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婭目視著前方,眼底流連著癡色和仰慕。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我十四歲,他十七歲。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孩子,生了那么重得病,卻還有那么凌厲的眼神。
當時我父親帶著我去商陸家,他就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和西褲,很瘦,很蒼白,唯有他的眼神讓人過目不忘。
我就是覺得他很特別,他和霍茗他們不一樣。我和他接觸過很多次,冷若冰霜這個詞,應該是最適合他的。”
說到這里,寧婭幽幽收回視線,她摩挲著手里的杯子,自嘲,“但是,就在今天下午我親眼看到他對你的呵護,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有那么溫柔的一面。
你知道么,我很驕傲的。在帕瑪追求我的人有很多很多,但我就是喜歡秦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他從沒將我放在眼里,所以才抱著想征服他的心思,對他窮追不舍,現在想想,也挺可笑哈!”
此時,硯時柒一直觀察著寧婭,細聽著她的心事。
她能夠理解到寧婭這場單相思的苦澀,可惜四哥只有一個。
硯時柒雙手撐著舷上,舒展眉心后,她輕聲說:“他真的很好,的確值得被人喜歡。”
寧婭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料到硯時柒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微微側身,斜倚在欄桿旁,“我還以為你會警告我,趁早將心思收起來。”
“我警告你,有用嗎?”硯時柒輕笑,“除非你自己愿意放下,否則我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這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
人的情感從來不受自己控制。
四哥優渥的家境,矜貴的出身,以及他那張英俊冷傲的臉頰,這些因素對女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連她自己都在反對聯姻無果后,和他接觸幾次便陷入了這場避無可避的愛戀中,更何況是其他人。
寧婭或許不夠聰明,但勝在坦蕩磊落。
她能對自己袒露心事,足以證明她做好了放下的準備。
硯時柒看著神情有些哀戚的寧婭,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難過,有些事我還是愿意相信命中注定。
你十四歲遇見他,但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和他相遇了。
你喜歡他這么多年,若是能有結果,早就有了。你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屬于你的那個人,也許來了,也許遲了,但一定會有的。至于四哥,他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了。”
寧婭深深地看著硯時柒,沉淀下心底的震驚,爾后討巧地問道:“這輩子歸你,那下輩子……”
聞此,硯時柒立馬虎著臉看她,“下輩子也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就不要想了!”
寧婭噗嗤就笑出了聲,“你怎么這么貪心啊?一輩子還不夠?”
硯時柒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慨嘆:“等你遇見一個人,只要牽起他的手,就再也不想放開的時候,你大概就會明白,不管和他在一起多久,都會嫌時間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