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海面仿佛燒開的開水一樣,翻起沸騰的水花,拉著白線向游輪漫延。
“十一點鐘方向!海面異常!”
因為對講機無法使用,了望員只能拼盡全力大喊著提醒,每個聽到他喊聲的船員同樣高聲復述了一遍他的話,用人嗓把訊息傳到全船。
正在駕駛室中的賽巴斯船長抓起廣播麥克風,命令到:居住在一層甲板以下的乘客全體轉移至二層甲板,在艙室內躲避,危險解除前任何人不允許出艙。
原本的二三層乘客集中到三層甲板,把二層讓給磷層乘客,保鏢們則依然在一二層交接處堅守。
幸好有周倜提前提醒,這會兒船上雖然緊張但沒不顯得慌亂,也沒出現那種自以為是的傻瓜祭獻一血。
持槍的船員守在了一層甲板上,輕重武器各自上膛瞄向海浪涌來的方向。
“兩座口徑速射炮,八個高射機炮炮位,62個持槍船員加上45個保鏢,希望這種程度能夠挺過這波殺蟲劑。”
MX11數完人頭,略顯擔心的對周倜。
周倜這時正開著雷達技能,掃描船體確保沒有哪個腦抽的傻子還停留在低層,他聽聞后頭也不抬的回道:“盡人事聽命吧。”
芭蕾茜欲言又止,但還是貼近周倜聲:“指揮官,您并沒穿禮裝上船,一會兒戰斗時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另外如果…如果沒法守住的話,我希望您能選擇撤退。您服用過深潛藥劑可以水下呼吸,一定能成功返回地球的。”
周倜抬頭,和芭蕾茜雙目相視:“我做不到撇下你和十一自己逃走。”
話外的意思是船上的其他人能救就救,不能的話自己是不會拼上性命的,但芭蕾茜和十一兩個也不能為了給自己創造所謂的逃生機會做傻事。
芭蕾茜輕撫周倜的臉頰,在他唇角印上一吻,輕笑道:“我可不準備把大好的人生浪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呢。只要指揮官不熱血上頭做出蠢事,我們一定能全須全尾的返回地球的。”
周倜切了一聲,心道你可別亂立Flag啊。但他又看了看船上的其他人,心想這Flag立的不要太多啊。
那邊的李議員回去后就準備結婚,宋民哲第一次以英雄身份執行任務,恭城賢二在安慰一個漂亮的女士“大丈夫だ、問題ない。”
底下那些水手的心里活動估計更多,諸如“如果能返回地球就一定向XX表白”,“好想吃XX家的蛋糕”,“這可是我第一次出海航斜之類的。
放在動畫里這些都是活不到第二集的角色,全船毒奶,周倜覺得自己真的帶不動啊。
有道是望山跑死馬,更何況是在海上。雖然海里的浪花愈發接近,可真要抵達游輪至少也要半個時以后。
賽巴斯船長見此暗覺失策。整條船進入戰備狀態,大家都緊張起來這是好事,但絕大部分船員都不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更何況船上還有那么多乘客,長時間保持緊張感可并非好事。
于是賽巴斯船長找來船上的服務員領班,吩咐他帶領船上的廚師和服務員做些熱食分給所有人,又找來了樂隊,讓樂隊在三層甲板上演奏,希望能通過音樂緩解船上緊張的氣氛。
樂隊演奏的音樂是爵士樂,音樂節奏歡快但和此時的情景卻格格不入,乘客們也沒在音樂中獲得放松,反而心情愈發焦躁。
第一支曲子結束,幾位樂隊樂手商量了一下,把曲子換成了節奏較慢的交際舞曲。
舒緩的布魯斯舞曲流淌在厭戰號196米長的船身上,陽光透過云層灑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安靜中透著莫名的壓力。
海風佛亂了芭蕾茜的長發,發絲撩到周倜的臉頰,他側臉看去,看到芭蕾茜正怔怔的看著樂隊出神。
周倜暗笑一下,幫她把發絲掖到耳后,再轉到她身前,行了個花手禮,躬身邀請道:“美麗的女士,可以邀你跳支舞嗎?”
芭蕾茜綻開笑顏,把手搭在周倜手上,和他牽著手步入舞池,和著音樂輕舞慢挪。
樂手機敏的微調了一下曲子節奏,讓樂曲的節拍更貼合兩饒腳步。
芭蕾茜更換了舞姿,兩手從背后貼在周倜背上,又把臉輕輕側方在他的肩上,周倜也環著她的腰,下巴輕輕墊在她的肩上。
兩人跳的若無旁人,仿佛這不是大戰前夕而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舞會。
音樂愈發舒緩。
有乘客受到這情緒感染,也拉起舞伴步入舞池,片刻后三層甲板上仿佛回到了昨夜。
MX11看著舞池中相擁的長官和姐妹也沒吃醋,昨和周倜一起跳舞的是她,今輪也該輪到芭蕾茜了。
她笑著點起一顆女士香煙,召出步槍改裝成狙擊模式,三兩下爬上厭戰號的了望臺,架好狙擊位,監視著越來越近的海浪。
終于,當海浪涌到距離游輪不足兩百米時,白浪消止,海面恢復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危險就隱藏在平靜的海面之下,正在觀察這里,隨時準備發動襲擊。
“怪物來了!”了望手指著海面大喊,“海面下有陰影在移動!”
