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云廷開腔之后，墨涼羽便虛攬著凌宓的腰肢，拉開軟椅，看著她細聲說：“你坐這兒吧。”
他為凌宓安排的位置，是在韓云廷旁邊，也是距離秦柏聿最遠的地方。
凌宓微微點頭，落座時目光就撞上了一直睇著她的硯時柒。
但，她那道看似坦然的視線維持了不到一秒，就飛快的移開，然后落在了秦柏聿的身上。
凌宓抿了抿唇，寫滿倦怠的眉眼似有幾分復雜，“聿，莫叔的事你別太難過，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聿，真刺耳！
硯時柒輕嘆了一聲，湛湛的眸光含著深意覷了眼凌宓。
而她說完，桌前卻無人開腔。
墨涼羽怕凌宓尷尬，連忙出聲打圓場，“四哥，小宓今天身體不舒服，上午剛從醫院回來，這會特意趕過來參加答謝宴的，你別見怪哈。”
話落，墨涼羽就被韓云廷在桌下踹了一腳。
他身子一歪，攏眉看著他，剛想說話，一盒香煙被韓云廷甩到了桌上，他夾著煙點火，抽了一口后，吐著霧說道：“既然身體不舒服，何必再跑一趟。”
他是沖著凌宓說的。
“沒關系。”凌宓笑了笑，慘然的表情舒展了幾分，“聿的事，比較重要。”
硯時柒：“……”
場合不對，她不能發作。
硯時柒好不容易壓下心緒，她扯了扯男人的掌心，見他看向自己，便說：“去那邊走走？”
自始至終，不曾開口的男人，聞聲便揚著唇角，撐著膝蓋起身，順便拉起她，目色溫柔：“好，陪你。”
在座的諸位：“……”
凌宓的臉色，僵了。
從她出現到此刻，說了好幾句話，皆是石沉大海般得不到他的回應。
哪怕在聽到她上午去了醫院的消息，他也不曾有過一秒的注目。
這些年的感情，當真抵不過硯時柒的一句話，一個眼神？
墨涼羽此刻一瞬不瞬的將凌宓所有的表情盡收入眼底，看到她一臉妒色又難掩低落的樣子，這心像是被人砸了一拳，特別不舒服。
她從來只能看到四哥，卻看不到一直在身邊駐足等候的自己。
就連此刻四哥和小嫂子相攜離去的身影，都能在她的目光里投射下那么凝重的影子，她當真一點都看不見自己？
墨涼羽的心頭，一片花海瞬間枯敗。
上午的信誓旦旦，在此刻挺可笑的。
韓云廷透過煙霧掃了一眼目光泛癡的凌宓，幽嘆一聲，收回目光語氣諱莫如深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還這么沒有分寸，何必呢。”
這話，不知是說給誰聽的，亦或是兩者皆有。
言畢，韓云廷直接起身，遞給喬擎一個眼神，兩人便一前一后的離開了休息區。
這片天地里，這剩下凌宓和墨涼羽面面相覷。
墨涼羽看著桌上的煙盒，煩躁的撥弄著發絲，將煙盒拿在手里，哂笑道：“我說沒說過，不讓你過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心里到底還在期待什么？”
說話間，墨涼羽情緒有些失控，手里的煙盒被他一把捏住，變了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