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結束后,硯時柒跟著硯父上了車。
萃宮門外,保鏢一行人站在不遠處,一襲筆挺中山裝的秦柏彥駐足,笑道:“老四,這丫頭有趣!”
他們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能和秦家聯姻的姑娘,竟然連婚禮都不要。
秦柏聿側目,望著和他身高相仿的大哥,薄唇微哂,“十億聘金,少了!”
秦柏彥:“……”
你當聘金是大白菜呢!
秦柏彥慍怒地橫眉冷對,剛想說話,一旁的容卿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爾后和煦的說:“其實我看這丫頭也不錯,如果老四覺得少了,娶進門之后,你想給什么大嫂都隨你。”
秦柏聿冷硬的臉色柔和幾分,微微頷首,“謝大嫂!”
“那我們就先回老宅了。”
“嗯,大嫂慢走!”
秦柏彥:“……”
他這個大哥,真是多余!
……
自打上了硯父的車,硯時柒就發覺明明寬敞舒適的車廂里,卻泛著令人心驚的壓抑。
她一路不語,目光始終落在窗外的霓虹路面,街景在眼前一閃而過,落進眼底心尖的卻是夜色的沁涼。
回到硯家,一行三人默默無聲。
開門之際,硯時柒只覺得眼前一晃,走在她前面的連碧秀驟然回身就甩了她一個狠戾的巴掌。
“硯時柒,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當媽的,你干什么?!”
硯軍也被嚇了一跳,他怒喝一聲,迅速將硯時柒拉到她的身后,滿面不悅。
連碧秀指著他身后捂著臉的硯時柒,聲音氣得發抖,“硯軍,你沖我吼什么?你不看看你自己的好女兒,當著秦家人的面,說的都是什么混賬話!”
連碧秀的嗓音尖銳,過度憤怒使她的發髻都凌亂了幾分。
門廳內外,幾名保姆站在角落不知所措,氣氛詭異的凝結。
硯軍回身摟著硯時柒的肩膀,微重的力道似安慰,遂他重重嘆息,語氣充滿疲憊,“你是她媽,就不要再添亂了。丫頭已經同意聯姻,難道她還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
穿著旗袍的連碧秀將手包丟在鞋架上,刻薄的冷笑,“她還敢有想法?能嫁給秦家人,她就燒高香吧。還說什么不訂婚直接領證,我看你就是想讓硯家成為整個酈城的笑話。是不是想讓人家都知道,你嫁給秦家人,卻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
此時,被硯軍保護在身后的硯時柒,倔強的望著連女士,臉頰火辣辣的疼,卻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
這個巴掌,她始料未及。
她從來以為,連女士即便不喜歡她,也仍然會心有疼惜。
可就在這場會面后,她發覺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眼前這位打扮雍容的婦人,只是個想把女兒賣高價的虛榮商人。
“爸,我出去走走!”
硯時柒哽咽地在硯軍身后丟下一句,脊背僵直的轉身,剎那間淚水泛濫的奪眶而出。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連碧秀還在她身后叫罵著,劃破了安寧的夜色,徒留一地悲傷。
硯時柒穿著一件水白色長裙,路邊昏黃的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斑駁的落葉點綴其中,這條幽靜的林蔭路下,只有一抹水色身影落寞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