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圣教在江湖上的消息少之又少,能夠找到龍吟峰來的人已經很是厲害。
尤其還想到了要火燒森林的法子,如何能不讓墨無憂覺得棘手。
在墨無憂離開望凌崖后,楚姣杏雖然離不開這里,卻也因為地勢之高,能夠看的見下面的情況。
不知道森林那邊的情況究竟如何,不過看著緊急戒備的教眾,果然,能讓墨無憂親自出面處理的事情必然不小。
望凌崖上,楚姣杏依舊和往常一樣,揮著斧頭砍著樹,實則是在觀察此處最近的墨無憂院子里的情況。
從墨無憂之前離開望凌崖之后,就進了院子,但再也沒有出來,眼下這么個情況也總不可能閉關吧?
現下他應該不在幽圣教中。
難道,墨無憂的院子里有什么密道,可以走出龍吟峰?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望凌崖的后面。
那里是陡峭筆直的懸崖,即便她如今會了那么一點點輕功,這樣下去也會摔成肉泥的。
眼下,她說不定可以去那院子里看看。
楚姣杏將斧頭隨手一扔,在空中散成水霧消失不見,悠哉道:“今天累了不砍了,我要去別處逛逛。”
落千夜笑道:“那師兄送小師妹去休息吧。”
楚姣杏蹙眉,道:“望凌崖就那么點地方,你還怕我跑了?”
落千夜輕輕勾起唇角,看著她的眼睛道:“對。”
楚姣杏暗暗咬牙,這跟屁蟲可真討厭!
她面上故作嘲諷地一笑,道:“原來師兄對自己的武功那么不自信,我那么孱弱的身體你也擔心抓不住呀?”
“你可別想用激將法。”落千夜凝神在她的右手扳指上,道,“你之前是弱,不過今非昔比,讓你逃了一回,師父可不會再放跑你第二回了。”
楚姣杏抑制內心的憤怒,對他眨了眨無辜的眼,甜甜一笑,道:“師兄說什么呢?我其實就是想去師父那邊。”
落千夜挑了挑眉,道:“師父現在忙,沒空見你。”
“我想去他那兒,幫他親自打掃打掃,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很開心的。”楚姣杏笑得天真。
雖說本就有下人時時整理,但若是楚姣杏親自為墨無憂打理,墨無憂一定會很高興的。
想罷,落千夜輕輕勾起唇角,道:“你能跟師父關系好,師兄我自然是最高興不過了。”
語落,他抱起她,運起輕功,飛了下去。
本是在院中警戒一切的教徒見到了來的人是楚姣杏,立刻畢恭畢敬地退讓三尺,抱拳道:“少主。”
原來墨無憂早就吩咐過,若是楚姣杏過來,隨時歡迎。
走進了屋內,看著華麗張揚的擺設,她朝門口的落千夜輕輕笑道:“我一個人在這里沒什么問題吧?”
落千夜抬手,下令包圍在了屋子外面,道:“沒問題了。”
楚姣杏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輕輕呼出一口氣,佯裝慵懶地伸個懶腰,道:“既然沒問題,就都出去吧,我要開始干活了。”
“好。”落千夜淡淡一笑,丫鬟排隊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楚姣杏在屋內緩緩溜達了一圈,嘀咕道:“這房間還挺大。”
走到了一個書案上,微微愣住。
紫檀木的香案上,一張未裱起來的水墨畫,畫中美人栩栩如生,正是楚姣杏本人!
看不出來,墨無憂還是繪畫高手……
雖然知道墨無憂一定沒安好心,但這畫技實在高超,她忍不住對這畫有些心動。
若不是他畫的,她一定會偷偷拿走!
她將畫像拿起,仔細欣賞了一下,小聲道:“我要真有那么美就好了……”
正要將畫按原來的位置擺放回去,見到了下面的一張畫,她忽然嚇得跌坐在地上。
她剛剛是看花了么?怎么好像看到了她媽媽的畫像?!
她站了起來,將自己的畫像放到旁邊,仔細觀察這位畫中美人。
美人一雙漂亮的桃花眸,螓首蛾眉,明眸皓齒,與她有八分相似。
她傳著十分古風的交領漢服,發型和發飾也的確是這個朝代的。
她看到了畫題,飛揚的行書寫著六個字——“一生摯愛楚顏”。
楚顏,正是她媽媽的名字!
楚姣杏瞥見旁邊卷起來的畫卷,打開看了看,竟全是她媽媽!
美人的一舉一動栩栩如生,有有哭泣、有淡笑、有擔憂,還有眉宇間那若有若無的淡淡憂愁,與她媽媽簡直一模一樣!
楚姣杏吞了一口口水,眼眸轉了轉,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她媽媽說爸爸在她出生前就死了。
而這個身體的娘親死了,父親也是她沒有見過的楚景茂。
既然她與原宿主長得一模一樣,會不會連父母的長相也是一樣的呢?
如果原宿主的娘親長得和她媽媽一模一樣,那便是墨無憂暗戀原宿主的娘?
不對啊,她媽媽叫楚顏,原宿主的娘好像叫顏寧……
難道他畫的真的是她媽媽?!
“沒有道理啊……”楚姣杏低聲道,她翻了翻落款日期,都是今年畫的。
側頭看到了一個偌大的書架,她有些遲疑,走了過去。
隨便翻了翻,她怔住了。
這滿滿一書架,全是楚顏與楚姣杏的畫!
從楚姣杏的兒時起到如今長大后的畫像都有,她看著幾幅熟悉面孔的小女孩,與楚顏十分相似,好似是楚顏小時候的畫像。
她還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落款日期。
抬眼,望了望這偌大的書架,全是堆疊整齊的畫卷,她沉思良久。
晃過神來,她眨了眨眼,拍了拍自己的臉,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眼下應該逃出去!
將畫卷匆忙整理好后,忽然聽到一絲石板摩擦的聲音。
楚姣杏動了動耳朵,將畫卷拿出,看著墻上鋪得整齊的石板,伸手摸了摸。
忽然,一塊石板陷了下去,旋即一道石門緩緩打開。
果然有密道!
墨無憂一定是從這個密道走到龍吟峰外面的!
楚姣杏將畫卷放了回去,便溜進密道之中。
“砰!”石門緊緊合上,她轉身去扒開,卻怎么也扒不開。
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如今只能一直往前走了……
密道很長,隔著三丈便有一個點燃的火把,密道又直又長,石板鋪得干凈整齊,腳步聲回蕩在密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