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離風殿的一路上,云鳶歌都沒有開口說話。
云鳶容臉色也很不好看。
“你先別慌,回頭我讓人去打聽打聽那人是什么來頭。”她想安慰一下云十三,但是基于這個業務很不熟練,說出來的話顯得硬邦邦的,“好歹你也是公主,那么慫像什么樣?什么都還沒發生呢。再說你不是有蘇伯言?就算他人不在,一樣能讓皇兄顧忌幾分。”
“你不了解皇兄。”云鳶歌低道,“他受了蘇伯言那么多氣,時時都在想怎么找回場子。只要能在蘇伯言手里扳回一城,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否則他也不會這時候把蘇伯言強硬遣出去做欽差。”
“你的意思是說,皇兄之所以這時候把蘇伯言派出去,就是為了趁他不在的時候對付你?”
“應該說他是想趁著蘇伯言不在的時候對付我,以此打擊蘇伯言。”
“他就沒想過等蘇伯言回來會是什么后果?這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要是蘇伯言回不來呢?或者他以為蘇伯言回不來了呢?”
云鳶容震驚,心里連罵了好幾聲都沒能平復心情。
“你先別想太多,我去找……找夏侯亦!說不定他能有辦法護住你。”
云鳶歌沉默片刻,才緩緩點頭。
她并不報多大希望。兩輩子,她實在太了解皇兄為人了。
昭帝,從來就不是個高瞻遠矚的明君。
一心攬權,玩弄的盡是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殘害忠良,剛愎自用,心眼比針尖還小。
上輩子登基不到十年,就把偌大江山玩垮,最后在他手上覆滅。
映冬侯在離風殿門口,站在高懸的宮燈下風,守望歸來的人。
等到自家公主走近了,映冬才發現公主臉色不好,狀態也不對勁,心里咯噔一下,“公主,這是怎么了?可是宴會上發生了什么事?”
云鳶容把人交到映冬手里,“映冬,這幾日在殿里好好守著,別放人進來,要是有人求見,通通拒了。”
“十二公主?”映冬用眼神詢問。
“北夷可能會打十三主意,你聽命守好人就行,其他的你也管不了,就這樣,本公主回了。”云鳶容沒進離風殿,把人送到轉身就走了。
姐妹倆都裝著心事,自顧不暇,沒發現映冬這個小丫鬟在聽了云鳶容的話后,臉色立馬變得冷冰冰,完全不復以往簡單模樣。
而此時,已經散宴的宴場,還有人逗留。
昭帝依舊坐在龍椅上,北夷四王子吉爾勒也還在原位上大口喝酒。
“吉爾勒早就聽聞皇上大名,極想結識一番,今日能見天顏,吉爾勒也不枉此行了。”
“朕對四王子也早有耳聞,北夷王膝下有四子,當中又以四王子最為驍勇善戰,在北夷部落呼聲極高。日后四王子登上大統,希望北夷南詔兩朝能永世修好,齊享天下太平。”
吉爾勒酒量好,喝得也多,此時滿臉通紅,眼里卻不見醉意。
聽了昭帝的話,盯視他片刻,大笑舉杯,“吉爾勒上頭三位哥哥能力皆勝我良多,我遠遠不如。不過還是要承皇上吉言,希望你我兩朝永世修好,齊享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