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星系,幾十光年外。
宇宙的荒蕪地帶。
漂浮的山河圖,牽引各方關注勢力的注意。
“黑暗雷霆”尼古拉斯的現身,讓諸方震動,驚瀾四起。
尼古拉斯并非人族,乃是弦月星團內其他文明誕生的星空大能。
一百年前,尼古拉斯修為更進一步,晉升9級星主級。
放眼浩瀚主宇宙,都算一位偉力大能。
“據傳,黑獄山的創始人與‘黑暗雷霆’關系不錯。恐怕只有帝國地下勢力的巨頭,才能請動他出手。也不知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一名暗中觀戰的星空大能揣測道。
“兩位星空大能聯手,加上山河圖的困敵,縱然是厲害一些的星空大能,都要含恨當場。”
各方地下勢力的眼線,不由驚嘆、感慨。
這等豪華的陣容下,聯邦飛船再無幸免的可能。
幾十萬公里外。
一名赤翼戰甲男子,隱匿在虛空,刀鋒般的目光,冷視山河圖的方向。
“羅亮,你的帝國旅途到此為止吧!”
赤茂語氣自信,冷笑道。
這些日,對于羅亮飛船的調查分析,已經有了成熟結論。
那潛藏的排云大師,難逃帝國官方的情報視線,被赤茂找到,問明當日的情形。
帝國智腦和分析師,得出一致結論。
那千秋無痕恐怕真就是1級超能者。
但此人可能是宇宙級以上的大能轉世。
當日的排云大師,不過是被嚇唬住。若是不顧一切的出手,或許能拆穿其外強中干。
至于羅亮的星空卡牌,終究是外力,代價昂貴,能否召喚星空大能級別的惡魔還是未知數。
頂多算是一個偽星空大能的戰力。
即便有這樣的結論。
為確保萬無一失。
有帝國上層背景的黑獄山,依然發動了兩位星空大能中的狠角色。
“羅亮,你該慶幸,大帝仁慈,顧全大局,仍會留你一條茍延殘喘的小命。”
“但是,你這輩子將與超能無緣,安心當一個普通人吧!”
赤茂嘴角勾起殘忍笑意,眼神中亦有期待之意。
他在此的工作是“善后”。
等戰斗結束后,他會將成為廢人的羅亮,親自“護送”回自由聯邦。
至少在帝國聯婚期間,羅亮要留一口氣。
就算他想死,都沒有資格。
錦繡山河圖內。
羅亮踏出飛船,與千秋無痕并肩而立,打量這片與外界隔絕的山川大地。
羅亮目測這方空間的范圍,相當天藍星的一個大陸板塊。
山河圖,名副其實!
“與外界的時空,幾乎失去聯系。”
羅亮感應之下,眉頭微皺。
若非他有鯤獸御靈,最近在感悟時空之道,恐怕連外界的一絲痕跡都感應不到。
想從山河圖離開,非常困難。
羅亮準備的逃命手段,未必能起到作用。
啵!呼!
山河圖上方,虛空扭曲。
兩股令天地顫抖的偉力波動,在透明的光旋中現身。
“星空大能!不止一位!”
羅亮全身血液禁錮般,靈魂發自本能的顫栗。
定睛看去,兩個星空大能現身。
“羅無量、千秋無痕,我勸你們束手就擒,還能省卻一些痛苦。”
一個朦朧光影的中年儒生,面色和悅,含笑道。
羅亮判斷,這位應該是修真者職業的身外化身。
即便是一具化身,也有8級門檻的偉力波動。其本尊的修為,就算沒到9級星主級,也相差不多。
“我不屑對弱者出手,給你們十秒考慮時間。”
另一個蒼冷霸道的聲音傳來。
一名頭生雙角的異族男子,包裹在雷霆閃爍的黑暗光霧里。
其身形高大足有十米,偉力滔天,宛若一尊黑暗神靈。
確切的說。
來者的二位,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之為神靈。
放在一些中低能級世界,一些土族神靈的實力層次,大概就相當8、9級的超能者。
“這個異族星空大能,身上的超能波動,比北辰校長還要強不少!恐怕是9級星主級的超級強者。”
羅亮頭皮發麻,暗自咋舌。
被困山河圖,兩位星空大能壓頂。
這是他畢生面臨最大的一次危機。
至少羅亮目前的逃命手段,沒有多少把握在兩名星空大能眼皮底下,破開山河圖。
如果千秋無痕不靠譜,那就是真正的生死絕境了。
羅亮眼角余光瞥去。
千秋無痕負手而立,臉上古井無波,眼眸淡漠,沒有感情神采。
只是相比之前,有些認真。
杜牧和尼古拉斯,也在暗自探知千秋無痕。
的確是1級超能者。
只不過,千秋無痕身上縈繞一縷他們看之不透的道韻。
“境界確實高,可能超過我們,不知是哪位轉世大能。難怪能唬住排云大師。”
杜牧面露微笑。
他降臨此地的只是分身,本尊在外界掌控山河圖。
尼古拉斯嗤笑一聲,冷眼瞥過千秋無痕。
只是1級修為,縱然有宇宙級,甚至宇宙至尊的境界又能如何?
