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秦柏彥聞言怒目圓睜,大嫂容卿碰掉了桌旁的茶杯。
站在門口的喬牧等人,眸現殺意。
兜兜轉轉到頭來,最聲名遠播的人,反而最心狠手辣!
此時,宋老夫人早已被古叔的一字一句,砸的暈頭轉向。
她的臉色漸漸退去了紅潤,泛起了一陣鐵青。
“秦柏楓,你信口雌黃,其心可誅!”
宋老夫人喘著粗氣,手指緊緊捏著茶杯。
她享受了一輩子的榮華美譽,怎么能容許別人在她面前大放厥詞的詆毀!
“老二,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柏彥走到古叔身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臂彎,情緒隱隱失控。
古叔低著頭,碎發當著眼角,嗓音咕噥著,艱難的點頭,“大哥,我是罪人。
全都是我的錯,所有,一切,都怪我!可是小四沒有錯啊。
他受的苦,都因我而起。我沒臉見你們,沒資格和你們說話。
可是……我沒辦法了,不回來的話,誰為你們平反。
不回來的話,我怎么跪著向你們請罪?
這件事,是莫叔告訴我的。他當年擺平了對手以后,是他們親口說的。
宋劉氏,你沒有直接參與傷害小四,但是你給了他們透漏消息,讓他們對秦家最小的孩子下手。
你明知道秦家大亂,還讓人趁火打劫,萬幸小四沒有事,不然……你也該死!
你現在恨我嗎?呵,你不該恨我,你應該痛恨你自己,要不是你不懂收斂,這些事我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宋老夫人,怒色滿面,卻啞口無言。
這時候,最難以接受的,是宋祁御。
他目光失焦的望著自己的奶奶,腦海中是父親去世后,她一遍遍對自己耳提面命。
她說,父親死于非命,是被秦姓家族害死的。
她還說,父親死后,宋家陷入繼承人爭斗的內亂,全都是秦家造成的。
她甚至還告訴自己,他會被送出家門,不能回宋家,是因為秦家都是虎狼之輩,若知道他還活著,也會對他下手。
宋祁御十幾歲的年紀里,最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父親被人害死,自己有家不能回。
他去學校教書,因為他不能輕易回宋家。
每個人對家族的繼承權虎視眈眈,他一窮二白,爭斗不起。
他漂泊無依,母親被送走不能歸國,十幾年來,一個人在社會上浮浮沉沉,全憑一股家恨在撐著。
當然,他韜光養晦,最終奪下了宋家的繼承權。
所有的叔伯,所有的表兄弟,都被他踩在了腳下。
他在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終于可以開始自己的復仇大計。
但,現在這算什么?
蒙蔽了他所有理智的血海深仇,只是奶奶故意給他灌輸的思想。
所以,這些年宋家屹立不倒,憑借的不是她的名望,而是無數見不得光的心機手段!
宋祁御先前的躊躇滿志,變成了此刻的自我懷疑。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宋老夫人,茫然的開口,“奶奶,是真的嗎?”
宋老夫人的眼底噙滿了怒氣,下一秒舉步上前,怒斥:“阿御,我是你奶奶,你怎能懷疑我?你難道忘了,這些年我是怎么保護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