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忽然跑過來一個年輕弟子,臉色慘白,抓著胸口的手已經溢出了血,怒目圓睜,直直倒在她面前。
楚姣杏嚇了一跳,拍了拍心臟,蹲了下來,手指顫顫在他鼻尖試探,竟已沒了呼吸!
她捂著嘴,起身跑了出去。
她才不要被這種人控制呢!不行,一定要找到能完全解毒的解藥。
趁著天暗,夜明珠只能備不時之需,她小心翼翼地藏在懷中,朝后面的樹林走去。
漆黑一片的樹林有太多的未知,她內心忐忑,但為了逃生,她不得不鼓起勇氣走下去。
忽然一踩空,她心漏跳一拍,趕緊往回走,蹲下,拿著夜明珠瞧了瞧,驚恐萬分。
這竟是懸崖!
“小師妹真不老實,居然想趁亂逃跑。”
身后傳來一陣嬌媚刺耳的聲音,楚姣杏回過頭,微微蹙眉:“你不是毒發了么?”
秦鸞不答她,冷冷一笑。
楚姣杏思考了一下,道:“二師姐,我若是離開想必你會更開心吧?”
秦鸞輕輕挑眉,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道:“這倒是。”
聞言,楚姣杏離開了絕路,尋著其他路。
經過秦鸞時,秦鸞忽然出掌朝她襲去。
楚姣杏側身躲開,與她肉搏起來。
秦鸞蹙眉,她肉博之術何時竟這般厲害……
她有些惱怒,運起醇厚的內力再度朝她擊去。
面對內力,楚姣杏逐漸轉為弱勢,秦鸞朝她擊去重重一掌,她神行不穩,倒在了地上,額頭撞上一塊尖銳的石頭,便暈了過去。
意識模糊,夜明珠滾落下懸崖。
秦鸞輕輕勾起唇角,看著掉下去聽不見聲的夜明珠,眸光一轉,拉起她的身子,將她推下懸崖。
“你永遠的離開,我才會開心!”
她拍了拍手,一臉滿足地笑著,悠閑地往回走了。
楚姣杏極速下降,刺骨的風讓她喘不上氣,難道要命喪于此了么……
忽然,身體得到了緩沖,她落盡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撲鼻而來的艾葉香讓她思緒漸漸平穩下來。
男子低頭看著幾近暈厥的女孩,輕輕勾起唇角。
齊世子府。
房門緊閉,阿冥圍繞著北宮千秋,形成一個水晶一般的流水屏障,它擔憂地看著心不在焉的他,道:“你得像往年一般專心,再分神,神仙都救不了你。”
北宮千秋閉著眼,呼吸不穩,聲音虛弱,道:“楚姣杏如今下落不明,我……”
還未說完,忽然從喉間噴出一口鮮血,他微喘,抬手摸了摸帶血的嘴角,有些不知所措。
阿冥瞳孔漸縮,吐了吐信子,道:“不要忘了,你和楚姣杏,只能活一個,現下她生死未卜,對你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北宮千秋抬眼看它,內心迷惘,若是她死了,他的心一定會更痛。
“你既然不希望她死,又何故與她這般親近?”
“我……”北宮千秋眼神彷徨,輕輕眨了眨眼,道,“在她無法自力更生的情況下,我著實不忍她無家可歸,才……”
“唉……”阿冥長長嘆了一聲氣,“你以為你找了這樣的借口,我就看不出來你喜歡她?”
聞言,北宮千秋沉默,輕輕閉上雙眸,緊鎖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繼續專心克服體內的毒。
說不定再過兩年,死的是他。
但……墨無憂會給她下毒么?
翌日。
雨后的空氣格外清爽,明媚的晨光仿佛賦予了新生。
楚姣杏漸漸有了只覺,醒了過來。
眼前是一座精致的竹屋,竹子堆砌整整齊齊,布置高雅,屋內充斥著淡淡的藥草香,這是醫館么?
“醒了?”睜眼之際,如清泉般喑啞的聲線傳進她耳畔。
視線緩緩清晰了起來,她想要起身,頭卻劇烈疼痛,她輕輕撫上額頭,竟已被包扎過,不得不停下魯莽的動作,緩緩朝著聲源處轉過頭。
桌邊是一位男子,約十八歲的年紀,側著身,她并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但那卓然的氣質便以將他烘托得極其高雅。
一抹淡雅的紫色,為這精致的竹屋平添了幾許仙氣,小窗微開,從外投進銀白色的晨光,映在他的衣袍上,宛若謫仙。
男子抬著修長若春蔥一般的三指,輕巧握住一個小小藥杵,耐心磨著草藥。
后又將細膩的藥粉隨著紙輕輕滑入瓶中,用塞子塞上。
“這藥每日敷八個時辰,可保你額頭不留疤。”
楚姣杏一愣,輕輕挑眉:“你是?”
男子緩緩轉過頭,驚鴻一瞥。
一張顛倒眾生的容顏,鳳眸狹長,睛如黑曜石般漆黑,眼睫密長似黑羽,愈發顯得深邃,英眉挺鼻,絕世獨立。
潑墨似的青絲長至腰底,散落在那淡紫色的衣衫上,一根典雅的檀木簪綰發著,每一處都刻畫的那么精致,美到讓人窒息。
真是一顧傾城,再顧傾國!
楚姣杏看了一眼,便是震撼,這北冥國竟有與北宮千秋美得不相上下的男人!
男子輕輕勾起唇角,站起了身,走到她身旁,將藥遞給她,啟唇道:“我名叫夜燼,是個醫師,青玄人士,路過北冥國,見姑娘瀕死,便出手相救。”
楚姣杏滿臉感激,若沒有他,估計自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她拿過藥,低頭道:“謝謝大夫救命之恩!”
夜燼輕輕挑眉,問:“你體內的娑婆星,需要解么?”
娑婆星?是墨無憂給她下的毒的名字么?
楚姣杏愣住,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能解?!”
夜燼輕輕揚起唇角:“普天之下,我解不出的毒,該是很少了。”
聞言,楚姣杏眼底充滿了希望,要是解了體內的毒,就不必擔心要受墨無憂的控制了!
夜燼拂袖轉身,從桌上拿出一個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在她面前打開,里面是一顆白色藥丸。
楚姣杏小心翼翼地拿了起來,看著他道:“吃下這個就能解我身上的毒?”
夜燼笑容瀲滟,勾起唇角,篤定道:“當然。”
聞言,楚姣杏將藥丸拿到唇邊,有些猶豫,思考了一會兒,抬眼看他:“可否煩請大夫再配制一顆?”
夜燼輕輕挑眉,而后無奈一嘆,從桌下的暗格中拿出珍藏的另一顆,道:“你切記,這藥極其珍貴,需等待二十年才能做出一顆,我只有這兩顆,若是中了這毒,可是活不過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