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比較贊同她這個說法。
她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補充道:
“那棟樓很破,我爬到墻頭看過他們的一樓,有車庫、客廳和廚房,三樓的天花板坍塌了,不能用,所以他們的活動區域應該只到二樓,樓內可容納的人不多。”
連辦公的地方都修葺不起了,發工資想必很困難吧。以他們目前的條件,想找到員工也不容易。
“缺錢的可能(性性)更大啊。”珈藍笑得有點促狹。
(情qíng)況很符合劇(情qíng)對那家公司的說明。
沒準那棟樓里只有兩個創始人,工作和吃住都在那里。
“如果是這樣,我們就可以提出免薪實習,不要錢的員工主動上門干活,他們應該不會拒絕。”蘭疏影摩挲著下巴說。
“不不,食宿也得算進去!你看照片,那個小胡子看起來沒那么大方,我們有五個人呢,食物開支可不小。”珈藍提醒道。
“所以啊,我們該想辦法賺錢了。”蘭疏影聳肩。
要說到賺錢,這里有個特別擅長經營的好人選……大家齊刷刷地看向謝天。謝天愣了一下,然后鄭重承諾他一定盡全力做好!
但,那是在他們全部應聘成功之后的事了。
下一步任務是:
說服兩個創始人同意他們加入!
大家在旅館大堂休息了一陣。
在前臺小姐姐充滿渴望的注視下,謝天站了起來,他先走到門口探頭去張望,接著是充氧,最后,他神態自然地整理好裝備走了出去。
其他人站到充氧機前面排隊。
依次塞錢,勾選,充到滿。
這個步驟完成之后,團隊資金還剩下一小半。
前臺小姐姐顯然有點疑惑了。
她站起來往這邊走,打算詢問一下有什么能幫忙的,其實也就是催他們辦理入住。
然而,大家連眼神溝通都不需要,直接撒丫子開溜!
住宿是不可能的。
絕對不會在這家住宿的!
他們快速離開旅館,再次來到那座小樓底下。
這一次,時間接近午飯的點。
一樓的小窗口飛出白霧。
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正在煮蔬菜湯。
他剛拿起湯勺就聽見外面有人在喊。
于是他側耳細聽。
哼,又是來應聘的。
別想了,他現在可沒錢給人發工資。
盡管如此,作為一個曾經很缺員工的創始人,小胡子還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玻璃外面,眼神略帶遺憾。
正常(情qíng)況下,圍墻會擋住訪客的視線,他們是看不見一樓(情qíng)況的。同理,小胡子也看不到外面到底來了幾個人,只是覺得聲音好像不止一個。
他瞥了一眼臟亂的院子,打算繼續假裝不在。
突然,圍墻上方冒出幾個人頭!
小胡子嚇了一跳:他被人看見了!
“注意!”
一個年輕人對準他這里扔出一個紙飛機。
飛機的尖頭磕在這片玻璃的外側。
然后它跌了下去。
小胡子猶豫了。
“誰在吵?是我訂的酒送過來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紅眼大叔走過來,很不耐煩,“你什么表(情qíng)啊,進賊了?嘿,哪個沒腦子的會來我們這里偷東西!”
自黑完畢,暴脾氣大叔撓撓頭,一秒鐘切換到無害的綿羊:
“那啥,我餓了,我能先來一碗嗎?”
小胡子默默把湯勺遞給他。
同伴的出現給他帶來了勇氣,他出去把紙飛機拾回來了。
這張紙很熟悉。
因為上面的圖文都是他親自編排出來的。
對方用他的招聘啟事折了這個飛機。
反面的空白處寫著幾行字母,大意為:
“我們期待一份實習工作!”
“不要工資!”
“自備食物!”
墻頭的幾個人已經不見了。
但他能聽見外面還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們一定還在!
那幾個求職的家伙在等他答復!
小胡子感覺很費解。
他一動腦筋就喜歡繞自己胡子,把胡子末端卷起來再松開,如此循環。久而久之,胡子就沒以前茂密了,細細長長,幾乎沒有修剪的煩惱。
大叔早就適應他這個習慣了,吸溜一口湯,問他怎么回事。
“有人要來我們公司工作。”小胡子又繞了一下,魂不守舍地把紙按在他面前,“他們還不要錢?!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的事呢……我都不敢相信,哼,還是把他們趕走吧。”
耳朵緊貼在墻上的五人組:“……”
大叔一巴掌拍在紙上!
“趕什么趕,收,全收!”
于是,隔著一道圍墻,大叔跑來跟他們確認:
你們確定不要工錢?!
“當然不要,實話實說吧,我們其實是出來給家族考察的。”
“考察?”大叔和小胡子異口同聲。
“對,我們被分派到這個城市,負責在當地尋找最有潛力的消毒公司,這是為了進行下一步的篩選和投資。”謝天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你說投資?!”
再次異口同聲。
兩個中年男人都能看到對方眼里的興奮。
謝天已然抓住了對方的命門。
他一本正經地繼續瞎掰:
“是這樣的,我的老師告訴我,最細致有效的觀察方式就是讓自己加入其中,用自己的全(身shēn)心去感受企業的文化和氛圍,用我們的親(身shēn)經歷,去判斷這家公司的未來。”
珈藍悄悄用胳膊肘碰了蘭疏影一下。
她壓低嗓門,幾乎貼著她耳朵感慨道:“他不要臉的樣子,很有你當年的風范。”
她印象很深刻,很久很久以前,當她們倆作為普通任務者,在位面里互幫互助的時候,通常是由蘭疏影負責出面溝通。
嗯,就跟現在的謝天差不多。
他們的一句話,連標點符號都別信。
這屬于老朋友之間的調侃,并沒有惡意,蘭疏影微微一笑:“可我聽說,謝天是跟著你長大的啊。”
他生前的年齡,在地下世界大概只能是珈藍的零頭。然后謝天帶著弟弟在十二區磨煉多年,說是被珈藍使喚著成長起來的,也完全沒毛病。
“說得好!”珈藍認真點頭,“知恩圖報,這點特別像我!”
蘭疏影:“腿。”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謝天已經把大叔忽悠住了。
圍墻中間的大門終于為他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