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似乎跟搖錢樹一類的宿主特別有緣。”蘭疏影悄悄地跟奶糖感慨一句。
奶糖鄭重地保證以后一定更加注意篩選!
“別,那倒不用了,欺負壞人還挺好玩的。”
蘭疏影搜出一個報警電話,然后告訴那頭,她發現一個團伙,親眼看見他們非法雇傭童工并限制人身自由。
那頭詢問更多情況的時候,她說自己也是剛逃出來,發了個定位過去,告訴那邊,只要順著定位上的這條路走,找到一棟刷著白漆的老房子就是了,荒郊野外只有一棟樓,很好找。
“我偷聽到的,他們打算把我關起來,讓我在游戲里幫他們賺錢,所以就趕緊從窗戶跑了,時間太緊,我沒來得及把行李和游戲登錄器帶走,如果可以的話……”蘭疏影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小心翼翼,以及給別人添了麻煩的抱歉。
那邊爽快地回應道,只要她提供的線索屬實,她的東西他們一定幫忙帶回來,到時再聯系她。
蘭疏影并沒有冤枉那個名叫“龍戰”的工作室。
雖然只在那里待了一天,可是花枝在里面見過四個16歲以下的少年,他們個個面黃肌瘦,兩眼無光,虛弱得好像風一吹就會暈倒。
除了短短幾個小時的吃飯、睡覺時間,其余時候,他們只能耕耘在游戲登錄器上。
花枝還見過少年們領取到的食物,每頓飯只有薄薄的幾片饅頭片,加一碗白粥,今早可能是負責人心情好,給他們加了幾筷子酸菜。
至于薪水,那應該是不存在的。
現在老房子里有一名監工,兩名打手,十名以上的低級成員,還有那四個被壓榨的少年。因為它的居住條件并不好,是最差的“員工宿舍”,包括負責人也只是每天過來看一眼而已,現在他應該正在城區某處的工作室。
不過沒關系,她已經報警了,打破這個窩點之后應該能從監工嘴里挖出些什么。
“那個,姑娘,我們現在已經進城區了……”司機從她撥出電話之后就恢復了正常,畢竟,他沒聽說過女鬼或者壞人會自己去打報警電話的。
問題是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開。
蘭疏影考慮著,她身上帶的錢還不夠一張車票,酒店恐怕也住不起,至于卡里的錢,很不幸,被凍結了。
她不能去車站,得找個安全又能免費住宿的地方。
“請送我去這個地址,麻煩了。”她把剛搜出的電子地圖湊到司機旁邊。
司機發現那是個派出所,心里更踏實了。
“行咧,這就走!”
十分鐘后,蘭疏影拆開了錢包里最后一張百元大鈔,抱著小背包走向大門。
現在她全身上下只有四十多塊現金,結合花枝過去十九年的人生經歷,除了求助,看起來她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說明了來意。
面前的女警姐姐語氣更軟和了,還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進她手心。
今晚報案的不止她一個,而搗毀一個窩點需要更多人手,現在他們人手不足……正說著話,外面回來了幾個壯漢,小姐姐眼睛一亮,跑過去說了幾句話,那幾個人就火速出發了。
見她盯著那個方向,小姐姐安慰她說:“你別緊張,你的東西一定能拿回來的。對了,你……是怎么被他們騙進去的?”
蘭疏影垂下頭,沮喪又認命地扁扁嘴:“我,跟我爸吵架了,出來散心,沒想到他凍我卡,正好那家工作室招人,我就去了。”
小姐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你家人在哪兒,需要我幫你聯系他嗎?”
蘭疏影“怯生生”地點點頭,調出花枝父親的通訊錄頁面遞過去。
小姐姐用的是辦公室座機,她按那個號碼打過去,聽筒里傳出一個成熟有磁性的聲音:“你好,我是花彥博,哪位?”
聽到這個名字的小姐姐微微一愣,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
熊孩子離家出走,被不法分子誘騙后僥幸逃跑,類似的事一般每隔幾個月都能在新聞里看見。但是沒有幾個家長能接受自家孩子是事件的主角。
對面的花彥博沉默了兩秒,可能是沒想到花枝會遇到這種情況。
從語氣的轉變來看,他好像有點后悔的意思,拜托這邊幫忙照看一下,他立即派人來接女兒回家。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要求跟花枝單獨對話。
蘭疏影問奶糖:“花彥博現在知道花枝不是他女兒嗎?”
奶糖說:“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接下來親女兒進門,他應該很快就會懷疑了。”
那就好,看來花彥博是因為性格問題才不跟花枝親近,可能也有他老婆的原因。
花枝的身份非常容易接近主角。
因為這個位面的主角就是她父母,準確點說,是養父母。
這是個經典配方的混吃等死型富二代,傲嬌,貪玩,脾氣壞,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
花彥博按照設定是境外某個神秘家族的私生子,成年后他回國白手起家,在國內財富榜上能占到前五位,創業過程中順便談了個小戀愛,跟傻白甜女主虐戀情深,還有了愛情的結晶。
總裁與小嬌妻的故事到這里就算是結束了。
因為小嬌妻不幸因為產后抑郁癥失控跳樓,摔成了植物人,一睡就是十九年,留下一個花枝,是被保姆帶大的。而花彥博忙于生意和帶妻子看病,一年只會過來看她四五次。
表面上看,花枝是花彥博唯一的孩子。
然而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不盡的狗血:
花枝是被他仇家掉包過來的冒牌貨,真正的花家小公主在醫院里被別人抱走了,這會兒正在偏遠山區受苦呢。
蘭疏影在辦公室里坐了幾個小時,直到凌晨兩點才有人來接她。
期間小姐姐看她穿得單薄,貼心地拿了一條毯子過來給她蓋,還從附近面館端了一碗牛肉面回來,噴香。花枝這具身體已經餓了一天,胃里空空,美食當前,沒幾分鐘就掃得一干二凈,一口面湯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