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霍竹雁還在大言不慚。
凌萬邢旋身睥睨著狼狽凄慘的女人,他屈膝蹲下,耐人尋味地瞇起眸,“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有什么不忍心的?
不是想撞死我和歡歡么?你之前的勇氣呢?
撞人的時候,你沒想到自己的后果?”
霍竹雁震愕地望著他,閃爍的目光緊緊鎖著他的臉頰。
她還在癡心妄想,企圖能在凌萬邢的表情中看到一絲不舍。
哪怕只有一絲絲,或許她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惜,早已認清現實的凌萬邢,除了痛恨,別無其他。
霍竹雁失望地眨著眼,猛烈地搖頭,“不是,不是這樣!
阿邢,你難道忘了我們的曾經嗎?之前我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能……”
“你他媽給我閉嘴!”
凌萬邢突然暴怒,一把就扼住了霍竹雁的下巴,“你還有臉提以前?
你踐踏我心意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以前?
霍竹雁,我和你二十多年沒見,你回來找我就是為了我女兒的腎。
你還有沒有良心,那也是你的女兒,流著你的血,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們的女兒。
你當她是什么?僅僅是救你兒子的腎源嗎?
她才二十三歲,差點被她親生母親給殺了,你他媽有沒有想過孩子的感受?”
凌萬邢邊怒吼邊收緊掌心的力道,男人盛怒之下,周身戾氣叢生。
霍竹雁被他懾住了心魂,絕望的恐懼將她籠罩在其中。
可能真的躲不過了吧!
霍竹雁掙扎推搡著凌萬邢的鉗制,由于扯到了腿上的傷口,不禁痛呼一聲。
她緩了好半天,才平復了呼吸,“所以,你也不肯救我?”
“救你,你配么?”
聞此,霍竹雁失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驟然嘆息,很快就收斂了偽裝,重新看著凌萬邢,嗤之以鼻,“良心?你告訴我,良心這種沒用的東西,能救我兒子的命嗎?
既然不能,我為什么要有良心?凌梓歡是我女兒又怎么樣?
不過就是年紀小,從我身上掉下去的一塊肉,她重要嗎?
她能帶給我什么?除了她的腎,她根本毫無用處。
你也說了,我都走了二十三年了,當年我連你都不要了,我又為什么要她?
阿邢,其實你讓我很感動,沒想到這么多年你心里竟然一直有我。
看來年少輕狂隨便談的一場戀愛,也值得你記這么久,你說我難道不應該利用一下這份感情么?”
最扎心,也不過如此了。
放在心里惦記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在她口中不過是一場隨便的愛戀。
凌萬邢手中的力道漸漸松懈,似乎被打擊到了。
他痛恨霍竹雁之余,更加厭惡自己。
初戀的濾鏡讓他不辨是非,連最基本的識人本能都失去了。
凌萬邢緩緩闔眸,呼吸發抖,一把甩開霍竹雁,顫抖的面部肌肉透著幾分猙獰,“霍竹雁,生不如死都便宜你了!”
“不會的,阿邢,你舍不得對我動手的!”
霍竹雁這般篤定的態度,讓人啼笑皆非。
喬牧睨著她自負得意的神態,失笑道:“你這種人,怎么值得我們親自動手?
生不如死哪有那么容易,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只在你身上做做文章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