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塚合會來人
八板櫻被揚了,雖然過程中出了一些波折,但結果還算圓滿。
按照計劃——雖然這計劃改了又改,基本就沒真正執行過——周倜下一步應該成立一個極道組織,打出“飛田新地守護”的旗號,接管八板櫻的遺產,也就是向飛田新地西區的商戶住家收治安聯保費、垃圾清運費和有線電視費。
“所以我們先要有一個響亮的社團名頭。”
“紅星?”
“還牛欄山呢!既然是櫻島極道,又是讓大島部史做一代目,那自然要有一個符合櫻島氣質的名字啦!大島君,你有什么好的提議嗎?”
大島部史摸了摸額頭,想了想后說:“既然我們是在飛田新地,那叫飛田組就行了。一般來說櫻島的極道組織組名要么是創始人的形式,要么就是發祥地的地名。叫大島組有些太羞恥了,所以飛田組的話可以。”
“否決。”周倜一擺手:“飛田組太小家子氣了,不符合我的美學。”
“那川崎組的上級組織不是叫什么極心連合么?也不是人名地名啊,所以我們也可以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大家可以自由發言的。”
“叫歐米伽如何,我是最初也是最終。”這是MX11的提議.
“意義挺好的,但我怕那表商告我,下一個。”
芭蕾茜說:“叫infinity,意義是無限,意味著我們的組織疆域無限,同時無限強大。正好櫻島極道需要紋身,符號就是∞.”
“嗯……我的櫻島人民的口音抱有疑慮,我很怕他們念成‘一夫音吶特里’,那就變成傳染病了,好惡心的。”
“叫‘天地會’?”這是關雨的提議。
“我又不是來反清復明的,而且這名字太有東煌味道了,不行。”
“潘多拉之心?”
“過。”
“曉組?”
“否!”
“滑頭鬼之孫?”
“滾!”
“緋紅之花?”
“gu……等等,有點意思,我尋思尋思。我們這組織在飛田新地,又是盛產‘櫻花’,緋紅櫻花……花非花……緋紅,紅,血,血櫻,血櫻會,就是它了,就叫血櫻會!血色櫻花!代表著‘櫻花’們對命運的吶喊。喲西大島桑,你就是血櫻會的一代目了!”
大島部史:“感謝您的信任。”
“所以繼開妓院之后,主人終于要踏入黑道,為了成就最強雞頭王之名而奮戰在大阪的花街柳巷是么?”法諾慣性毒舌。
“最強雞頭王是個什么鬼啊你!”
“吶吶你起的名字都表明了你的野心了,血染櫻花,你是要給櫻花們……嗚嗚嗚嗚……干嘛捂住不讓我說啊!”
“我怕你說出來的話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比如天上突然出現只大螃蟹毀滅世界什么的。”
所以無論怎樣,血櫻會就這樣成立了。
至于周倜為什么吧大島部史推到前臺,一是他要躲在幕后,二么。那是為了以后可以名正言順的向塚合會宣戰,檄文都寫好了,就是復仇。
之后大島部史在飛田新地西區進行了一圈團拜,和各個料亭溝通了一下,散出去血櫻會成立的訊息同時也流露出血櫻會對八板櫻覆滅表示負責的消息。
西區的料亭老板對此持觀望態度。
他們同樣驚異于血櫻會剿滅八板櫻時表現出的戰斗力——畢竟八板櫻本部里傳出的喊殺聲瞞不住人。
可是他們也不會輕易對這個新成立的血櫻會表現出什么善意,哪怕血櫻會對外宣傳的主旨是“尊規復古”,要守護飛田新地讓它恢復往日的繁榮——極道也是要有“競選綱領”的,當然也可以沒有,但那樣的話注定做不大,因為那樣只能賺錢兒沒有影響力,而影響力其實才是一個極道發展壯大的關鍵。
而影響力的最初體現就是極道組織對外宣傳的“綱領”,比如你的綱領是保衛街區居民的人身財產安全,那么這個極道組織就是這個街區的義務保安,街區內出現什么偷摸砸搶的事件,這個極道組織必須全力阻止、追查、抓捕犯人,甚至要賠償損失。
而這種有別于普通黑幫的地方也正是雅酷扎能合法化甚至在很多地方受到歡迎的原因。
大島部史這一圈團拜下來,時間就到了中午,血櫻會剿滅八板櫻的事情開始慢慢發酵。
等周倜一覺睡醒準備起床吃午飯時,發酵后的第一波影響開始顯現了。
不是有敵對組織帶人來砸場子了,而是十幾個年輕人想要加入血櫻會。
周倜和大島部史并排站在二樓的絹窗后看著鯨屋門口,那里奈奈子正在和那些年輕人寒暄,看樣子是一副熟絡的模樣。
幾分鐘后,奈奈子嘎吱嘎吱的踩著地板跑了上來,匯報說:“大人,檜木茂夫帶著一幫兄弟想要加入血櫻會。”
“能信任么?”周倜問。
“可以的可以的。”奈奈子點著大腦袋說:“小夫是飛田本地人,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以前也是阪田組的干部,只是在阪田被八板櫻拆了以后一直躲著,今天知道八板櫻被滅了,又聽說了血櫻會的綱領,所以才想著加入血櫻會的。”
——這個阪田組就是曾經飛田新地里的那個極道組織,是由受藝妓院雇傭的浪人和本地居民的孩子組成的地方性安保組。
“如果可以信任,哪就讓他們加入吧,你去把他帶上來吧,記得了,對外宣稱時大島部史才是血櫻會的一代目,我只是本部執行。”
等奈奈子噔噔噔噔的再次離開,周倜又對大島部史說:“反正血櫻會總是需要招人的,那些阪田組的殘余只要是有氣節的,都可以招募,這些事你來負責,從現在起我就是個武斗頭子,只管砍人的事,其他的事情都由你自行處置。”
“嗨!多謝大人的信任!”
