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我可以把一半江山送給你。”北宮千秋一半認真一半玩笑地開口道。
正在分神的楚姣杏被他說的話拉回了思緒,不禁受了一驚,不過隨便想想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了,她意味深長地望著他的眸子,啞聲道:“哦?皇上這是要做比先皇還要昏庸的君王了么?”
北宮千秋淺淺一笑,抬手撫了撫她的眉心,溫軟的指腹慢慢往下移,劃過她挺翹的小鼻子,落在她如花瓣一般的唇上,道:“杏兒,你不要認為我們之間不公平,我有的,你都有。”
楚姣杏微微發愣了一下,是啊,他們的眼睛是那么對稱,顏色都是完全一樣的,一樣有資格修煉御水神功。
“嘭。”北宮千秋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兩個墨玉扳指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她不禁清醒了些。
緩緩轉頭,望著這兩枚扳指,輕輕挑眉,喃喃自語道:“北宮千秋、西宮驚鴻、南宮天闕、東宮蒼穹……”
他們四人都有扳指,都是神功修煉者,同樣也是四國的皇位繼承人,她有些驚訝,眼神變得難以置信了起來,望著他道:“為什么我……”
雖然被封為公主,可到底她也是個外姓人,沒有人會把她當做真正的公主看待,她的真實身份,不過是一個普通商戶的女兒和墨無憂所生的才對……
“其實,你也有皇室血脈。”北宮千秋抬眼,認真地道。
楚姣杏尷尬地笑了一下:“你開玩笑吧?”
北宮千秋輕輕挑眉,道:“你以為,墨無憂這么多人不找,為何偏偏找楚顏?”
楚姣杏的眼眸透著一絲困惑與不確定,等待他的下文。
“楚顏的母親,也就是楚姣薇的外祖母,是宮中真正的公主,北宮若萱,當年為了躲避與東陵國和親,逃亡到了楚家,做了一個普通人,”他的拇指指腹輕輕揉著她的手心,道,“所以,你的體內有著外祖母若萱公主的皇室血脈。”
楚姣杏有些吃驚,思考了一會兒,問道:“外祖母……不會太遠了么?”
北宮千秋笑著搖了搖頭,道:“墨無憂既然找上了公主的女兒,生下了異色瞳的楚姣薇,就代表上天承認了你的血脈。”
“可……這原本不該是楚姣薇的么?”她木木地說了一句。
北宮千秋溫柔一笑,道:“既然你能來到這個時空,阿玄也能承認你,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楚姣杏若有所思了一番,笑道:“你不會是覺得管理這北冥太累,想讓我替你分擔,胡編亂造的吧?”
北宮千秋輕輕勾起唇角,道:“嗯,對。”
什么?!虧她還那么認真地想!
楚姣杏惱羞成怒地蹙眉:“你!”
話音未落,唇瓣便被再次堵上,楚姣杏用鼻腔輕聲哼了一聲,便也沒有再計較。
什么分給她一半江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怪也只能怪自己傻了。
三日后。
楚姣杏端著一盤糕點愉悅地跑了過來,沿路哼著歌,昨日蘇珞染過來看她了,她也跟著她學了學手藝。
隱約瞧見了屋內爬來的一條巨蟒,她嚇得盤子差點摔到了地上,咽了咽口水,溜到了門邊。
無論見了多少次,她還是懼怕阿冥。
“找到遺詔了?”阿冥緩緩爬到了北宮千秋的面前,瞳仁逐漸縮成一條縫,看著一臉凝重的他。
楚姣杏輕輕挑眉,北宮千秋都當皇帝了,遺詔有沒有都無所謂了吧?
“應該是。”北宮千秋站在江山社稷圖的面前,負手而立,神情肅穆,道,“這幅畫的后面,有兩個淺淺的凹槽,朕試了一下,有一個剛好可以印上朕的扳指。”
那個暗格是百年前就有的,它的設計令歷代皇帝都十分費解,因為它沒有鑰匙,沒有開關,總是緊閉著的,沒有任何人打開過。
北宮烈做了那場夢之后,竟鬼使神差地打開了暗格,將遺詔放了進去,便再一次緊緊關上了。
“藏得這么隱秘,看來只能讓你找到了。”
北宮千秋搖了搖頭,道:“另一個凹槽,應該是杏兒的扳指,我們兩人同時放進,才會有暗格跳出。”
扳指?楚姣杏瞪大了雙眸,低頭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墨玉扳指。
遺詔怎么可能與她有關呢?
“如果真的是遺詔,那上面的內容,對你不利……”阿冥的神色有些憂愁。
北宮千秋淡淡一笑,道:“能有什么不利?”
“你的國土可能會缺失。”
“大不了割她半壁江山,那是她應得的。”
“既然如此,找她過來吧。”
聞言,楚姣杏的心“咯噔”了一下,三日前他說的難道不是玩笑話么?
北宮千秋輕聲一嘆,道:“當她所擁有的東西與朕持平,是不是就代表,我們兩人之間要一決勝負了?”
“自古以來從未有一國兩帝的歷史記載,即便如此,那也一定是暫時的,我并不知道為什么會與阿玄分成兩個獨立的個體,但我們都明白,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就像你和她能夠存在兩人,也是暫時的。”
北宮千秋蹙起了眉,俯首沉吟道:“我不希望她死。”
死?楚姣杏只覺他們一定有大事瞞著她!
“她不死,你就得死。”阿冥冷漠道。
“她未滿十六,這事還得明年再跟她說。”北宮千秋的語氣有些逃避。
“來不及了,”阿冥輕聲一嘆,道,“她沒滿十六,東宮蒼穹也早滿十六了,如今四國,只有他的皇位是穩的,你知道他想要什么的。”
“在我原來的時空,我已經十八歲了。”
忽然出現的聲音,讓北宮千秋驀地一驚,他略微睜大了瞳眸往門口一望。
楚姣杏神色復雜地站在門口,嚴肅地看著他。
北宮千秋輕輕挑眉,道:“你……聽到什么了?”
楚姣杏微微蹙起了柳眉,道:“你們瞞了我多少事?”
北宮千秋驀地語塞,想要說什么,卻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
“阿杏,你既然聽到了,確實也沒有瞞著你的必要了。”阿冥嚴肅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