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睜開了雙眸,本就虛弱的她此刻竟萬分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他,道:“真的嗎?”
墨無憂抬手撫著她的小腹,道:“乖乖養胎,不要傷害自己。”
楚顏微微啟唇,欲言又止,他說這話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她呢?
還未等她開口墨無憂便起身離開。
“別睡,等我。”
楚顏木木地轉過頭,卻已不見他的身影。
她呆呆地望著窗外,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悵然地嘆了一口氣。
楚府。
楚景茂拿著楚玉坤送他的鈴鐺足鏈,透著燭光,里面的鈴鐺是若隱若現光芒的銀藍色寶石,做工獨特,這要是再藏個幾十年拿去賣了,三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正當他傻呵呵地笑著的時候,門忽然被一陣寒風吹開,旋即跳動的蠟燭熄滅,他驚了一下,大罵道:“哪個賤丫頭關的門?這么不嚴實!”
語落,他拿著鈴鐺的手驀地一空,他蹙眉想要說什么,脖頸便被用力掐住。
“我女人的東西,你也敢動?”
陰森冷冽的話在耳畔回響,楚景茂吃痛,瞬間嚇得腿軟,道:“有話好好說!”
墨無憂微微瞇著鳳眸,道:“讓楚顏當正房。”
楚景茂滿臉詫異,道:“楚顏?她那種賤丫頭頂多給個通房的身份,隨便收來當丫鬟就算對她很好了!”
他就是把楚顏肚子搞大的那個野男人吧?要不是他抓著自己的要害,他早就叫人把他捆起來了!
只是想了一會兒,墨無憂的手已然慢慢縮緊,聲音比方才更加陰沉,道:“信不信我擰斷你的脖子?”
楚景茂漸漸有些窒息,拼命扒著他的手掙扎著,卻無濟于事。
雙腳慢慢騰空,他的身體已然被高高舉起。
楚景茂只覺自己離死亡不愿,立即艱難地道:“信!信!我一定照做!”
墨無憂冷哼一聲,往后一推,看著摔在地上的他,低沉道:“記得,好吃好喝待她,若有一丁點不好……”
剛剛喘過氣來的楚景茂立即跪在他面前磕頭,道:“我一定!一定!”
墨無憂滿眼嫌惡,從懷中掏出一個純白的帕子,擦了擦方才碰過他的手,道:“把她的住所安排得偏一點,平日不得讓她伺候任何人。”
楚景茂冷汗直冒,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何等人物,但他一定惹不起!只得頻頻磕頭,道:“是!小的明白!”
“還有。”墨無憂往前走了一步,睨著地上狼狽的他,冷漠道,“不準碰她。”
楚景茂咽了咽口水,道:“她……她可是我的堂妹,我不可能碰的!”
“哼。”墨無憂冷哼一聲,道,“若你動她一根手指頭,我一定把你剁了。”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楚景茂用力磕著頭,再抬頭時,那個男人已然不見蹤影。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那賤丫頭可真是長本事了,居然背后有人給她撐腰!
楚顏緩緩閉上眼眸,有些困倦,耳畔忽然想起悅耳的鈴鐺聲,她驀地睜開雙眸,揉了揉眼睛。
墨無憂也不知何時來到她的床邊,抬起她的腳踝,將那足鏈重新給她系上,道:“這次是被人搶了,我就原諒你一次,再不收好,我……”
帶著威脅的語氣訓斥著她,他抬頭一看,卻見楚顏帶著淚花的雙眸,他輕聲一嘆,抬手掐了掐她的臉蛋,道:“我就抓癢了。”
楚顏驀然一笑,眨了眨眸子,將淚憋了回去,望著腳踝上熟悉的鈴鐺,道:“你……去楚府了?”
“嗯。”望著她的笑容,墨無憂有些許愣住,心不在焉地應了一下,道,“我說過了,只有我能欺負你,嫁入楚府,你會平安的。”
楚顏愣了一下,木訥地點了點頭,緩緩抬手,抓著他的衣袖。
墨無憂輕輕挑眉,以為她又想打他出氣。
她緩緩閉上雙眸,靠在了他懷中,慢慢呼出一口氣。
墨無憂的眼神閃過一絲錯愕,自從兩年前他對她用強之后,她便再也不愿主動靠近自己了。
楚顏腦袋一片空白,她只覺得好累,好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也不知何時起,她逐漸對他有了依賴感,靠近他的懷抱,竟如此安心。
墨無憂抬手,緩緩撫上她的長發,溫柔地安撫著。
他從未對一個人這么溫柔,他沒有任何朋友,總是特立獨行,連同培養自己的師父和長老都是他的掌下亡魂。
所有人都對他逼退三尺,恐懼他,逃離他,唯獨這個女孩,他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依賴,從四年前開始,她就那么依賴他,信任他。
懷中的人呼吸逐漸平穩,已然進入夢鄉。
墨無憂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幫她蓋上被子,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看著她安心的睡容,他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眸中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抬手輕輕捻起她的一縷發絲,纏繞了幾圈后,聽到屋外的腳步聲,便緩緩離去。
十日后。
楚顏穿上火紅的嫁衣,風光大嫁。
蓋著紅蓋頭,并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她已改名為顏寧,作為楚景茂的正妻。
心不在焉地走完了流程,楚顏滿是忐忑。
這不會還要和楚景茂同房吧?
踏進門檻,她被丫鬟扶著坐在床榻上。
按照禮節,新娘要等新郎揭開蓋頭才可以就寢,雖然她不愿意,畢竟楚府不比自己家,若她不照做,說不定楚府會找她家麻煩……
她緩緩閉上眸子,很快便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比方才更加緊張,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忽然,下頷被輕輕挑起,鮮紅的蓋頭下露出了她嬌艷的唇瓣。
楚顏還未說什么,唇瓣便被驀地堵上。
她大驚,立即推開眼前的男人,委屈地淚水溢滿眼眶,道:“堂兄!我們只是名義夫妻!你不可以!唔!”
還未說完,強勁的吻再次襲來,楚顏痛苦地哭泣著,用力咬了一下他。
“嘶——”男人吃痛,放開禁錮住她下頷的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那么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