相差七、八個大境界,境界感悟再高也是枉然。
有句話叫做,一力降十會。
“敢問,兩位星空大能,怎么稱呼?”
羅亮語氣隨和,似乎一點不慌。
就算慌也沒有用。
羅亮只能賭,千秋無痕靠得住。
或者說,賭那兩位元祖,絕不會允許自己“歸一者”的身份隕落。
“黑暗雷霆”尼古拉斯,沒有理會羅亮,似乎不屑于回答。
“我名杜牧,山河圖的主人。”
中年儒生面色和煦,回答道。
“他是尼古拉斯,9級星主級大能,被譽為‘黑暗雷霆’,名震弦月星團。”
“久仰久仰。”
羅亮肅然起敬,客氣的道。
他雖然是第一次離開聯邦,對“黑暗雷霆”的名號,似有所聞。
至于杜牧,可能是不常在主宇宙,羅亮沒有聽說過。
“十秒鐘已過,你考慮清楚沒。”
杜牧提醒道。
“需要考慮的是二位。”
羅亮平靜的道。
“嗯?”杜牧面色一沉。
尼古拉斯臉上陰霾浮現,眼中有不耐之色,一縷情緒波動,頓時令天地變色。
山河世界,黑云滾滾,陷入黑暗世界。
羅亮卻云淡風輕,繼續道:
“這是一場生死賭博。”
“我雖沒有把握,卻只是一介后起小輩,而你們是星空大能,至少上千年的修為造化。你們更加輸不起!”
“何必故弄玄虛,你師兄的底細我們摸清了。況且如果勝算足夠大,那就不算賭。”
杜牧面無表,屈指一點。
剎那間,整個空間山崩地裂。
來自這方天地的山河之力,化作八條青黑巨龍,形成遮天蔽日的“囚籠”,將羅亮二人包裹。
羅亮頓時感覺,自己鎮國級的武道真元被禁錮。
便是御靈之力,只能勉強催動一二。
“果然。”
羅亮有所預料,放棄抵抗。
面對星空大能,他沒有反抗之力。更別說,這位是修真者大能,掌握著困敵的星空寶物。
“死!”
尼古拉斯雙目幽暗,殺氣凜然。
食指隔空一點。
轟隆!
一道鎖鏈狀的幽暗閃電,橫貫虛空,散發毀滅黑暗的偉力。
直指千秋無痕!
這道幽暗閃電,只有鉛筆粗,力量無比凝聚,卻可以貫穿一顆普通行星。
羅亮看得出,尼古拉斯這一記“單體攻擊”,針對的是千秋無痕。
哪怕湮滅千秋無痕,也不會傷害自己性命。
羅亮不由看向身側的千秋無痕。
面對兩位星空大能,身陷八條滔天黑龍所化囚籠。
千秋無痕終于動了。
自踏上帝國疆域,他真正意義上的出手了。
“嗯?”
羅亮眼前一個模糊。
唰!唰!
千秋無痕的身上,分裂出兩道身影。
確切的說。
是一黑一白兩個形體樣貌一模一樣千秋無痕。
以羅亮為中心。
場上出現三個千秋無痕。
青、黑、白三個千秋無痕,成三角之狀,將羅亮護持在中心。
“這是……”
上空的杜牧,露出訝異的表情。
一個1級超能者,怎么會擁有化身之力?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
眼下三個千秋無痕,氣息上仿佛都是本尊,沒有強弱主次的區別。
身在中心的羅亮,感知更強烈。
三個千秋無痕,同時閉眸,手指掐動法訣。
三道身影上各自散發出一股風格不同,玄之又玄的本源道韻。
盡管每一絲道韻之氣,都微弱之極,卻有種超脫諸天的意味。
主宇宙空間意志隱隱震顫……
“轟!”
