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御余光瞧著硯時柒沁著嫣笑的臉蛋,不經意間目光變得柔和,他是第一次見到奶奶這么喜歡一個姑娘。
宴會過半,宋老太上臺說了幾句感謝話,便先行離開了樓閣。
這之后的時間,與其說是壽宴,不如說是各路人馬結權交勢的利益場。
硯時柒趁著宋祁御無暇顧及之時,帶著凌梓歡走到樓閣外的回廊邊,她坐在憑欄側,手肘撐在欄桿上,眼神慵懶的看著攀談交流的人群,頓覺無趣。
“十七姐,你送給宋老夫人的禮物,是什么呀?”
凌梓歡心性活潑,坐在硯時柒對面不到三秒鐘,就沉不住氣的湊過去發問。
“是一枚璽章,上面鐫了老夫人的名諱。”
“哦……”凌梓歡了然地點頭,又想到什么,眼珠滑了一圈,“姐,你有沒有覺得,宋老師對你的態度和別人不一樣?”
硯時柒呼吸一窒,飄然的目光落在凌梓歡刻滿好奇的頰上,垂眸淺笑之際,語調輕柔,“只要不多想,就不會有什么不同。你的腦袋瓜里,想太多了!”
只要不多想……
凌梓歡揣摩著她這句話的含義,滴溜溜地眨著眼,片刻后恍然大悟,“姐,高明啊,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意思唄。”
硯時柒:“……”
以前她怎么沒發現小丫頭這么嘴碎。
宴會結束后,臨近九點。
賓客陸陸續續的出了門,硯時柒也打算離開,而宋祁御卻自身后喚住了她。
“要走嗎?”
硯時柒笑得淡然,身姿亭亭而立,點頭,“嗯,時間差不多了,就不再打擾了!”
“怎么會打擾!”宋祁御溫和的站在她面前,在月色籠罩的輝光下,視線灼灼,“奶奶特意讓我給你準備了休息的廂房,若是不急的話,不如休息一晚再走。”
聞言,凌梓歡悄無聲息的扯了扯硯時柒旗袍腰線的位置。
“不用了,我……”
“弟妹,還沒走?”硯時柒話音未落,喬牧一聲格外清晰的稱呼傳入幾人耳中。
宋祁御的目光驟然微變,舉目看向喬牧,眼底深意濃沉。
弟妹?
這個稱呼,讓他十分意外。
硯時柒的視線對上喬牧,心知他是故意如此,并未點破,一雙水眸清如溪澗,頷首回應,“嗯,正打算走。”
“那不如一起,正好我也回酈城。”
喬牧開口建議的同時,和宋祁御目光交接,同樣出色傲然的人,彼此眸中似有火光迸射,做著無聲的較量。這一刻的宋祁御,溫和盡退,眉梢眼角綻出的凌厲全然不再是文人詩華的模樣。
少頃,宋祁御別開視線,落在硯時柒臉蛋上,笑意微斂,“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有什么事,隨時打我的電話。”
“好的,宋老師再見。”
自始至終,硯時柒的態度都不溫不火。
不論是面對宋老夫人的喜愛,亦或是宋祁御對她不動聲色的特意關照,都沒能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波瀾。
這一點,讓宋祁御興致愈發濃厚,尤其是喬牧刻意喚出的那聲‘弟妹’,他真切的觀察到了對方暗藏的警告。
呵,警告嗎?
站在宋家老宅的門庭入口,宋祁御目送著硯時柒離去的身影,待管家路過之際,他漠然低冽地說:“喬牧和硯時柒的關系,這件事為何沒有調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