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對明顯一看就是情侶的男女試圖走進這家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飯館時,卻被在門口忙碌的阿姨給攔住了,帶著為難的笑容說道:“不好意思,沒坐了,要不然兩位拿個號?”
這對男女彼此對視了一眼,男的出聲問:“還有多少位?”
“兩個人的話,還要等二十五桌……”阿姨默算了一下說道。
“這么久啊?”女的皺起眉頭,注意到了店外那密密麻麻坐在凳子上嗑瓜子的人們,有人還在抬頭打量著他們倆,顯然這些人都是在這里等位置的。
“等不等?”男的看著她。
“算了,我們換一家吧……”女的轉身向外走去。再好吃的東西,她也覺得不值得讓自己等這么久。
男的連忙追上。
阿姨也不留,任由他們離去,然后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此時坐在屋子里最里面角落一張小方桌旁的胡萊指著那對離開的男女說道:“你瞧我沒騙你吧?這飯店別看門面普普通通,但卻很出名,味道一絕。要是來晚點,根本沒位置的,排位能把午飯排成下午茶。”
李青青這也才明白了,為什么上午十點半胡萊就帶著她來這里吃午飯了……
她抱怨道:“那你應該昨天晚上就告訴我的,我就不吃早飯了……”
“不吃早飯能騰出多少肚子?”胡萊撇嘴,“我不光沒吃早飯,我出門之前還專門把昨天的晚飯都清空了!”
“惡心什么?”胡萊瞪大了眼睛,非常無辜地看著她,“我是說我今天早上專門晨練了好久,才消耗掉了昨天晚上的那頓飯。晨練很惡心嗎?”
李青青因為誤解了胡萊而臉色微紅,然后看著面前這盆熱情騰騰、香氣四溢的牛肉牛雜湯鍋,舉起筷子下定決心:“那我們吃完下午找地方消食去!”
“還消食?難不成你要運動運動?”胡萊隨口一問,調侃李青青。
李青青非常認真地點頭:“嗯,運動。”
胡萊:???
馮捷是一個在十號傳奇足球公園上班的工作人員,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接待那些來足球公園里租場地的足球愛好者們。每到周末或者是晚上,他就會很忙碌,因為這是踢球的高峰期。
工作日的白天,他就會清閑一些。
這個時候,足球場地消費的主力軍都在上班,有幾個人能翹班出來就為了踢場野球?
而那些租場地教孩子們踢球的培訓班也還沒開工,畢竟孩子們也要上學不是?
只有等傍晚來臨,這里才會熱鬧起來,連停車場都停滿了車,晚來的人只能把車子停在馬路邊上。那個時候他就還要負責望風——如果有交警來這里拍照貼罰單,他就得拿著大喇叭去球場邊上喊:“交警來了!交警來了!停外面的趕緊去挪車!”
如今坐在柜臺后面的他把手機放在柜臺下面,低著頭正在玩得興起,就聽到有人敲了敲他面前的臺面:“你們這兒租場地的話多少錢一小時?”
他抬起頭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或者是男孩在看著他。
被打擾到玩游戲的馮捷有些不爽,盡管生意上來了,他也不是很熱情,畢竟這生意賺的錢還不是給老板的?自己一個打工仔拿死工資的,白天清閑一點不是更好嗎?
于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價目表,示意對方自己看。
戴鴨舌帽和墨鏡的人抬頭望過去,見不同大小的球場有不同的價格。
最小的五人制足球場六百塊錢九十分鐘。
最大的九人制足球場一千塊錢九十分鐘。
“有點貴啊……”他嘟囔道。
低著頭玩游戲的馮捷翻了個白眼:“我們這是剛鋪好的,草皮都是國外進口的,和那些都露出柏油地的球場可不一樣。”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一分價錢一分貨。
顧客聽到他的解釋之后,沒說什么,掏出手機:“租一場九人制的。”
見生意上門了,游戲肯定是打不成了,馮捷在心里嘆了口氣,又要被舉報掛機了,真是……
他放下手機,翻開本子問道:“預約啥時候的?”
“預約?我們不預約,現在有場地嗎?”對方指著他房間外面的足球場問道。
“現在?”馮捷也很意外,他探頭向外望了一下,“你們人來齊了嗎?”
外面空蕩蕩靜悄悄的。
“來齊了啊。”對方似乎是明白了馮捷的意思,又解釋道,“我們就兩個人。”
“兩個人?兩個人你們踢什么球?”馮捷怒了——敢情是來消遣我的吧?!
“兩個人不能踢嗎?有球我一個人也能踢。場地空著,一個人踢也是踢,兩個人踢也是踢,二十個人踢還是踢,錢都一樣,我又不是不給錢,兩個人踢對你們草皮磨損還少點呢。”
馮捷覺得對方說得也有道理,反正場地租金也不是按人頭收費的,于是他在本子上記錄下來,再指了指柜臺上擺放的二維碼:“自己掃,一千。”
對方掏出手機掃了碼,聽到系統提示微信到賬后,馮捷才拿出鑰匙,從柜臺后面走出來,在前面為對方帶路,去指定的足球場。
剛剛走出由集裝箱改造而成的辦公室,他就看到外面竟然還站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
同樣帶著鴨舌帽和墨鏡。
緊繃的牛仔褲把她的兩條腿顯得格外修長,讓馮捷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后他又回頭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男人,心想帶女朋友來足球場上約會,兄弟你可真有創意……
說不定是打算在女朋友面前裝逼呢吧?
