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宴會熱鬧正當時。
而長樂殿外,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雪,雪花一片一片如同鵝毛。
燈下看雪另有一番別致韻味,同樣,也極冷。
這種冷意蔓延至皇宮各處,玉芙宮尤甚。
林妃被奴才抬著回到玉芙宮,太醫過來看過,開了藥之后就離開了。
環顧周圍,整座殿宇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跟長樂殿的熱鬧喧嘩成鮮明對比。
坐在長榻上,揮退給她擦藥的奴才,整個殿內便只剩了她一人。
身上還穿著為跳舞準備的舞裳,無視腫成饅頭的腳腕,林妃隔窗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整顆心像被浸泡在冰水中,一層一層結冰。
為皇上一句話,她拋下自尊,穿上薄紗舞裳,已經做好日后被人用此事奚落的準備。
只是她沒想到,連這就是有人刻意算計好的。
去往長樂殿的路上,她滑倒了。
有暗器打上了她的腳。
視線落在虛空某處,林妃冷冷一笑,長樂殿上想必很是熱鬧,那些人在皇上面前會怎么編排她,她不在場也能猜得到。
她更知道,今日過后自己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
若她毫無作為,以前的風光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思及此,冰冷眼眸浮出厲色,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在這里,只有爭才能活,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百官宴一直熱鬧到亥時方休。
皇上攜眾妃先行離場,及后才是臣子及家眷。
蘇伯言跟夏侯亦最不著急,心照不宣留到最后。
也虧得前來參宴的官員都是明白人,沒有趁著最后機會再次圍將上來,以免打擾兩對有情人,導致拉攏不成反而招恨。
待得賓客散盡,喧鬧良久的長樂殿終于安靜下來,當了一晚上的兩對牛郎織女這才得以重新相聚。
“參加這種宴會好累人。”云鳶歌逮到機會就賣慘撒嬌。
“是很累人,我送公主回寢殿,晚上好好休息。”
“你也累了吧?”
蘇伯言頓了下,揚唇,“我也累。”
“你回長信侯府至少還要半個時辰呢,這么晚了,外面還下雪,不如今晚別回去了,在離風殿歇下?”云鳶歌提議,眼睛緊盯蘇伯言,噌亮噌亮。
“公主的是,剛才在席上我喝了不少酒,不僅乏,似乎還有些醉了。今晚恐怕要叨擾公主。”
“不叨擾,外殿有榻子跟火盆。”
瞧著兩人對話旁若無饒樣子,云鳶容暗暗磨牙,一時間不怎么敢朝夏侯亦看。
她就知道不該跟這兩人走一道,你們聊這些,叫別人怎么開口話?
總不能讓她開口留夏侯亦吧?那是不可能的!
夏侯亦不是太監!
真不方便,他娘!
夏侯亦也不語,微垂眸子瞧著云鳶容氣鼓了臉的模樣,嘴角輕揚,“公主身邊有奴才跟著,我回夏侯公府也還需要不少時間,便不送公主了,不方便。”
“是很不方便!”云鳶容咬牙,視線再次不受控制掃過男子某處,“你、你回吧,外面凍得很。”
她總覺得,她很虧!
她跟夏侯亦哪里像是談情的樣子?
談情該像云十三那樣光明正大無所顧忌才是。
為什么夏侯亦是個男人?