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座上的眾人吃驚,這還是在擊鞠么?這是打起來了吧!
“你的小奴仆居然在和北冥第一美女掐架。”北宮凌云看呆了一會兒,低頭,握緊那杯冰塊茶,運起內力加熱融化。
融化開的茶水從碎裂的杯中溢了出來,濺了他一身,氣惱地拿出手帕來擦拭。
北宮千秋饒有趣味地看著賽場上兩個灰頭土臉的少女,滿眼笑意,輕輕啟唇:“意料之中。”
賽場上,白月瑩勾起了球,朝她的胸口砸去。
楚姣杏敏捷一閃,忽然,從領口中滑出了一個白饅頭,掉到了地上,還彈了兩下。
白月瑩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她那一大一小的月匈,又看了看地上的白饅頭,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咦?地上那白白的是什么東西?”
“好像是楚大小姐身上掉下來的。”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想要看得仔細一些。
北宮千秋微微瞇起雙眸,拍案而起,輕輕踏著桌面,一躍而上,站在屋頂,側身望了望后面的一攤湖水,揚手一揮,空氣中彌漫開來濃濃的霧氣,什么也看不清。
楚姣杏見自己“露餡”了,頓時惱羞成怒,正想發飆反擊,卻忽然什么也看不清了。
周圍的吵鬧聲更大了:“什么情況?!怎么突然起了這么濃的霧?!”
“什么都看不清了!”
北宮騰霄看著周圍的濃霧,又看了看眼前一直低頭躲閃的楚姣梨,雖然坐在了他的旁邊,但她始終不接受他任何的好意,即便是親自為她斟茶,她也不曾喝上一口,他定睛看了許久,忽然湊上,握住了她的手,口勿了她的臉頰,深情款款道:“我喜歡你。”
楚姣梨驀然一嚇,睜大了眼,一臉驚慌地看著眼前高貴的男子,心臟砰砰跳,似乎快要跳出嗓子眼,有些蒼白的臉頰現下更是紅得快滴血,四下吵鬧,但她仍然覺得靜謐,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她微微蹙眉,有些不知所措,眼底嚇出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用力掙脫開他的手,起身逃離出他的視線。
“姣梨……”北宮騰霄抬手欲挽留,卻又不敢。
這是討厭他了么……
賽場上,楚姣杏抓緊了韁繩,只見馬頭之上,立著一個人,她抬眼一看,是北宮千秋。
北宮千秋負手而立,看著她那一大一小的月匈,滿臉無奈,輕嘆一口氣道:“另一個也拿出來吧。”
“……”楚姣杏羞憤地紅了臉,吼道,“你轉過去。”
北宮千秋微微挑眉,揚手一揮,周遭的霧氣更多集中在兩人之間,伸手不見五指:“拿吧。”
楚姣杏氣憤地從衣領中拿出白饅頭,啃了一大口,忽然轉了轉眼珠子,耳朵動了動,聽到了附近的馬蹄聲,立馬揮手一丟。
“哎喲!”白月瑩捂住被砸中的頭,吃痛一叫,“是誰?!”
楚姣杏連忙下馬,將兩個證據撿了起來,在地上刨了一個坑,迅速埋起。
拍了拍手后,撐著自己的衣服起身,膝蓋處立馬多了兩個臟手印。
北宮千秋微微蹙眉,有些不舒服,抬手將空中的一點霧氣凝結,形成一條水繩,套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把臟兮兮的她拉出了場外。
出了門口,揚手一揮,散開了霧氣,留下了一臉懵逼吃瓜群眾和一臉懵逼的白月瑩。
門口,北宮千秋看著灰頭土臉的她,又看了一眼自己干凈的馬車,嘆了一口氣,瞬間轉身,帶著楚姣杏徒步而行。
楚姣杏怎么也掙脫不開那條水繩,與北宮千秋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無法快步或緩步,前進或后退,蹙眉看著他的背影,叫道:“你干嘛!”
“我世子府上從未養過那么臟的丫頭。”北宮千秋嫌棄道。
原來是潔癖癥犯了……楚姣杏轉了轉桃花眸,露出猥瑣的笑意:“所以,你可以把我趕出府了。”
北宮千秋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也可以殺了你。”
楚姣杏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臟土,理直氣壯道:“你敢碰我么?”
北宮千秋輕輕勾起唇角,從那水繩中抽出三粒小水珠,在手上凝成了冰刀,迅速刺向左邊的圍墻。
冰刀扎破了堅固的墻,深深刺了進去,列出了幾道裂縫,然后融化成水,從裂縫滲進,消失無蹤,墻上只留下了三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楚姣杏頓時目瞪口呆,天哪,這是什么神功?!她要是學會了,豈不是天下無敵!
難怪從未見到北宮千秋用過什么武器,原來這家伙會操控水,這無論是被熱水燙,或被冰刀扎,都能悄無聲息地致命!
北宮千秋輕輕勾起唇角,手掌一收,她手腕的手繩又小了些,道:“殺你,不需要碰你。”
楚姣杏怔住,冷汗直冒,尷尬笑道:“老板英明神武,實乃我輩之楷模!”
語落,身邊走過一輛馬車,楚姣杏瞄了一眼,好像是白月瑩的馬車。
大概是回家換衣服了。
擊鞠場外附近,一棵紫藤蘿樹正盛開著花,簇簇團團,十分精美。
樹下,楚姣梨眸光暗淡且迷茫,她一手扶在樹上,微微攢緊。
腦海中浮現的是北宮騰霄直率表達著的愛意,她心頭一軟,她顫抖地將右手上的袖子扯了下來,露出光滑白皙的手臂,指腹輕輕摸了摸原來存在守宮砂的地方,腦海中頓時又浮現出趙員外惡心的嘴臉,一陣惡寒,忍不住干嘔了起來。
她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身子,流下淚水。
為什么……為什么楚府要把她賣了!若她不是現下這般殘花敗柳,又何必躲閃太子殿下的愛!
她雙手用力扯著頭發,啜泣起來。
“看來你要飛上枝頭了。”
聞言,楚姣梨的眼睛驀地瞪大,眼角滑落一滴絕望的淚水,這是噩夢的聲音!
轉頭,見那一身華服的楊氏,露著偽善的笑意,眼底充滿殺意。
她條件反射地恐懼了起來,顫抖站起,靠著樹,話語顫抖:“你把我賣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沒有關系?!”楊氏提高了嗓音,徐步走到她面前,“這些年來,楚家供你吃供你喝,沒有我們,你早就餓死了!”
“你是差點餓死我!”楚姣梨半顫半吼,緊緊握著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