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還是沒有消息傳回來嗎?”貴婦人冷冷地問道,這位就是曾經的公爵夫人,不過她現在已經恢復單(身shēn)了。
餐桌左側侍立著一排女仆。
聽到這句熟悉的問話,她們面面相覷,都有點緊張:軍團長大人被派去調查蟲族戰爭的真相,這一去就是兩個多月沒消息。
過去,當她還是公爵夫人的時候,軍團長出遠門也是常有的事。
哪怕他一走就要一年半載,她也不會太過緊張。
一是因為她很信任父親的實力;
二則是,她把公爵府管理得很好。(身shēn)份、地位、兒女、金錢……她什么都不缺,擁有一個顯赫的娘家對她來說只是錦上添花。
現在就不同了。
她做過的丑事已經全都敗露了。
兒子的繼承順位被調后,爵位被公爵的兄弟撿了個便宜,她本人更是被擠出上層貴族的圈子。
娘家,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倚靠。
父親在這種時候都沒有放棄她,這是雪中送炭。
如果父親這次出任務的時候出了什么事,她將會徹底成為中心城的笑話。
“一群廢物。”
她把豐盛卻一點也沒動過的早餐往前一推:“不吃了,沒心(情qíng)。”
眼看著她出門,(身shēn)影拐進走廊里。
過了幾分鐘,餐廳里才響起女仆們低低的討論聲:
“軍團長大人應該不會出事吧……我有點害怕。”
“胡說什么,大人他可是九級強者!聽說蟲族也只有蟲后比較厲害,可是大人又不是去闖母巢,怎么會遇到蟲后?”
“嗤,著什么急啊,咱們又沒嫁給公爵,也沒害死公爵的女兒,就算軍團長死了又怎么樣,大不了就是換一家咯。富人區里哪家都需要我們這種受過高等培訓的女仆,還怕沒飯吃嗎?”
“那個,話也不能這么說……”
“說得對呢!要不是軍團長大人可憐她,收留她,她哪有機會坐在這里被我們服侍?整天就會用鼻孔看人,誰還不知道她做過的哪些事,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貴族小姐……啊!”
這聲脆響打斷了女仆們的對話。
幾個女孩嚇得花容失色。
剛才她們只看見一道黑影,然后說話的同伴就……
受傷的女仆倒在地上疼得發抖。
她好不容易坐起來,露出半張被鞭子抽打過的側臉血淋淋的口子,邊緣紅腫難看,明顯,她已經被毀容了。
如果她想恢復之前的美貌,一點疤痕都不留,除非以后努力賺錢去買修復藥劑。普通檔次就行,也就是四個月的工資。
公爵夫人站在門口,臉色格外(陰陰)冷:
“((賤jiàn)jiàn)人,把你剛才那些話,一個字都別少,給我重復一遍!”
如果只有她自己在,女仆們或許不會像現在那么害怕。
可是她不但殺了回來,(身shēn)邊還帶著管家!
他才是掌握她們生殺大權的人。
管家面無表(情qíng)地走過來,他俯視著受傷的女仆,慢騰騰說道:“孩子,你的舌頭好像不太聽話,我幫你修理一下吧。”
女仆瞬間瞪大眼,沾著血的雙手拼命捂緊嘴巴。
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管家卻是七級能力者。
實力上的差距擺在這里,他輕輕一撥,她抿到發白的嘴唇便露了出來,再一掰,甚至沒人看清他的武器,只有寒光閃過,地上應聲多了半截鮮活的舌頭!
他拽住一把秀發,對這個年輕姑娘毫無憐惜,就像拖麻袋一樣往回走。
要知道,這個女仆剛才那種囂張的論調,是受到第三位發言人的啟發才那樣說的。
所以,看見她倒霉,最害怕的就要數那個女孩了。
公爵夫人和管家都沒提這事兒。
于是第三個女仆暗自竊喜,她心想:他們可能是在我說完之后才過來的,沒聽見。
其他幾個女孩還沒松氣,忽然聽見管家說:“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在哪都能找到飯吃,這樣吧,今天你們就去找一份新工作,一定要找到,不然……”
居然還有機會換工作?
女仆們詫異,管家這個人一直(陰陰)陽怪氣,還心狠,怎么今天那么好說話了?
經歷過幾秒的停頓之后,管家繼續說:“……就不用再出去了,埋在花園里應該很不錯。”
與此同時,空氣里忽然凝出幾根鋼針,像冰錐那么粗壯,從后方狠狠打進幾個幸存者的膝蓋!
“啊!”
她們腿一彎就倒了下去。
絕望,順著地板的冰冷打進她們心底。
他讓她們出去找工作,卻廢了她們的腿!
誰家會要一個殘疾的仆人呢?
就算真的有人肯做好事,她們這個樣子,要怎么出去?一天時間,找不到工作就要被……他是存心讓她們死!
公爵夫人眼底流轉著嘲諷,敢笑話她?這些人都該死。
她冷哼一聲,轉(身shēn)要走,突然目光一凝!
只見那邊圍墻上站著一個女人!
淡淡的甜香,來自女人左手里捧著的糕點,她正看著這里。
管家皺眉,湊過來問:“小姐,這是您的客人嗎?”
“不是,我不認識她。”
公爵夫人這樣回答,心里卻覺得有點怪。
因為她感覺女人似乎有點眼熟。
不不,她不是說容貌,而是指那種氣質……很特殊。
就像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店主!
她的眼神陡然一厲。
“肯叔,附近還有別人在嗎?比如,元素生物?”
管家搖頭。
軍團長喜靜,這一片只有他們家,他沒感覺到其他生物的氣息,只有一個人。
她不是小姐的客人,看樣子也不像軍團長的熟人,難道是來搗亂的賊?他差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別開玩笑,中心城還有敢來軍團長家里的小壞蛋嗎?
“我感覺到很強的惡意,就過來看看。”蘭疏影在對他們倆說話,卻打量著那幾個慘兮兮的女仆,微微皺眉,“聯邦似乎沒有賦予你們隨意打傷自由人的權力。”
管家冷笑:“怎么,你打算去告發?”
“當然不會,軍團長大人有重要任務,作為他的家眷,就算你們現在去燒了議事大樓也只能延后處置,我不做沒效果的傻事。”蘭疏影耿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