對著空門隨便踢幾腳,然后收獲球都不懂的女朋友崇拜的眼神和掌聲、歡呼……
撒狗糧撒到這兒來了,這種人就特么應該被打死!
馮捷一邊在心里腹誹顧客,一邊走到一座五人制球場的外面,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鐵絲網墻一角的門。
然后他看到兩個穿著休閑服、牛仔褲、運動鞋的顧客,對他們說:“要足球嗎?”
“要要要。”男的連連點頭。
“租金一場比賽二十塊錢,押金五十。”
于是對方又跟著他回去掃押金租金了。
再出來的時候,他手里抱著一個足球。
馮捷卻沒跟著出去了,他回到柜臺后面自己的座位上,掏出手機,打算繼續打游戲。
果不其然,之前進行的那一局他們輸了。
他的隊友們不僅在頻道里對他狂飆祖安話還舉報了他掛機……
“操!”馮捷抬起頭望向窗外的那片足球場,同時還罵了一句。
兩個罪魁禍首正在球場上呢。
但他看了一眼,目光就沒能收回去。
他看到足球從高處往下墜,而那個被他認為球都不懂的女孩子輕輕翹起腳尖,落下來的足球就被她穩穩夾在了小腿迎面骨和腳背之間。
開什么玩笑……
馮捷瞪大了眼睛。
那么高落下來的一個球,連準備動作都沒做,這么翹了一下腳尖,就把足球停下來了……你鞋子上面是抹了膠水嗎?!
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還在繼續著。
那個女孩子抬起右腿,把夾著的足球向上輕輕拋起,與此同時她一只手迅速摘下自己的鴨舌帽,另外一只手則以同樣的速度摘下了墨鏡,冬日午后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明媚動人。
可馮捷卻壓根兒沒去關注這女孩子的長相,他只看到在帽子和墨鏡消失之后,足球就穩穩地落到了她的額頭上,連晃都沒晃一下。
馮捷不是一個球迷,要不是工作需要,他壓根兒不會關注足球,但在這里工作了這么久之后,經常看那些人踢球,也多少能夠分辨的出來一些水平高低。
在他看來,這個女孩子的水平應該很高,因為能這么輕易停下一個高球的人,在野球場上也是高手了。
隨后他又看到女孩子把足球點下來,再用正腳背墊給了對面的那個男孩。
男孩沒有像女孩子那樣輕松把足球停下來,而是抬腳直接顛球,再把足球挑起來,跟著學女孩子那樣迅速摘帽子和墨鏡,不過他沒能成功把足球穩穩停在額頭上,足球打在他額頭上就跳開了。
遠處球場上響起了女孩子的歡笑聲。
“哈哈!你輸了!”李青青拍著手跳起來。
胡萊翻了個白眼:“花里胡哨,比賽中一點也不實用!有本事比射門!”
說完他走到球門跟前,把手中的帽子掛到了橫梁和門柱交界處掛球網的鉤子上。
“在點球點上射門,誰先打中帽子誰贏!”他指著晃悠的鴨舌帽說道。
那是理論上的死角。
李青青看著遠處顯得很小的帽子,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怎么?不敢賭了?”
“比就比!”李青青接下了挑戰,“我先來!”
胡萊沒回去,而是就站球門里,準備撿球。
李青青擺好足球,后退兩步,再次瞄準了帽子所在的位置,然后助跑射門!
足球擦著橫梁和門柱交界的地方飛了出去。
“啊!”李青青遺憾地大叫了一聲。
“哈哈,輪到我了!”胡萊屁顛屁顛地跑去撿球。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的馮捷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這一幕。
鴨舌帽那么小,掛在球門死角位置,這得踢多少腳才能蒙中一次啊?
他看著那個最開始被他認為是帶女朋友來裝逼的男孩子將足球擺在點球點上,然后退開準備助跑。
他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胡萊同樣抬頭瞄著鴨舌帽的位置,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開始助跑。
兩步之后,他抬右腳踢向足球。
嘭的一聲之后,足球騰空而起,直奔球門左上角而去!
然后把帽子從橫梁上打了下來!
“嘢!”胡萊向李青青比出了v的手勢。“看到沒?這就是實力!”
李青青也被震住了剎那,但她很快就甩了甩頭:“你射門這么厲害了?”
胡萊很驕傲地說:“這可是我立身之本!”
李青青揶揄道:“確實,你也就只會射門。”
“嘿,你這話說的……”
那對情侶應該是在打情罵俏,但馮捷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被喂狗糧喂到飽這事兒了,他滿腦子都是男孩的一腳射門。
帽子被打下來的瞬間,他的嘴巴就張開了,到現在都還沒閉上。
他原以為這大白天來球場上花一千塊錢玩一場的人要么是錢多得沒處花的傻逼,要么是為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裝逼。
無論是那種,都是青銅。
哪想到青銅變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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