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為什么投奔白荷,金勝英原本不想講的,金靜來之前有交代,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保密,畢竟真相實在讓人下不來臺,但是金勝英經不住白荷一問。
白荷問了一句:“金老師你們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一句關心就讓金勝英淚如雨下。
“‘金耳朵’琴行被人砸了。”金勝英說著就嗚嗚哭了起來,她是個懦弱沒見過世面的,不如妹妹金靜個性強烈,一回想起那幾天的經歷還是心有余悸。
關系到大人的隱私和面子,白荷將覃浪花送到樓上房間去畫畫,這才下樓和金勝英仔細攀談。
“金靜手上有個學生高考沒有考上心儀的大學,”金勝英抽抽噎噎說道,“那學生在參加藝考前,她的家長本來要帶她去拜那所大學的古箏教授為師,但是金靜執意攔住,說那位教授教得不好,課費又貴,其實金靜就是舍不得自己辛苦帶出來的優秀的學生從自己手頭上溜走,她也想證明自己能教出專業的學生,但是那女學生考試失敗了,她爸爸是個暴脾氣就來砸了琴行。”
金勝英沒有講太多細節,只粗略講了事情大概,白荷差不多也了解了事情來龍去脈,心里慨嘆金靜的蜜汁自信終于受到了打擊和教訓,只是可憐帶累了那個女學生,如果她媽媽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去高校拜師,花一筆昂貴的學費,孩子興許能考上。
金靜是便宜,可便宜換不來前途啊。
雖然金靜是個熱心腸,但她的確有缺點,只是苦于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給她點出來。
“無論如何砸店都是不對的,就不報警嗎?”白荷問。
金勝英哭著說道:“店里的古箏幾乎都被砸壞了,那幾乎是我們的全部身家了,可金靜說孩子沒考上,家長有氣來發泄要理解,自己沒有把學生教好,耽誤了學生前途,這點損失也彌補不了孩子的前途,她認了,不追究那個家長了,你說她腦子是不是傻?”
金靜有時自負有時傻,有時可憐有時可恨,她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白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金靜,金靜與別的學生、家長之間的恩恩怨怨她不是當事人不去評論,但看她與金靜之間總有情意在的。
其他不管了,她既來投奔她,她就好好收留她便是了。
弓翊不是故意要去聽兩個女人之間講私房話,他就是起來走動的時候無意間聽了一耳朵,聽起來覃浪的這位古箏啟蒙老師并不是什么好人,拿著學生前途去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種老師沒有師德。
弓翊身為古箏演奏家,每年都會舉辦大師班,也見過不少古箏琴行的業余古箏老師,像金靜這種做法的老師還真不多見,一般情況下,她們知道自己力不從心,也知道自己的定位,就是從特長、興趣的角度去教授學生古箏,帶著學生參加一些業余組的古箏比賽,帶著學生考考級,媲美古鎮教授去培養古箏專業學生的琴行老師,弓翊此前并未見過。
所以對金靜,也就多了一份成見和鄙夷,分明是自不量力、沒有自知之明的一位業余古箏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