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
蘭疏影拔出劍。
干凈利落,將這具不能動彈的魂體攔腰斬斷!
“真臭啊……”珈藍露出難以下口的嫌棄表(情qíng)。
這讓蘭疏影立即明白了她要這截魂體的用途,理解地笑了笑,她主動說道:
“你吃之前,我會把臟東西收走。”
珈藍聽完,長舒了一口氣,安心了。
“臟東西”卻不太高興,只見紫黑光芒連閃,燦金鎧甲又被腐蝕下來幾大塊。
平(日rì)里被好生養護的鎧甲,今天遭遇了命運的滑鐵盧,它也很不高興——主人郁朵兒被攔腰斬斷,嘴巴一張一合,像被沖上岸的魚在竭力爭取氧氣,是“垂死掙扎”的最真實寫照。
這種慘狀再度刺激了鎧甲。
它憤怒,它崩潰;
它甚至想跟這些惡心的東西同歸于盡!
大有一種“你羞辱我,我就帶你一起去死”的悲壯!
但是,黑衣南明的神格繼承了原主人的癲狂,也學來了他的識時務,見此,紫黑細線禮貌地揮手告別,轉眼間全部竄離,一根線頭都不留下!
任憑鎧甲在(身shēn)后羞憤、狂叫甚至真的點燃炸藥去自爆。
它們全然不愿理會。
蘭疏影臉色一變,拽住郁朵兒的臂膀扭頭就跑!
留在原地的那一半魂體,是從腰部開始的:
兩條被細鱗緊(身shēn)褲包住的長腿,連著外面那層斑駁的燦金甲裙,頃刻炸開!
無形的颶風席卷過后,焦土依然是焦土。
地面還是平的,完全沒有被炸出深坑的樣子。
整個爆炸在大多數生靈眼里幾乎沒有動靜,其實傷害已經造成了,那是僅對魂體有效的風暴,
蘭疏影當時已經飛出五百米左右,突然背后傳來一股巨力,而她像被抓起來塞進了滾筒洗衣機,一陣昏天黑地過后,頭部嗡嗡響,軟綿綿地趴在地上:
“嘔!!”
她現在是魂體,吐出來的顯然也都是魂力,讓珈藍看著就(挺tǐng)可惜。
“咳,咳,死透了沒?”
珈藍老實地答:“渣都沒剩。”
蘭疏影爬起來晃晃腦袋,手里抓著半截輕飄飄的(身shēn)體,乍一看有點恐怖。
郁朵兒上半(身shēn)被腐得一塊塊都是傷,也沒氣息,因為她早在切割開始的時候,就把魂珠藏進另一半軀體了。
這半具只是暫時還沒散開的魂力結構,它能撐過剛才那場風暴,可見郁朵兒平(日rì)里對她的魂軀有多(愛ài)惜,保養得極好。但它很快就會散成能量微粒,變成珈藍的口糧。
塵埃落定。
銀龍做的法陣到這里也已經松動,云層向兩邊分散,害得蘭疏影被太陽閃了一下眼。
金色,光……
靈機一閃而過,她驚怒地叫出一個詞:“免死符!!”
珈藍微愣,繼而明白了她的意思!
鎧甲自爆后沒了,郁朵兒的靈魂波動也跟著消失,讓她們以為她已經掛掉,自動遣返,回到南明府了。
雖然可惜但也沒有辦法。
可是這里沒出現過免死符的氣息!
說明,她根本沒被爆炸波及。
“她還在附近。”
務必,要在她召喚界門之前找出她!
蘭疏影沉著臉站起(身shēn)。
本來想通過這半截軀殼抓取感應,可是郁朵兒做得夠絕,直接跟它切斷聯系了。
她只好放出靈識仔細查找。
大到參天巨木,小到一株小草。
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有可能被附(身shēn)。
珈藍那股大仇得報的痛快被變故削了一半,在找人這方面又幫不上忙,沉默了幾分鐘,喃喃道:“神格自爆的威力似乎小了些……”
這點確實奇怪。
“嗤,沒有趁手的傀儡在這兒,她果然就是個紙老虎……沒回去也好,把她找出來,揍她個幾年沒辦法出門,省得她去找南明哭哭啼啼再告狀。”
“不會。”蘭疏影搖頭,“他們鬧翻了。”
珈藍吃驚:“怎么會!這一百多年你不在的時候,她可囂張慣了。”
“大概是搭上別的后臺了吧。”
蘭疏影說著,腦海中閃過晝神(身shēn)上的詛咒,還有黑衣南明的種種表現……綜合起來,她有一種直覺,郁朵兒或許就是傍上了囚(禁jìn)晝神的那位,至少也該是上位神。
“你怎么知道?”珈藍總覺得好友撞到不少秘密。
蘭疏影一邊擴大搜索范圍,讓謝地也去找找黑龍山一帶有無異常,一邊輕聲解釋道:“你忘了她之前問我的那句話嗎?她想知道是不是界門放我過去……是在用這件事來試探我。”
像她當年那樣,強行穿越界門進入三千界的話,運氣不好就會在時空亂流里被剮成碎片。
即使不死也必然重傷。
直到前陣子,她在晝神庭院里喝茶,恢復了不少,至少外表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是界門主動放她進去的,就說明,她離開奪(情qíng)獄這件事經過南明的默許,界門的配合也是出于他的意志。
郁朵兒擔心的就是這個。
“我一直以為他們倆是一丘之貉,今天才發現她對南明頗有忌憚。”蘭疏影表(情qíng)有點復雜,“你說神格自爆的威力小,或許是因為,原主人不想她這樣狐假虎威吧。”
珈藍想了一會,嚴肅起來:“所以說,郁朵兒是得到神格之后跟南明翻臉了,她怕被報復。而你現在也得到神格,還打敗了她!她肯定擔心是南明在暗中押定你,栽培你!”
押定……
蘭疏影不太喜歡這個詞,卻也無從反駁。
現在她知道了神格的初步用法,可她的能力還是不夠。
不足以脫離這些大人物們的棋盤。
她當然想做自己的棋手,但要是現在必須選個主家的話,南明和黑衣南明,她一個都不想接觸,而晝神……她攤開掌心看看那枚金色印記,心知對方是個耀眼的活靶子,跟他走得太近不算是好事。
從前她以為他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神石”。
現在該警醒了。
“走著看吧。”蘭疏影微微一嘆。
“路要一步一步走,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弄死她。”
半人高的野草深處,一只巴掌大的疾風兔小心隱藏著,眼神透著人(性性)化的狡黠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