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的鳴笛聲愈發清晰,溫橙則拉著硯時柒繞過土坯房后身的木柵欄,疾步走向不遠處一間拆掉半面客廳的磚瓦房。
溫橙拉著她,踏進僅存的半面客廳后,遲疑了一秒,指著地面的某個位置,望向秦柏聿說:“這里有個地下室,可以嗎?”
她的意思,此處暫且藏身。
但是眼前的男人一身雅致矜貴的襯衫西褲,她不曉得他是否愿意。
客廳里已被拆得如此凌破,地下室可想而知。
硯時柒倒沒有溫橙那么周全的考慮,她拉起秦柏聿的掌心,沖著溫橙努努嘴,“可以的,我們進去再說!”
現在這樣的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警察看到溫橙。
地下室,比想象中還亂。
不大的空間,約莫只有十平米左右,廢棄的家具零落地散在各處,空氣中滿是腐朽的味道。
鷺城的空氣本就潮濕,地下室久不見光,混雜的氣味聞之欲嘔。
由于空間不大,三個人并排站在角落,關上地面的閘板后,味道更顯刺鼻。
漆黑的光線里,男人探手摟住硯時柒的腰肢,動作輕柔的將她攬入懷里,掌心扣住她的發絲,一下一下地摩挲著。
腐朽難聞的氣味因他的靠近而逐漸遠離,硯時柒整個人被他攬入懷,鼻尖蹭在他襯衫的領口,有淡淡的煙味,還有刻骨熟悉的清冽。
她忍不住深吸著,臂彎也穿過他的腰線環住他,將自己的臉蛋悶在他的懷處。
這一方破舊不堪的地下室里,藏身的時間似乎也沒那么難捱了。
但,溫橙不好受!
她一個人被晾在一邊也就算了,可這猝不及防上演的虐狗情節是想要干什么?
欺負她孤家寡人?
這思緒一翻飛,溫橙的腦海里瞬間就蹦出了一個人影。
那名警察,他叫雷睿修!
還有那天夜里,在酒店中所發生的一幕幕……
溫橙微闔的眸猝然睜開,不經意的深呼吸,想要驅散那些旖旎的畫面。
然后,她被嗆住了。
這味道,真他媽難聞極了!
溫橙輕輕咳了一聲,一旁窩在男人懷里的硯時柒,立馬的沖著她:“噓——”
被‘噓’了一聲的溫橙:“……”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警車鳴笛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后,硯時柒整個人才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警察應該已經把凌宓帶走了吧。
她還沒看到凌宓被綁架的樣子呢,有點小遺憾。
幾分鐘后,三人從地下室走出來,算不上灰頭土臉,但他們身上的衣物都沾染了一些灰塵。
硯時柒被保護的最好,身上和臉蛋很干凈,唯有黑白相間的休閑褲腿上,蹭臟了一小塊。
踏出磚瓦房,她視線落在男人身上,見他的肩頭染了塵,十分自然的伸手為他清理。
這么英俊卓絕的男人,塵土不適合他。
溫橙斜眼睨著這一幕,暗嘆一聲,拉著袖管兀自擦起了腦門。
這時候,穆沂等人也紛紛歸來,顯然剛才也分別尋了地方躲藏。
他走到土坯房前,站在釘滿木板的窗邊,透過縫隙往里面看了看,爾后轉身,“四少,被救走了。”
聞聲,硯時柒顧盼四周,趁著溫橙整理身上的塵土之際,她道出疑惑,“溫橙,凌宓是你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