鯨屋里呼啦啦涌進來十多個年輕人,周倜看的有些失望,因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不良少年的樣子,看著就不堪大用。不過為首的那個檜木茂夫看著還像那么回事,有點精悍的感覺。
年輕人的首領檜木茂夫也有些失望,因為他原以為能揚了八板櫻的會是什么強者高人,可看到這血櫻會的首領竟然是個干瘦老頭,手下也不過是一幫女流之輩,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不是拆組的另有其人,面前這個叫大島部史的家伙只是冒名頂替。
不過檜木茂夫也算有些城府,并沒把這種懷疑表露在臉上,但他心里原本準備和血櫻會一同面對川崎組討伐的想法卻產生了變化。
“在下大島部史,添為血櫻會一代目。檜木君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你的忠義之事也多有了解,今日能得檜木君來投,實在是血櫻會的幸事,我愿意以舍弟頭一職委任,希望檜木君能助我一臂之力。”
大島部史開出的價碼不低。
在一個極道組織中,最大的自然是組長,然后是若頭,若頭就相當于組長的繼承人、少當家,三把手就是舍弟頭了,再然后才是本部部長——負責統管各類事務的CEO、副本部長——專職部長主管某一方面事務、顧問——顧名思義不解釋、補佐——就是各個職位的替補人員,如若頭補佐就是第二順位繼承人,部長補佐就是部長繼承人等等,付——這個職位相當于保鏢,組長付若頭付等等只對自己的上司負責,然后是若眾和舍弟。
若眾的意思類似核心,是精英成員,由舍弟晉升,主要負責組織本部的安保工作。
而舍弟,其實有兩種,一種是組長的舍弟,這種舍弟一般是其他小組織的組長,通過合并的方式加入較大的組,名義上是組長的“弟弟”,值得說明的是山口組之所以勢力如此擴張這么快,全依賴于20世紀50年代開始山口組三代目田岡一雄與全國各地與各地暴力團老大結義,很多人都變成了山口組組長的舍弟,舍弟頭就是其中最大的那個組的組長,自然分量不輕。
而在較小的組織中舍弟就是新人的意思,而舍弟頭就是管教他們的人,舍弟頭補佐就是補充舍弟頭的人。
大島部史這是相當于把未來可能會加入血櫻會的新人一股腦的全都劃給了檜木茂夫,可謂是千金買馬骨,誠意立得滿滿。
可惜檜木茂夫對大島部史有些失望。
他心中暗想:
‘找個借口先離開吧。這血櫻會的成色自然會有川崎組來測驗,等他們能挺過川崎組的討伐,那時再加入不遲。’
于是檜木茂夫并沒有立刻進行入組的儀式,而是寒暄幾句后,借口要聯絡其他原屬于阪田會的同伴,說是要一起加入,然后就告辭離開了。
“不識抬舉!”大島部史恨恨的罵道。
周倜卻不以為然。他本就沒指望過那些極道成員的“忠義”能有多忠義,否則大名鼎鼎的山口組也不會分裂了。
他也沒指望過大島部史能有什么王霸之氣,讓人看見就納頭便拜。
所謂捧高踩低這種事全世界通用,只要血櫻會打贏了接下來的討伐戰,站穩腳跟,那么那些不得志的、沒錢脫籍又沒有勢力歸屬的極道自然會望風而投。
檜木茂夫走后不久,奈奈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她結結巴巴的指著門口的方向說:“來、來了、來了……”
“鎮靜!”大島部史低聲呵斥,他又問:“川崎組來了多少人馬?首領是誰?”
