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宓怔怔地聽著硯時柒的話,被模糊的眼底驚恐萬狀。
她怎么會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
從一開始她的確打得就是這個注意,在訂婚宴上,頂替那個小女孩,再讓秦柏聿選擇她。
只要男人開口,這件事便不會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深刻的知道那個小女孩對秦柏聿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才會破釜沉舟的策劃這一切。
可惜,萬萬想不到,硯時柒居然是當年的女孩,而她費盡心機卻終是竹籃打水。
這時候,聽到自己名字的墨涼羽,空洞的眸里凝積著水汽定定地轉首。
該是有多傷心多痛苦,才能讓一個七尺男兒眼泛淚光。
硯時柒有些不忍地別開眼,喬牧幽嘆一聲,拿起煙盒撐著沙發起身,緩步踱至墨涼羽的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煙盒遞給他:“傻小子,沒事,都過去了。”
小羽雖是他們這些人里心智最不成熟的一個,可到底是深愛了一場,凌宓的所作所為,怕是讓他徹底心死了吧。
墨涼羽垂眸看著喬牧手中的煙盒,他不停地滑著喉結,情緒明顯在崩潰的邊緣。
他顫著手,將煙盒接到手里的一剎,喬牧清楚的看到他低頭的動作,導致從他的瞳中,直接墜下一滴眼淚,砸在了他的皮鞋上。
那滴淚迸濺在鞋面上,支離破碎。
墨涼羽睇著砸碎的淚花,癡癡地笑了。
喬牧心里難受的緊,眼看著他的眸里蓄積了越來越多的水光,他擰著眉直接抬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長臂重重地拍著他,“行了,屁大點事,犯不上為了那些小人折磨自己。”
小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墨涼羽被他干燥溫厚的手心遮住了眼,也蒙住了他落淚的失態。
沒多久,似乎只有幾秒的時間,墨涼羽拂開喬牧的手,感激地看著他一眼,便掏出煙點了一根。
濃烈的氣霧劃過咽喉,沉淀了他又酸又疼的情緒。
墨涼羽狠狠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凌宓時,他的眼睛里毫無光采和溫度,漠冷的像是一尊沒有一絲感情的雕塑。
他喑啞地說:“凌宓,我墨涼羽這輩子,栽得最大的跟頭,是你送給我的。
這場訂婚宴,你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賤,有多蠢,你真棒,真的很棒。就這么踐踏我的真心,把我墨家的顏面踩在腳下供你利用。
凌宓,這筆賬我不跟你算,因為這是我自己愚昧無知的代價。但你記住,我墨涼羽往后余生和你再無瓜葛,恩斷義絕!”
這應該是凌宓第一次見到墨涼羽對自己如此冷漠無情。
她的心里有點慌,但絲毫沒有反省,她才不會相信,墨涼羽真的能放下她。
凌宓眼波濕潤,朝著他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神態泛著委屈和控訴。
見此,墨涼羽低聲一笑,涼薄地諷刺,“收起你虛偽做作的姿態吧,我看著……惡心至極!”
凌宓這臉色啊,難堪到無法形容。
最溫柔是他,最扎心也是他。
這時,見墨涼羽已恢復了冷靜,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秦柏聿,緩緩放下交疊的雙腿,他探身將煙頭擰在煙灰缸里,掀開眼簾睇著他,“真想明白了?”
男人一開口,瞬間讓墨涼羽做好的心里建設再次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