山河圖的主人杜牧,靈魂轟鳴巨震,發現這方空間的規則框架,剎那間崩潰,脫離自己控制。
山河圖蘊含的龐大天地之力,反噬其身。
朦朧光影的中年儒生,身體頓時崩裂,四周化作囚籠的八條天地巨龍,在同一刻煙消云散。
“地才、天才、人才……”
那將要崩碎的杜牧化身,死死盯著黑、白、青三個千秋無痕,感知到一種天地初開的道家至高意蘊。
“這難道是,傳說中道門的至高神通——‘一氣化三清’!
他靈魂巨震,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
時光在這一刻,仿若凝固。
那洞穿虛空而來的黑暗閃電,9級星主級的偉力一擊。
尚未到達三個千秋無痕的面前,便自然而然的消散,屈服于宇宙起源般的道韻之力。
“什么!一氣化三清?”
傲立天空的尼古拉斯,目睹眼前剎那間的變故,改天換地,整個人懵逼了。
如果他沒記錯。
這屬于修真者的至高道法。
稱之為傳說中未知的“道祖級”。
這一刻。
尼古拉斯面色慌亂,恐慌不已。
全身偉力失去效應,歸于混沌起源。
“不愧是元祖,一出手便是‘道祖級’法門。”
身處三個千秋無痕中心的羅亮,心神震撼,卻有理所當然。
如果說,千秋無痕是宇宙至尊的轉世境界,尼古拉斯自忖不懼,一力降十會。
但若是道祖級呢?
在那股萬道起源,玄之又玄的氣息縈繞中。
羅亮意識瞬間跳出肉身,跳出宇宙與時空的限制,諸天的萬象光景,在視界中化作縮影。
時空與緯度,好似化作一張張平面紙張,層次分明,又復雜交錯的疊加成龐大無盡重影。
“羅道友。”
耳邊傳來千秋無痕的聲音。
羅亮豁然明白,自己在道祖級法門的牽引下,進入某種不可理解維度的“頓悟”狀態。
這是千秋無痕借由此次出手,給他帶來的機緣。
或許,千秋人想讓羅亮通過感知“元祖”層次的力量本源,以盡早恢復“歸一者”的位格。
在羅亮沉陷頓悟時。
三個千秋無痕,面無表情的抬頭,視線定格9級星主級的“黑暗雷霆”尼古拉斯。
三道身影動作整齊,彈指打出一縷只有1級超能者的氣息,朝天空打去。
“不——”
尼古拉斯身體被道祖級法門的天地韻律鎮壓,偉力不存,難以動彈。
噗嗤!
時空坍塌,一抹追溯荒古本源的破滅氣息,透穿其靈魂。
尼古拉斯瞳孔渙散,身軀寸寸碎裂,化作原始顆粒。
一身叱詫星空的偉力剎那凋零。
9級星空大能尼古拉斯。
就此隕落!
同一刻。
宇宙星空,山河圖前。
杜牧的本尊身軀猛顫,吐出一口血,面色慘白。
由于本尊在山河圖外,沒有參與交鋒,這才幸存留下一命。
即便如此,他被“道祖級”至高道韻波及,也是受了重創。
杜牧吐血的一幕,被各方關注的視線查探。
“怎么回事!”
“杜牧吐血了?”
“星空大能杜牧受傷了?”
暗中觀看這一戰的星際強者們,心頭震驚。
各方勢力一片沸騰。
山河圖前。
吐血受傷的杜牧沒有逃。
他擦干嘴角血跡,以敬若神明的莊重表情,注視山河圖內的情形。
千秋無痕“一氣化三清”的玄妙道意,令他靈魂陶醉、向往、頂禮膜拜。
身為修真者。
那一幕場景,在腦海中回蕩,余音繞梁,對他的靈魂和認知,產生一次次洗滌。
“朝聞道,夕死可矣!”
杜牧不顧身死,身軀因激動而顫栗,神情陶醉美妙,臉上不禁留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