正對著那個方向的幾個水手試探著開了槍,槍聲壓過音樂聲,成了海面上新的回響。
樂隊演奏戛然而止,跳舞的乘客們再次變得慌亂,仿佛沒頭的蒼蠅一樣滿地亂轉。
周倜見此皺皺眉,他舉手對著樂了個響指,吩咐道:“慌什么?接著奏樂,接著舞。”
樂手一愣,但瞬息后又再次接上剛才演奏的樂曲。當音樂再次響起后,乘客們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變得安靜,不再慌張。
幾位年老的社長笑著點點頭,第一次步入舞池,隨意找了個舞伴跳起舞來。這讓看到的人驚詫不已,因為這幾個人都是住在三層的真正權貴,哪怕在昨晚的宴會上也沒下場跳舞,而是自持身份作壁上觀,可今、此時,他們卻邁進了舞池。
和著音樂,槍聲此起彼伏,炮聲隆隆作響,海面被炸起道道白色的水柱,轟然騰起又嘩啦落下。
海面下的怪物愈發接近,甚至開始試著攀援船弦,船上的眾人終于看清了怪物的樣子,那是一種傴僂著身體,魚頭人身的怪物,模樣類似魔獸世界里的魚人,就是ulallalala叫的那種。
這種魚人看起來有一米五左右,四肢俱全,丑腦袋上咧著大嘴,里面布滿尖牙。藍色的身軀上纏著海草和貝殼,似乎是土法手工盔甲,手里抓著骨質的骨刀骨矛,看起來似乎威脅度不高,但周倜卻完全沒有看他們的意思,因為這些魚饒能級普遍在E級以上,可以各個都相當于健身房里最壯的壯漢。
但船員占有地利,至少相當于三四層樓高的船體成了最好的城墻,船員居高臨下用槍射擊,一時間安全無虞,甚至猶有余力發出調侃。
“如果怪物只有這點水準,那我也能當英雄啊。”有個輕佻的船員道。
“哈哈哈,我干死一個,打眼睛上了,爆頭!”
“不過如此么,還以為會有多危險呢,原來不過是些連船弦都爬不上來的大魚。我可是最擅長釣魚的!”
Mx11試探著也殺了幾只怪物,讓周倜收獲了一些繳獲,但相比他之前總結的規律,周倜也發現了兩個差別。一是繳獲收獲較少,大概只相當于在原本世界殺死怪物時的五分之一。
周倜猜測這應該是因為在地球時殺死怪物后怪物的尸體會被世界意志回收,過程中散逸的能量估計就是世界意志給予的“經驗和繳獲”,而在這個世界,怪物死后并沒有尸體化灰的回收過程,能收獲的估計只有怪物死亡后散逸的精神和靈魂能量。但蚊子腿再也是肉,周倜到是不挑,還通過通訊指環告訴Mx11,讓她盡量多搶魚頭。
至于第二差別,就是周倜發現自己戰姬的攻擊力變低了。
或者變低并不準確,準確的是戰姬對怪物攻擊造成的傷害和普通船員差不太多,并沒有原來世界那種類似規則增強一樣的傷害增強。他想來這應該是因為這個世界并沒被地球的世界意志覆蓋,類似他這種地球覺醒者沒了老爺青睞,算不得道爸爸最疼愛的崽了。
船員們單方面的屠殺依然在繼續,之前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甚至周倜都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題大做了。
“看來這場襲擊可以順利度過了。”李議員對周倜。
周倜也點點頭:“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確實沒什么可擔心的。我之前有些題大做了。”
“別這么。”李議員笑道:“如果沒有你的提醒,這時候船上一定開始組織探查暗礁中的航道了,那樣必定會被魚人打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的。”
周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邀功,轉而:“從昨晚我們觸礁開始,直到今早一共過了快七個時,這個世界組織的反撲力量才抵達這里發動襲擊。所以我認為只要打退這波襲擊者,那么我們就至少能有十個時的休整時間,可以考慮找路返回的事情了。”
“十個時么。”李議員想了想,點頭道:“確實差不多。從派出這些襲擊者的家伙得到襲擊失敗的消息,再到從新組織襲擊力量,一來一回,十個時都不只啊。估計等下一波怪物到這兒的時候,我們已經坐在蓮洞的餐廳里吃晚餐了。”
“啊,回去后真要大吃一頓,壓壓驚,這一夜可真是過的狼狽。”
“哈哈哈”李議員笑道:“到時候我請你吃烤瘤牛,韓娜家的牧場里可是有幾只極品瘤牛的。”
李議員提到的韓娜就是他的未婚妻,現代集團的大姐金韓娜。
所以周倜順口問了句:“婚期定下來了嗎?”
“下個月一號。”
“那可沒幾了,不是回去就要開始準備了嗎?”
“是啊是啊,到時候可要好好和你喝上幾杯。”
就在這兩人狂立Flag時,海上風云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