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旁官媒大聲念著吉祥話。
紅蓋頭下光線由暗轉明,一只修長白皙大手就在紅蓋頭縫隙可見之處。
“公主,該下轎了。”
云鳶容深呼吸,慢慢將手放到那只大手,立即被男子緊緊握住,將她小心平穩接下轎,剛剛站定,便覺眼前一花緊跟著身子失衡。
她已經被男子打橫抱起,周圍有小聲驚呼及善意哄笑,云鳶容難得的,覺出了一絲羞赧,心跳如雷。
有緊張,更多的是歡喜。
男子聲音近在耳畔,帶著微微笑意,“別怕,夏侯非那個小兔崽子把火盆燒得太旺,你著喜裙自己跨不過去。”
“那就有勞……夫君了。”輕咬唇瓣,云鳶容低聲道。
話說完便覺抱著她的手臂猛然一緊,云鳶容將臉半埋在男子肩頭,偷偷悶笑。
她云十二長這么大,什么陣仗沒見過,還能撩不過夏侯亦這個假正經?
小兔崽子夏侯非裝作沒聽到他哥剛才那句吐槽,帶著一幫兄弟緊跟兩人身后,兩眼蹭蹭亮,他特地給火盆里的木柴澆過一丟丟油,燒起來的時候火苗子就躥的稍微高點,但是以他哥的功夫,他相信完全不成問題。
畢竟火苗子最高只躥到半門高,而已嘛。
在火盆子前腳步停了一瞬,夏侯亦轉頭看了夏侯非一眼,面不改色跨了過去。
喜袍裾擺連點火星子都沒沾到。
夏侯非,“……”他就知道他哥肯定能跨過去,沒問題,沒毛病。
以后大家伙說起夏侯公府這場親事,光是世子爺抱著十二公主跨越巨火盆就能讓人津津樂道好久,他為他大哥的親事真是鞠躬盡瘁絞盡腦汁。
當賞的,當賞的。
“那個啥,待會我大哥入洞房后你們都別走,今晚上跟我去第一酒樓,咱不醉不歸!”
“啊對了,要是我喝醉了,就別把我送回公府了,免得打擾我大哥洞房花燭,我去你們府上暫住幾天。”
“就這么說定了,昂,待會誰都不準先走!”
眾:……
行,小公爺您最大,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就是跑路嘛,理解。
把自己衣襟略作整理,小公爺抬頭挺胸,舉步往里走。
冷不丁的后腦勺突然挨了一記,本來就心虛,先走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小公爺登時就來勁了,“是誰活得不耐煩了,敢打你爺爺后腦勺!”
“這一下是前菜,小公爺,散場后別急著走,到時候本公主跟你算算賬,昂。”云鳶歌從后頭走上來,笑瞇瞇的,跟小厚非友好打招呼。
夏侯非沒覺得十三公主笑得多好看,只覺得今天的長信侯也英俊無比。
“哈,哈哈哈,十三公主,長信侯,里邊請,里邊請,今兒我大哥跟大嫂美眷終成,所有人不醉不歸!”
話畢,夏侯非轉腳飛溜,一張俊臉皺成了苦瓜。
奇了怪了,明明夏侯公府大喜事,怎么他今天跟犯了太歲似的,哪哪都不順呢?
冷眼瞧著夏侯非逃走,云鳶歌也不追,在他背后揮揮小拳頭,“敢整蠱我姐?回頭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