“來了兩個……”
“這川崎組不是說不以武力見長么?這么有鋼?只兩個人就敢來報仇?”周倜輕聲笑問。
“不、不是川崎組,是、是塚合會!塚合會來了兩個人!”
午夜,鯨屋,茶房
數珠丸跪坐在茶臺前,輕柔的用古法沖著抹茶。
妖刀姬半靠在拉門旁邊,用三味線彈著一首古曲。
大島部史略前,周倜略后,兩人并排跪坐。
而對面同樣是兩個人,塚合會的涉外部長小林桂三和他的副手三浦春男。
一杯加了鹽糖姜蒜的抹茶下肚,小林桂三首先開口:
“大島君,帶著血櫻會加入塚合會把,會長承諾給你一個顧問的位置,飛田新地西區也會被劃分為你的勢力范圍。至于來自川崎組的壓力則由塚合會跟你一起共同承擔。”
前一刻還在招攬別人,轉瞬間就被別人招攬,周倜感覺這櫻島的極道可真有意思。
大島部史放下茶盞,低著頭,不看對面。
半晌后,他低聲問:“你們……塚合會,不會沒有查過我的過往吧?”
小林桂三笑道:“當然查過,前大阪搜查四科的巡查長么。干了20年的老警察,靠著年資當上了巡查長,估計退休前能提升到巡查部長,這也就是你的上限了,一個連警部補都混不上的老巡警,能成為塚合會的顧問,這條件已經足夠優越了。”
“不要不識抬舉?”周倜笑著發問。
小林桂三瞟了周倜一眼,點點頭:“沒錯,不要不識抬舉。”
大島部史突然抬起頭,盯著小林桂三質問:“你覺得我和塚合會之間有和解的可能?在你們對我做下那種事后,你們覺得我可能會像一條狗一樣對你們搖尾乞憐?”
小林桂三也斂了假笑,盯著大島部史一字一頓的說道:“沒錯,我就是這么覺得的。要么跪著活,要么躺著死!”
大島部史氣極反笑:“那我要告訴你,我不會跪,也不會死!我要掀翻塚合會!我要徹底鏟除你們這些人渣!敗類!蛆蟲!”
三浦春男嘖的發出了一聲彈舌音,揉揉膝蓋站起,他伸著懶腰說道:“我就說了這是浪費時間么,咱們禍害了人家的閨女還想他臣服,不可能的啦,走啦走啦,碼人滅了這什么櫻花會。”
小林桂三也站起身,再次掛上假笑,輕輕鞠了一躬后說道:“那么大島君,再次相見就是敵人了。其實我個人對你的遭遇是很同情的,所以才力排眾議的想要給你一個和解的機會,但可惜啊,你沒珍惜。”
兩人走到門邊,妖刀姬側身拉開拉門,做出送客的姿勢。
三浦春男看看身邊的美人,又回頭看了大島部史一眼,再次問道:“真的不準備接受塚合會的善意么?我是不知道你是用什么辦法拆掉八板櫻的,但塚合會的勢力和八板櫻可是完全不同的,真開戰的話,這種美人的下場……嘖嘖,不忍心想啊。”
周倜挑釁的說道:“您可以放心暢想,因為你也就現在能想想了,等到我們打上塚合會總部時,估計你想的只能是早點解脫。”
三浦春男嗤笑了一聲,不再做口舌之爭,跟著小林桂三一同下了樓,走出了鯨屋。
兩人一離開,周倜就換了坐姿,揉著酸澀的雙腿抱怨道:“這種跪坐的姿勢實在是太不人道了,櫻島怎么會有這中傳統?”
大島部史奇怪的看了看周倜,問道:“這種坐姿不是學自東煌的么?難道東煌人現在沒有這種傳統了?”
周倜回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似乎,已經沒有這種傳統了。”
“那可真是可惜啊,這種坐姿據說是周禮的禮儀,大圣人孔子都是這么坐著的。”
“你還知道孔子?”
“當然啊,櫻島也是有孔廟的,我還去看過。你知道么,我們櫻島有句俗話,叫孔子曾經說過,反正不管是什么名人名言,找不到出處的話就說是孔子說的了,還有句俗話叫中國有句俗話,哈哈哈哈。”
兩人談笑間,走廊上又傳來了噔噔噔噔的跑步聲,奈奈子不顧禮儀的拽開拉門,指著窗外磕磕巴巴的說:“又、又、又、又……”
“切克鬧?”
“又來人了,好多,好多,四面八方!”
周倜跑到窗邊往外一看。
果然,四面八方,茫茫多的一看就是雅庫扎和不良少年的人從各處走來,目標一致的直奔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