本姑娘給太子殿下一個建議,即刻往回走走看,說不定還能將濮陽妍妍丟的臉面給撿回來!”
濮陽懿此刻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既羞又愧,無法直視面前絕美的少女。
“以己渡人,若是換做今日之事,是濮陽妍妍無端遭難,太子殿下還能挺直腰板跟我說什么: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么?”
站在一旁的光,從不知道外表絕美柔弱的舞傾城,居然有如此強勢的一面,眼中那種護犢子般的狠厲,令人瞧上一眼不覺心頭一顫。
若是主子知道,小王妃如此維護他,指不定心里開心成什么樣呢!
“不管你今日如何阻攔,濮陽妍妍讓墨哥哥無端遭的罪,我會一點不拉的悉數還給她,至于她能不能留條命,可不再我的管轄范圍之內。”
戲,演的夠久了,濮陽懿的底牌不都在空地上擺著么?
那么就沒有必要和他繼續周旋下去,墨哥哥的那筆賬,她討定了!
“你……”
若是之前濮陽懿還能有勝算,可到如今,后路全被舞傾城封得死死地,早知道就不該將所有蠱蟲悉數拿出來,底牌全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有所動作……
難如登天
“我如何?你能耐我何?”舞傾城笑得人畜無害反問道。
“今日,我將話撂在這,不要說你身為珈藍國的太子殿下,即便是你的父皇濮陽琨親臨,本姑娘也不懼!不信?咱們試試!”
“……”濮陽懿低著頭繼續沉默著。
能隨手招來數百條蛇,豈實常人能夠做到的?
國師占卜所言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